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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老天!”方锳枢枢耳朵,呻吟。“老婆,现在是在打雪仗,不是在比嗓门大小好不好?”
“对不起嘛,人家忍不住嘛!”香坠儿不好意思的道歉,却还是忍不住笑。
“忍不住就忍不住,那也别对着——”一团雪正正投入他嘴巴里,方锳僵了一瞬间旋即怒火冲天的吐出满嘴雪,“大哥我在讲话,你还丢过来——”
“战场上没有暂停的!”
“谁跟你战场!”
“打雪仗就是打仗!”
“好,那你们就别后悔!”
“后悔的是猪头!”
“你们当定猪头了!小豆豆,上,咬她们!”
“耶?
于是,战况更激烈了、多了一副锐利的白牙齿,雪球也愈搓愈大,到最后不小心被砸到脑袋还会一阵天旋地转、满头小星星,而那三姊妹的裤管也全被咬烂了,直到五个人全身都湿透了,方才分别回屋里去换衣服。
“咦?小豆豆呢?”
“我最后看到他,他还咬在二妹的裤管上。”
“可怜的二妹!”香坠儿失笑。
“她活该!”方锳也在笑,幸灾乐祸的笑。
“我该去做饭了。”刚换好衣服,香坠儿就赶着要到厨房报到。
“不许!”方锳一把搂住她,不让走人。
“又不是领薪饷的厨娘,干嘛一待在家里时就抢厨房,别忘了你是我的老婆,你的第一责任在我!”
“可是……”
“少罗唆,我是你的夫婿,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方锳强硬的命令道,随即放开她,转去开门朝外面大吼了几句,再关上门回到她身边。
“行了,你也教了张嫂不少,今儿个就继续让她练习吧!”
“那……”扭着手绢儿,香坠儿眨巴着眼儿瞅他。“要我干嘛?”
见她粉颊微赧,透着几分娇惑,还有几分羞怯,那青涩的动人韵味实在诱人,方锳看得心痒难耐,忍不住扶起她的下巴,深深印上她的唇。
成亲已三个月,香坠儿依然是个处子,如假包换的原装货。但这种免费的嫩豆腐方锳倒是吃了不少,又搂又抱、又亲又吻:而香坠儿从吃惊骇然到娇羞以对,她也慢慢习惯了,不再像起初那样他一亲她,她就捂着嘴不知所措。
好半晌后,方锳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然后牵着她到窗前坐下,并分别为两人倒了杯热茶。
“陪我赏赏雪、聊聊天啊!”
窗外仍在飘雪,那景致还挺有诗意的。
“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呀,譬如聊聊你嫁到方家来三个月了,习惯了没有?或者有没有谁欺负你啦?”
香坠儿不禁开心的笑了,方锳天天都这么问她一回,关怀的心意尽在其中。
“没有人欺负我呀!大姊还跟我说,她原是看不过我太胆小又爱哭,但夫君说得对,身为女人,该会的我都会了,胆小又如何?爱哭又如何?只要公公、婆婆对我满意,夫君也不嫌弃我就行了。”
“谁跟你提大姊啦,她又不在这!”方锳没好气的说。 “爹娘也不用说了,谁都看得出来他们有多疼爱你,我说的是那三个丫头呢?”那几个鬼丫头有多欠扁,他最清楚了。
香坠儿又笑了,无限喜悦流露在她那甜蜜的笑靥中。
公公、婆婆是第二个她不怕的人,因为他们真的十分疼爱她,无论她因为胆小爱哭而显得多么失礼,他们总是和颜悦色的包容下来,从不苛责她,连重话都舍不得说半个字,疼爱亲生子女也不过如此而已了。
至于其它人……
“那回我做给公公和夫君、姊夫、小叔配酒的下酒菜,大妹说只要我教会她,她就心甘情愿的叫我大嫂。”
“聪明,只要会那几样下酒菜,她那未婚夫就会对她死心塌地啦!”
“至于二妹,她要我教她绣荷包,她想……”香坠儿顿了一下。“送人。”
“咦?”方锳有点惊讶。 “方虹有意中人了吗?”
“还有小妹,她……”
“她想怎样?”
“她要我把她教得跟我一样。”
“包括爱哭和胆小吗?”方锳戏谵地挤着眼问。
“夫君!”香坠儿娇慎地打他一下。
哈哈一笑,方锳握住她的小笼包亲了一下。
“那下人们呢?”
一说到这,香坠儿就不好意思的咧咧小嘴儿。
“他们只拜托我一件事。”
“何事?”
“他们请我做菜时多做一点。”
“这又是为何?”
“这么一来,剩菜就多了,他们就可以打打牙祭了嘛!”
方锳失声大笑。 “真是,原来府里上上下下早就都给你收买了嘛,害我白担心了!”
也是,他早该知道不需要担心的,虽然胆小、虽然爱哭,但香坠儿着实是个温驯乖巧的小女人,还做得一手好菜,女红更是没话讲,孝顺公婆、友爱弟妹,对下人们更是温顺和气,再挑剔的人也会被她收服。
然而最教他动心的是,她的甜蜜娇欲、她的羞怯可人,是那样的惹人怜、招人爱,有时娇瞑的一眼,有时不依的撇个娇,或是泪眼汪汪地瞅着他,或是惊惧的躲到他身后寻求庇护,他就恨不得把她收藏起来,却又不晓得该收藏在哪里。
放在掌心上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现在他才了解这句话的意思。
“人家哪有收买谁,”香坠儿不依的噘高了小嘴。 “多做一点菜又不累!”
“是是是,你没有、你没有!”兴许是心情好,方锳突然起身脱掉长袍内衫,光着膀子牵起她又往外走。“走,陪我练枪去!”
“还在下雪耶!”香坠儿娇靥飞上两朵红云,因为他裸着上身。
“那才够劲!”方锳豪迈的道。
男人就是要不怕流鼻涕,女人才会爱。
“那我先去拿壶酒来。”要驱寒,喝酒最有效。
当香坠儿拿了酒,又拎了一件长袍回到院子里来时,方锳已经开始练枪了。
他几乎天天都在混,但偶尔也会练练枪法,也总是要她在旁边陪他,而香坠儿也不能不承认,不懂武功的方锳确实耍得一手好枪法。
人说枪为百兵之王,又说是百兵之贼,那是因为枪的威力强、速度快又富于变化,往往使敌手防不胜防,这三点,方锳可说是淋漓尽致的将其发挥到极致,虚实奇正、进锐退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雷震,真可谓一枪在手,所向无敌。
“他要是会武功,在战场上应是一人可抵千军万马了!”香坠儿喃喃自语道。
点拨扎刺、谰扫圈缠,如银光烁烁,寒星点点、千变万化、奇幻莫测,就连香坠儿看得都有些眼花撩乱之感,那不仅要气力,更要有应变的智慧,所以使枪者都是智勇双全的人,方锳可说是当之无愧了。
所以她也很纳闷,昕大姊说,当初方锳苦练枪法就是为了上战场。为什么到后来,他却又不愿跟他爹走一样的路呢?
“快披上,夫君!”
雪花仍不止,方锳却已练得满身大汗,还冒热气,像刚出笼的馒头,香坠儿看得直打咚嗦,他一停下来,她马上把长袍往他身上披。
“我不冷。”
“人家看得会冷嘛!”
“好好好,披上就披上!”真是拿她没辙。
“走吧,回屋里去。”再待下去,她可能会拿棉被来给他裹起来了。
“夫君?”
“嗯?”
“你的枪法好,又都跟着公公上战场,为何就是不愿意接下军职呢?”
方锳瞥她一眼。 “怎么?你希望我上战场领军功,做个风风光光的大将军?”
“才不要!”香坠儿毫不迟疑的摇头丢出否决票。“我宁愿夫君是个平平凡凡的人!”
“我想也是,”方锳轻晒。 “那么,是谁让你来问我的?”
“谁呀?”香坠儿想了想。 “嗯,公公提过,婆婆也提过。还有大姊、小叔、姊夫、大妹……”
“好了、好了,别再数了,我知道了。”不过问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而已,没想到她竟然开始数起数来了,方锳不禁啼笑皆非。 “好吧,你是我的妻子,要跟我一辈子的人,你要真想知道,我会告诉你,不过……”他顺手拿来还拎在她手上的酒壶。 “去做点下酒菜来,再多拎两壶酒,我想边喝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