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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情夫(10)



墨维被她盯得有点儿不安。“什么条件?”

翩然把整个上半身探出柜台外,“像上次那样亲我。”说着就把双眼闭上、嘴唇嘟得高高的。

翩然说的轻松,墨维却如遭雷击般僵了僵,随即低声咕哝几句又转身要出去。

“不要啊?”翩然从微掀的右眼瞄到他要溜了,立刻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耸耸肩,“无所谓,反正老板不在,伙计便得乖乖留守着,而最近的将来,老板可能会常常不在喔!”说完便拿起指甲挫刀,状极无聊地低头磨着早已光秃秃的指甲。

墨维僵在自动门前,自动门开着,冷风飕飕卷进来。

许久没有动静,翩然忍不住抬眼偷觑,当她看到墨维转身走回来时,唇角不由扬起一抹胜利与期待的微笑。

她感觉到他在她身旁停下脚步,盯着她。她屏息等待,直到他低唤她的名字,她才噙着微笑抬起头,黑亮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他伸出右手,她把手放在他大大的手掌上顺势站了起来。

他俯望着她,眼神复杂难懂,怒气,挫败,渴望……这热烈的目光点燃了一直存在他们之间的浓郁吸引力,她用手环住他的腰,他本能地拥紧她。翩然看着他的脸俯下,他的唇先是在她的嘴上有如微风般掠过,然后毫无预警地,由温柔转为狂烈的需索。

他的手紧搅住她,她感觉到他的唇渴切的需要,而回应以相同的热切,他的吻顿时加深,她体内所有的情感迅速被诱引出来,她用双手环住他的颈项并放纵地将他的头用力拉扯下来。

他的嘴微微开启任她品尝,他的舌灵活地探入她的口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欲令她不禁战栗起来。她本能而又急切地将自己的舌头与他的交缠着,她听见他喉中发出一声呻吟,他的双手自她的颈项下移在她的背部与臀部间难耐地揉搓着。

急促的喘息与呻吟声在两人之间回荡,当他终于移开他的唇时,彼此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急于填满肺中每一颗几乎窒息的肺泡。

他的黑蓝色眼睛深沉幽暗地凝住她。

“天啊,翩然,我……”

“我也是……”

他倒抽一口气。“小心你的回答,老板小姐,你带来的可能是永生的懊悔。”

她摇摇头。“永远不会。”

她发誓,有那么一刻,墨维的眼睛几乎发出亮光。

但是他无法不想到横亘在他们之间他丑恶的过去,只想向命运之神怒吼,为什么直到太迟时才让他碰上这个女人。

然后,她眼看着他眼底一的光芒逐渐熄灭,感觉那堵冰墙再度竖起,将他与世界隔绝。他放开她退后一步,声音封闭疏离。

“老板小姐,你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更不知道我曾经做过什么事,所以,千万别那么肯定。”

他僵硬地转身走出去,她可以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忿怒与无奈。

她惊愕地瞪着逐渐关上的自动门————

“你这蠢猪!难道你不懂吗?不管你是谁、从哪里来,或是曾经做过什么,即使你曾经是杀人放火的大坏蛋,那也都已是过去的事了,我一点也不在乎!你明不明白,我不在乎!重要的是你的现在和将来,这些才是你应该注入心思的地方,为什么要死死守着改变不了的过去呢?你真是个超级无敌大蠢猪!”翩然忿忿嘀咕着,可惜只有她自己听到。

但是,即使墨维听到了又怎么样?他能如此轻易地抛弃沉重苦涩的过去吗?

而那灰暗丑陋的过去又肯放过他吗?能吗?肯吗?

★★★

天福企业大楼内,翁镇福又在发飙了。

“有功夫底子的人?什么叫有功夫底子的人?他又是哪里蹦出来的?别是那些混蛋做不好工作,就胡乱找个理由来搪塞。”

忍耐着翁镇福的怒吼,韩山捺着性子说:“恐怕不是虚构的,我去看过兄弟们,那些个脱臼绝对不可能是假的。奇怪的是,对方似乎也不是真正想伤人,仅是把兄弟们赶跑就算了。”

翁镇福在办公室内烦躁地走来走去。

“你去查过了吗?那个家伙的底细,是不是哪家保全公司的人?告訢我是哪家的,我去找那家保全公司老板理论,明明都已经答应过我,绝不接受康乐社屋的委托,真他妈的,怎么又出尔反尔?”

“不是保全公司的人,是社区内超商新请的店员。”韩山答道。

“店员?”翁镇福惊愕停下脚步。“我没听错吧?你说是超商店员?”

韩山点点头。

“这是什么年头,连个小小的超商店员都能搅我的事。”翁镇福喃喃道,而韩山沉默着。

“真是超商店员?”翁镇福不信地再一次问道。

“确定。”

翁镇福皱着眉头又开始踱步。

“那也该有个来历什么的吧?”

“只知道他在三个月前从基隆巴拿马货轮下船,没多久就到超商应征,那个女老板当天就录用他了。”

“其他呢?”

“他是孤儿,在台湾没有任何亲人,过往经历一概不清楚。”

“好极了,调查的可真详细啊!”翁镇福讥讽道。

韩山沉默不语。

翁镇福哼了一声又问:“他是什么样的人?”

“据兄弟们的描述,他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高瘦男人,身手奇佳,七、八个弟兄一起上都奈何不了他。弟兄们还说,他有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一张脸好看却又冰冷得骇人。”

“这又是哪一号鬼头虾蟆脸?”翁镇福狐疑道。

韩山又沉默了。

“多派几个弟兄去摆平他。”翁镇福挥挥手,仿佛事情就此解决。

“董事长,我刚说过,七、八个弟兄一起上也拿他没办法,甚至连碰也没能碰到他一根汗毛,若真要摆平他,恐怕至少也得二十个兄弟上去,可是这样一来便很容易引起警方的注意,警方一注意,那些像苍蝇一样的记者很快就会闲风而至,然后天福建设就会被挖出来了,这可是我们一直在避免的。”

“他奶奶的,这也不行,那也不可,那要怎么样?”翁镇福咬牙抱怨。

韩山思索着,关键就在那个店员,但是他却查不出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物,如果不知道他的底细就抓不到对方的弱点,没有弱点的敌人是最难对付的。

弟兄们已经开始排斥去康乐杜区骚扰的行动,不但害怕受伤,而且明明知道打不过人家又想找人家的碴,这根本就是蠢蛋才会做的事!但是这一点他一丝儿也不敢透露给翁镇福知道。

该死!韩山忍不住暗里诅咒着,明明是很简单、很擅长的事,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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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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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老板都不希望找不到自己的员工,包括翩然。

墨维都选在下午空闲时段出去,翩然自然知道他出去做什么,却不知道他到哪里去及怎么做。她非常非常不喜欢这种看不到他也找不到他的感觉。

所以她买了一支手机塞给他,命令他随身携带。

“任何老板都不希望找不到自己的员工。”她告诉他。

将近一个礼拜了,他总是出门时说一声、回来时招呼一声,但是当她问他有什么结果时,他就变成哑巴了。无论她是温柔哄骗或是破口大骂,他都来个充耳不闻兼相应不理,气得她直想拿个千斤顶撑开他的嘴巴,或者拿支大榔头敲开他的脑袋瓜子,瞧瞧里头装的是不是水泥,否则这个人怎么会这么顽固?

而这个问题尚未解开,另一个更迫切的危机即接踵而至。

那是某一个又冷又湿的冬夜,毫不停歇的雨下了一整天。直到快打烊了,虽然已经变成毛毛雨,但是仍不情不愿地洒落着。

“都快过年了,哥怎么还不回来?”翩然唠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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