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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浸在惊讶中。
以为杨楚的犹豫是不想吃,于瑜打算自己吃掉它。
“我要吃!”
见势不对,她一边喊,一边前扑,务必要争在他下嘴之前,先把淀粉肠咬住。
“哐——!”
两个大额头惨烈相撞。
杨楚叼着淀粉肠,眼冒金星。
于瑜揉着额头,忽然说了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我的客户头硬,头特别硬,这就是她的特别之处。”
他看着某人……她顾不上疼,三两口把香肠吃完了,她笨死了,又笨又爱装厉害,反射弧长得能绕地球两圈。
心里的坏情绪一扫而空,于瑜忍不住开怀大笑。
他说:“你不是问我谈话的结果吗。今天我跟领导说,我不想放弃我的任务。”
“神经病啊!”她绷不住了:“我们撞到头,你却大谈工作?两者有关联吗!”
杨楚非常怀疑,淀粉肠里被下了毒。
吃了淀粉肠的于瑜,胡言乱语。
吃光淀粉肠的她,也开始胡思乱想。
与于瑜安静的独处时,脑海里开始不自觉地蹦出一系列奇怪的东西——她想到他帮自己贴纱布,想到他们因为赶地铁牵了手,想到她发烧他抱自己回家,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
鬼知道为什么想那些……
是因为全是淀粉的淀粉肠吗?还是因为年末的气氛?因为撞头后,她的脑袋昏沉?走在路上,看着身边的他,杨楚有一种很强烈的想牵手的冲动。
她把手缩进袖子,空虚地晃了晃。
要死了。
如果不是因为有毒的烤香肠,就是因为冬天的缘故。
想牵手,想拥抱,想做.爱,想发疯。
全世界都冷冰冰、白惨惨的,谁想一个人回到冷冷的被窝,孤孤单单地睡觉?
谁想?!
靠!她脑子一下子搭上线,突然想明白了于瑜刚才那句话。
他不会是在工作中爱上自己的女客户了吧?所以领导特别下来警告他?于瑜公私不分吗,他是这种人吗?这太严重了!而且会损坏公司的专业形象的!
想到这儿,她竟然有点嫉妒,那股空虚的瘾更强了。
“杨楚。”于瑜出声叫她。
“你去哪?我们走到家了,不进小区吗?”
“哦、哦!”她连忙拐了回来。
单元门口的灯坏了。
于瑜在口袋里翻找门禁钥匙,杨楚又一次发起呆。
“你在想什么?”他的声音近在咫尺。
她压着那股酸溜溜的劲,说:“没什么。”
他起了玩心:“我猜你在想……”
做贼心虚,怕心思被说中,杨楚先一步抢了他的话。
“我在想,你跟我讲的事,关于工作的。年轻人!你的想法很危险!我以前辈的资历告诉你,在工作中掺杂私人感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是吗?”
他往前走了一步,她才发现他们离得这么近。
属于于瑜的气息与他的身体,一起欺上前。他太高了,整个人遮住了所有的光线,她完全地站在他的怀抱里,他的声音就落在她耳边。
“前辈。”
挨得太近,太有压迫感,他的吐字像羽毛滑过耳廓,动听得让她浑身发软。
“你很有经验,对不对?”
杨楚偏过头,她感觉呼吸困难,感觉他们就要,就要……
“滴!”
他用门禁卡打开了单元的门锁。
里面的灯亮起来。杨楚发现,她刚才正好挡住了开锁的验证槽。而他们的距离,似乎也还挺正常的。
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的脸红透了。
抢先进了公寓楼,没脸跟于瑜共处一个空间,她直接往楼梯的方向走。
他喊她:“你不坐电梯吗?”
杨楚头也不回:“我想走楼梯!我、我吃太多,运动一下!”
于瑜不解:“吃得多吗?今晚跟你平时的饭量差不多啊。”
她溜走了。
电梯门打开,于瑜走进去。
电梯门关闭,于瑜扑哧笑了。
——真怂啊。稍微吓一吓,就吓成这样了。
好玩死了!
第30章 飙戏中
饭后, 适量动一动是极好的。
但,杨楚的公寓在23层,而且她是一个常年坐在办公室,完全不运动的体力渣。
坚持爬到12楼, 已经到达她的极限, 剩下的楼层……腿软的她选择坐电梯回家。
缺德的于瑜就站在家门口等她。
杨楚从走电梯出来, 被抓了个正着。
他调侃:“你饭后运动的效果不错, 看着瘦了不少。”
杨楚咬着牙,哈哈一笑:“老话说得好, 生命在于运动嘛。”
他俩之间不对劲的气氛一直延续到第二天。
杨楚去送岳芽,于瑜也跟着一起去了。
见到于瑜, 岳芽的第一眼是不耐烦:“你怎么又跟着来了?怕我把楚楚吃了?”
第二眼,她观察到杨楚无力的双腿以及两人脑门中心的红印。
身为情场老手,岳芽发出惊呼:“你们昨晚玩了什么玩成这样?”
“没玩。”她说。
“吃饭了。”他说。
岳芽不高兴了, 把嘴撅得老高:“楚楚,你有空跟男人吃饭, 没空跟我喝下午茶。”
“对。”杨楚大大方方承认。
就这样,岳芽生起了闷气,从酒店到机场没跟杨楚说话。
等岳芽办好托运手续, 拿到登机牌, 杨楚也没有再在她身边帮忙的必要了。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 杨楚把她送到安检口。
岳芽去排队安检。
杨楚和于瑜一起离开。
没走几步路, 杨楚突然往前一踉跄,是岳芽从后面跑过来,抱住了她。
“楚楚, 你好狠心!我要走了,你真的都一句话不说。”
杨楚给于瑜使了个眼色, 让他上旁边等她。
岳芽果然是岳芽,她会不声不响地走了才叫有鬼。
一转头,杨楚惊诧地发现,岳芽哭成了泪人儿。
她尝试把岳芽拉到僻静处,没能拉动。
岳芽已经选好了舞台,今天非要把气撒出来,她才肯走。
在人来人往地安检口,她对着杨楚,如泣如诉:“长大了,我们的关系就变了吗?楚楚,我们的友谊总是我单方面在维护。你故意冷落我,每天我去咖啡店等你,你都不来,我从早等到晚,每一天,我坚持着,再冷都不走,再辛苦都不怕。我欠你的吗?你对我太坏了。”
杨楚眼睛一使劲,也挤出了两行眼泪。
她哭,她也哭。
她俩对着飙戏,让看客大饱眼福。
“岳芽啊,我不理你,那不都是因为你抢我男朋友吗,你还害我差点丢了工作,就这样我今天还来送你。你还想我怎么样?”
如果岳芽的哭戏,激烈程度为10;那杨楚的哭戏,程度得有150。
虚假的不值钱的眼泪像批发来的,她这儿应有尽有,一毛钱能换一百斤。
“明明过分的是你,岳芽,你害得我好惨啊,你把我的生活都毁了。从小,我做你的丫鬟,做你的跟班;现在,你嫁给有钱人做富太太,我只是个打工族,你还要从我这里榨取价值,在我这儿作妖。你说说,你安得什么心啊,呜呜呜。”
杨楚疯起来是真的疯。
岳芽落了下风,说实话,她有点接不上戏了。
她没见过杨楚用这招,这和她一贯的风格太相悖了。
杨楚也能像她这样豁得出去,非常颠覆岳芽的认知。所以,她难以判断杨楚是在演,还是真情流露。
“我和我老公过不下去了,我回去以后,可能会跟他离婚。楚楚,我很焦虑,你知不知道,我的心理医生让我多跟朋友呆着,让我多跟朋友倾诉,而我唯一的朋友,就是你。我很需要你陪陪我,我很需要你给我建议。”震惊之下,岳芽的眼泪干了,嘴里也开始说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