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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案女仵作(40)
作者:茄茄不困 阅读记录
姜甯摆摆手示意他不必担心,“没事了,放心捞鱼去吧。”
说完她也不管其他人诧异的脸色,直接找旁边的店家借了双布手套就去拆袋子上的绳结。
绳子打的是个死结,弯弯绕绕缠了七八圈,姜甯花了快两分钟才拆开,袋口敞开的瞬间,连她这种见惯尸体的人都皱了起来眉毛。
袋子里,与其说是尸体还不如说是尸块。
整具尸体被肢解得七零八落,泡在水里久了又被鱼虾啃食,只余下薄薄一层肉黏连着。颅骨上挂着一块破破烂烂的黄色布条,眼珠子早已不知所踪,两个空洞的眼眶里还有来不及逃跑的小螃蟹在里面逃窜着。
姜甯打开另一个破损小一些的袋子,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头颅。上面竟然也挂着一块黄色布条,只是这一条腐烂得慢一些,依稀还能看见上面一些奇奇怪怪的红色符号。
有一捆枝条状的植物被泡得也几乎腐烂,被红绳缠成一束,塞在了尸体的嘴巴里。
与另一具尸体相同,这个袋子里的尸体也被大卸八块。或许是江里的小动物啃食得少一些,腐烂程度也比第一个袋子里的尸体好一些,但依然是烂得面目全非,无法从脸面来判断身份了。
两边的围观人群已经吓坏了,只余下几个胆子大的还在捂着眼睛瞟上几眼,姜甯环顾一圈觉得在这里现场验尸可不行,准备等镇府司的人来了再说。
她刚要起身,后面就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股疼痛突然自她右肩传来,甚至来不及反应她就被踹倒在一旁。
“哪来的蠢货,居然敢乱动尸体,破坏了证据你就是死十次都不够的!”
一个嘴角带疤的男人大声嚷嚷着出现,七八个捕快服饰的人顷刻间就把姜甯围了起来。
“我是……”
姜甯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完,那个带疤的男人突然抬脚又要重重踹过来,她右边肩膀疼得厉害来不及起身,只能立刻双手抱头侧身倒地。
不管其他,保住脑子最重要。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落下来,反倒是有温热的液体洒到了她的手背上,头顶响起杀猪般的惨叫。
“啊啊啊!我的脚!哪个不要命的!”
人群突然安静,只余下恐惧抽气的声音。
姜甯放下手抬头一看,刀疤男抱着腿被一个捕快扶着,那腿上插着一把闪着寒光的直刀,血滴滴哒哒流了一地。
余下的捕快全都看向不远处。
人群缺口处,沈君尧沉着脸骑在马上,红袍翻飞凤眸微凝,居高临下之姿看着刀疤男的眼神像在看一坨垃圾。
“我倒要看看哪个不要命的敢动我御宁卫的人。”
姜甯承认,这一瞬间,沈指挥使真的帅炸了。
沈知意带着曹奎匆匆赶到,看了一眼骑在马上的沈君尧,顺着他的目光才看见倒在地上的姜甯,急忙跑了过来。
“没事吧,路上遇见哥哥下朝,他就骑马先过来了,我才走开一会儿你怎么就被人欺负了。”
姜甯扒着沈知意的手站起来,疼得龇牙咧嘴,沈君尧的脸色更沉了。
刀疤男立刻就蔫了,也不管腿上还在流血,一咬牙就把刀拔了出来,一瘸一拐双手把刀举到沈君尧面前,方才那副嚣张气焰全无。
“指挥使饶命,是小的眼瞎不小心冲撞了御宁卫。”
沈君尧冷冷看着他,将刀接过来。
一甩,一串血珠子溅落在地。
“滚。”
勉强捡回一条命的刀疤男如获大赦一般挪到一边去,那几个捕快跟了上去,其中一个低声问道,“刘捕头,这案子……”
沈君尧权当没听见,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旁边一个御宁卫,朝着姜甯走了过来。
“发现什么?”
姜甯指着头颅上那条破烂黄布提示沈君尧去看,“不是很确定,但似乎是符文,泡烂了看不太清楚。”
沈君尧半蹲下来查看,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了起来。
“符文遮眼,柳枝塞口,好毒的心思啊。”
“这怎么说?”
“这是叫人死了之后目不能视找不到头七归家之路,嘴不能言见了阎王爷都无法喊冤呐。”
第66章 66 以骨寻人
“此为诡案,由御宁卫接管,带走。”
那几个老百姓全然不知自己帮了沈指挥使一个大忙,曹奎闻言立刻指挥人上去把麻袋抬走。
沈知意想了想把姜甯推到沈君尧跟前,“哥,我骑马带姜甯回去吧。”
沈君尧居然只是犹豫了三秒钟就点头同意了。
姜甯也不推脱,虽然伤的是肩膀,但是有便宜不占的是傻子。
尸体运回镇府司之后就送到了验尸房,姜甯的肩膀疼痛减缓了一些立刻就开始验尸。
两个袋子,两具肢解的尸体,还要先除掉仅存的腐肉,姜甯要花费不少时间。
验尸房里只有姜甯聚精会神在摆弄尸骨,沈知意不敢打扰她,乖乖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等着。
曹奎已经完成了手上贪墨的案子一并加入了诡案小组,沈君尧让他外出去找今日捕捞的渔民问话了。
尸体上覆眼堵口的习俗甚少听闻,时均单独领了几个人去翻查有相关民俗的地点。
时间慢慢流逝,光线渐渐暗了下去,沈知意点亮第一根蜡烛的时候姜甯终于从验尸桌边站直了身子。
“如果早一些发现还好,现在只剩枯骨能提供的线索确实不多。”
两副尸骨已经整整齐齐按人体结构排列在桌上,从袋子里捡出来的衣物碎片叠在一旁,石块也堆在了尸体腿骨边上,还有一把已经锈了的砍刀被姜甯放在最显眼的颅骨旁边。
“第一个袋子里的死者甲,骨盆情况判断为男性,年龄四十左右,头颅四肢全部被砍断,骨头衔接处破损较多有些甚至没有砍在关节位置,证明凶手并不熟悉人体构造,只是胡乱下刀分割,只求将死者肢解。”
姜甯说完将颅骨翻起来,口腔的部分朝着沈君尧,“死者有一颗用银子补的牙,舌骨有骨折痕迹推断死者是被勒死的。我在死者的口腔里也找到了一根红绳和零星几根快腐烂的枯枝,估计也是塞了嘴的,但是被水流冲散掉落了。还有一点,死者左手尾指缺失。”
沈君尧靠近看了一眼尾指,伤口很整齐,像是被整根切断的。
“这似乎也是肢解导致的?”
“不是。虽然这个缺指的骨头很平整确实是被砍下的,但是从骨垢和愈合程度来看至少是死者生前一年多造成的了,与本案无关。”
银牙,四十岁左右,缺失一指,也不知道这些零碎线索够不够确定死者甲的身份,沈君尧一一记下才示意姜甯继续。
“第二个袋子里的死者乙,骨盆情况判断是三十五到三十七岁的男子,同样四肢头颅全部被暴力分解。膝盖骨和脚踝关节的磨损相当严重,以他这个年纪要造成这样的磨损,恐怕每日都在干干活。”
沈知意指了指袋子里掏出来的那些石头道,“会不会死者就是负责搬运这些石头的人?”
姜甯点点头,“有可能。而且这个死者乙与死者甲死法并不相同,甲初步判定是被勒死的,可这个死者乙,从仅有的骨骼来判断,很大几率是被砍中胸口致死的。”
“砍死?”
沈知意脸上的疑惑落在姜甯眼中,她耐心地端起烛台靠近尸体的肋骨,将上面的伤痕指了出来。
“这三根肋骨都是在左胸的位置上,均已断裂,而上方的左侧锁骨有一道划痕,与砍刀的刀口相符。推测是凶手举起砍刀用力劈向死者心脏位置,砍刀的刀尖划过锁骨直接砍穿肋骨对心脏造成了损伤,死者死亡。”
死者乙的特征太少,比甲更难确定身份,恐怕只能先找到死者甲再通过关系网摸出死者乙的身份了。
除去尸骸本身,袋子里还有石头和砍刀。
然而砍刀十分普通,是家家户户都能从打铁铺里买到的类型,姜甯比对了刀口和骨头上的砍痕,可以确定凶手就是用这把砍刀杀死已并且肢解两名死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