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下阵雨(31)
作者:礼也 阅读记录
“久等啦!”黎想抓着他腰身衣料,笑得有些心虚,“你怎么上来了?”
他眼神冷淡, 秋后算账:“不想我上来?还拉窗帘。”
黎想认真解释道:“我办正事的时候, 你不能盯着我看。我会忍不住分心想你的。”
就这么一句话, 薄浮林站这吹了五分钟冷风的情绪一下就没了。涌起一股愉悦感的同时, 他把揣在大衣口袋里的手伸出来牵她:“脚没事儿?”
黎想诧异:“没事儿啊,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什么不知道?”薄浮林捏了捏她手掌,微蹙眉, “怎么这么凉?”
“有点冷,不知道今天降温。”
她这话音量就更低了。
因为想起早上那会儿拒绝了他送自己回去的请求, 还顺便拒绝了穿他的外套走。
没什么特别原因,就是有点不习惯这种亲密度。而且前一天晚上刚和人睡完,黎想有种不敢看着他那张脸的害羞劲。
薄浮林也懒得再训她,把人带上车后,他将空调温度调高,直接俯低身去撩她裤腿:“哪只?”
“左边。”她配合地抬脚,嘟囔,“真没事儿了。”
只是还有点红,因为皮肤白又细嫩,显得狠狠摩擦过一般。
天那水本来就是工业稀释剂,对皮肤有灼伤性伤害,好在她处理得及时,也擦过药了。
“小心点行吗?”薄浮林检查过后,把她裤子捋下来,“工地这么危险,真出事儿了,你得赔我一个老婆。”
她听了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出来。
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反驳他哪句话、哪个词。
“笑什么?”他不满意地揪她脸上软肉,又凑近问,“跟你说的事儿想好没?”
是指他早上一时兴起,让黎想搬行李住他那去的事。
“我周末陪你行吗?”
她想了会儿,给出这个答复。
车往前开,薄浮林瞥她踌躇的侧脸:“就是不过来?”
“不方便啊,我都和室友说好了一块合租一年的。”黎想每次哄他的声线都软趴趴,让人没脾气。细白手指勾了勾他西裤口袋,“但我周末都可以来。”
“行。”
在公司得隐恋,下班后还得分居。
过会儿,黎想发现他把车停自己的小区楼下了。
薄浮林下巴一抬,示意她上楼拿换洗衣物,一脸谋算已久的得意表情:“今天周五。”
“……”
于是周末两天,黎想没能食言地在薄浮林公寓度过。
他那什么都有,约会有影音室,运动有健身房。甚至想吃火锅都能叫阿姨□□,完全做到自给自足。
男人又是气血方刚的年纪,姿势玩了个遍,硬拉着她整整两天没出过门。
晚饭前,黎想因为摸了摸他大一时候的画画工具,下一刻被当成了他的模特。
薄浮林好几年没碰过画笔,转完专业后更没作过工程图,这会儿来了兴趣,不让她动。
在素描纸上拉了几条线,从她裸着的肩颈那往下画。
“你别把我玩坏了……”黎想对自己这姿势感到羞耻,抱怨地皱皱鼻子,“玩坏了你又不替我守寡。”
她在家穿得宽松,身上那条裙子落了一半。长发落在一侧,蝴蝶骨脊凸起,细长的颈绷直。
胸口布料半遮不遮的,更显狎呢春色。
他含糊地咬着笔盖,笑笑:“你怎么知道不会。”
明明就随口一句话,却落在她心口泛起涟漪。黎想一下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在和他谈的变成了什么话题。
谈个恋爱而已,怎么就扯到守寡了。
她在迷迷糊糊地胡思乱想中,没察觉到刚还在画画的某位少爷已经撂开画笔,欺身而上。
“想想。”薄浮林哑声咬住她后颈,低笑着叫她小名,一副浪荡样,“想想在想什么?”
她没来得及推拒,他已经自己无师自通地顺着往下。
黎想在这股磨人的酣畅淋漓中咬紧手背,终于忍不住喊他:“薄浮林,你别什么都上嘴……”
-
上班真好,上班万岁。
这是她在薄浮林家被迫蹉跎了一个周末得出的结论。
但平心而论,黎想把这段恋爱谈得很开心。薄浮林无疑是个合格的男友,完美的情人。
周一,他顺路把黎想送去DK那边。
薄浮林在她下车前喊住她,似乎是斟酌了片刻,才说:“你手上那个项目会加个人进来。”
黎想显然没收到过这个消息:“谁啊?”
“就一个外包,不参与你的分成。”他觉得没必要细说,揉揉她脑袋,“也不用担心,你还是这个项目的主创。”
她以为是新人空降,让她带。点点头:“好。”
但回公司不久,这位新来乍到的姚于姣就给了她一份大惊喜。
先是给她组里员工全点了份咖啡甜点,收割一众民心。后来又是直接上手参与建设集团竞投的会议,鸠占鹊巢的野心就快摆在明面上。
黎想后来听万澄她们那几个老人说起这位空降兵,原来一开始就不是奔着打杂来的。
人正儿八经专业对口名校生,也有实操经验。
还是被总监一哥亲自请来她组里帮忙的,难怪高层领导们都对这个新人这么客气。
虽然说是帮忙,可黎想总觉得更像是强行监督。
也或许,是这位姚小姐每次都在会议上表现得太过强势,才给她带来这种感觉。
好在定下了姚中建设作为施工方后,工程正式启动。黎想平时都在工地里做驻场,也极少和这位姚小姐有交流。
这个项目的意外发生在元旦过后。
凛冬已至,将放年假。
项目经理把佘山工程的两个负责人喊进了办公室里,一份工程造价的合同丢在桌子上:“谁去签的?”
黎想和姚于姣面面相觑。
“你们自己翻到第六页。”陶丞捂着眼睛,头疼道,“钢筋造价那的误差看见了吗?这差不多要白白损失近两千万的钢材,到底谁签的这份合同!”
姚于姣接过合同翻了翻,咬着唇:“我签的。”
“黎想你先出去。”陶丞象征性审完人,把她支走。回到正题,“你不看造价对比?”
“我……”
姚于姣当然看过了,她甚至记得前晚那个饭局上签的合同可能都并不是这一份。
这是工程界常见的阴阳合同陷阱。
一份合同十几张条约里,只要中间有一张出现问题或者被更换过,都能成为最大的把柄。
因此很多老工程人现在盖章为求保险,都会将每一页的折线处盖满。
挨了一通训。
她从经理办公室出来,郁闷地点开手机。
姚于姣家里工程公司在做佘山项目的施工方,她自己又强行进了建筑设计方。
占了几头的决策权位置,被算计吃点亏也正常。
现下做法除了赌气自己填了这个造价的误差窟窿,就只能找工程方那边重拟合同,但难免都要落人口舌。
姚于姣想起提出自己要参与进来的那天,薄浮林答应得这么爽快,原来是早就知道有坑给她跳。
她打出一行怨气的字过去,那边很快给她回复了几个字。
Fulam:【引咎辞职吧。】
“……”
姚于姣不屑地“切”了声,给他发了句:【不行,我偏要赖在你的DK发光发热!】
没再得到回应,她自觉无趣地收起手机。一转弯,却碰到守株待兔的黎想。
姚于姣对她印象平平:“有什么事儿吗?”
“你签字之前为什么不通知我?”
“黎工。”她笑了下,“我可不是你的下属。”
“但你未经允许,拿了我的章!”黎想忍着火气,“如果是我签合同,我不会蠢到只盖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