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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案女仵作(321)
作者:茄茄不困 阅读记录
清倌只给男子弹琴唱曲,偶尔跳一支舞陪陪酒,若是让人标了身子那价格可就得跌下来了。
毕竟,男人,总喜欢得不到的。
花楼的鸨母是个熟悉客人心思的人精,她从不挂牌标卖苏晴雨的首夜,一直让她守身如玉以清倌的身份接客,给花楼赚了一桶又一桶的金子。
就这样,苏晴雨从十六岁红到了二十一岁,在大半年前的夏季中期,她被杜彦鸿标走了。
妓子是吃青春饭的,苏晴雨和鸨母自然都知道,如今再怎么红,她日后恐怕还是得沦落到卖不起价的情况,所以在苏晴雨二十一岁这年的夏季,荷花开得热烈的时节里,杜彦鸿凭着钱财和权势标下了她。
听闻当时苏晴雨首夜标会时穿着的就是那双孔雀毛点缀的绣鞋。
一双小脚裹在极美的墨绿色绣鞋里,撩开的裙摆下,白如烟玉的双腿在鞋子浓墨重彩的衬托下艳得叫人移不开眼,一举就就换下了杜彦鸿手里那一千两。
第558章 558 酒后吐真言
自那以后苏晴雨就赎了身不再接客,成了杜彦鸿的外室。
杜家是权贵容不下一个妓子,杜彦鸿只能花了重金买了个奢华小院给她住,时常去小院里与她私缠,此举就引起了崔妍之的不满。
崔妍之是上一任盐铁使的孙女,家风严谨讲究教条礼节,一个妓子夺了丈夫的心,她这个权贵之女如何忍得下。
因着杜彦鸿时常为了陪苏晴雨夜不归府之事,崔妍之闹到了杜家老夫人的面前去。
杜老太爷去得早,杜老夫人一个人拉扯着杜家的几兄妹长大吃了不少苦,杜世翰很是尊敬自己的母亲,杜彦鸿就是再犯浑也不敢在这位祖母面前生事。
崔妍之这一闹硬生生把杜老夫人气得晕了过去,醒来后用拐杖敲着杜彦鸿骂。
杜彦鸿不敢反驳只能跪着反省,答应日后绝不在苏晴雨那儿过夜,每月只去瞧她几回便罢了,这才让杜老夫人熄了火。
而崔妍之因为有崔家撑腰,杜彦鸿自己几年也不过才拿了个童生资格,自然是不敢得罪的,只能把气憋在心里,好言好语哄着崔妍之。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个多月,在崔妍之上山去道观烧香祈福的那日结束了。
苏晴雨与杜彦鸿约好了一并上山祈福,不知怎地被崔妍之碰上了,两女争夫的事在道观里闹了起来,杜彦鸿为了安抚崔妍之信誓旦旦保证在崔妍之祈福这两日,寸步不离陪着她,绝不去看苏晴雨,崔妍之这才消了气。
然而就在两人祈福的第二日,道观里的道人却发现苏晴雨死在了房中。
她双脚被倒地的桌子压断,衣衫凌乱,绣鞋沾血,手里还死死捏着一条挂在金镶玉珠子上的红色穗子。
那金镶玉珠子上刻了一个单字,妍。
道人们慌成一团立刻下山来府衙报案,捕快们上山后就开始搜证调查,一轮下来发现只有杜府二夫人崔妍之在案发时没有不在场证明。
由于崔妍之和苏晴雨的关系极差,坊间百姓都知道她们因为杜彦鸿关系不和,她既有动机又有作案时间,而且杜彦鸿也认出了那红色穗子是崔妍之时常带崽身上之物。
府衙当即就把她列为了最主要的嫌疑人要押解回牢。
但崔妍之抵死不承认自己杀了人一路喊冤,知府把人收入牢中不到一日崔家和杜家就相继来了人找他商谈。
梁义光并不知道知府大人跟崔、杜两家聊了什么,只是案件暂时被压下来没有提升,崔妍之只是单纯被缩在牢中做笔录。
每天都有人来询问崔妍之案件的情况,但是崔妍之一概说不清楚没杀人,没有证词案件也结不了,事情就这么拖了有将近六七天,转机出现了。
一天夜里,有个外地来的年轻男人在酒馆里喝多了,烂醉之际发起了酒疯,絮絮叨叨说着什么缺钱了杀人了,不是故意的,其他桌子的人闻言一个个耳朵都竖了起来。
后来其中一个酒客看他身上没有武器,身体又不是很壮硕的样子,便壮着胆子上去跟他搭话。
一问一答间,竟被他套出了道观里苏晴雨被杀的真相来。
男子说自己前些日子从外地过来找活干的,但是一直没找着合适的,后来又饿又困就想着上道观去吃顿免费斋饭,也正好碰上了苏晴雨和崔妍之的争吵。
当时两人闹完之后崔妍之的穗子无意中掉落在地,但她气呼呼拽着杜彦鸿离开并未察觉,男子看看穗子上的珠子价格不菲便偷偷揣进了自己怀中。
那天夜里苏晴雨是一个人在屋内的,她住的房子又在最远的客舍厢房,男子色心突起便潜入屋中糟蹋了她。
事后苏晴雨对男子破口大骂扬言要杜家把男子挫骨扬灰,男子一听当即就慌了,失去理智错手勒死了苏晴雨。
他不想被官府捉拿处死,急中生智想起跟苏晴雨有过节的崔妍之以及那个穗子,当即就用屋内的桌子硬生生压断了苏晴雨的双脚,又把穗子塞进了苏晴雨手中,嫁祸给了崔妍之。
干完这一切他就从道观后山跑了,躲在山上一直到看见捕快将崔妍之带走,这才安心下了山。
本来这事情都要被他遮掩下去了,谁知道几天后他赌钱赢了点银子,在酒馆喝酒自己把这事全说了出来。
一群人见状便把他抓起来扭送了府衙,男人酒醒之后供认不讳,只求死得痛快些,这案子才水落石出还了崔妍之一个清白。
第559章 559 真假绣鞋
男人认罪后不到两天就处了斩刑,刑场上他只是默默哭了许久,最后人头落地都没有喊过一声冤。
“苏晴雨这案子就是这样,我们也是认真查证了的,也没有急着把崔妍之判刑,对那凶徒易文亮也没有逼供,都是他自己悔不当初招认的。”
梁义光把事情交代完毕,衙役也已经拿了案子的卷宗过来,里头既有案件现场描述的文件也有证词搜集,还有一张带指印的认罪书,显然就是凶手易文亮的。
时均一直认真听着梁义光的解说,当中也确实没有出现什么违规操作,府衙和捕快们从搜查到推理抓捕也都是循例去做的,并无不妥。
而易文亮那张雪白的认罪书上,指印清晰没有多余抖动留下的模糊痕迹,也没有压痕和破损,更不见出指印外多余的红色痕迹,证明按指纹的时候易文亮是丝毫没有挣扎的。
姜甯从文件里找出了苏晴雨当时的验尸记录,里头提到了苏晴雨的脖子上有紫黑色勒痕,这一点也符合苏晴雨是被勒死的痕迹。
“梁通判,苏晴雨的死可有什么人觉得不合理?她的友人之类的可有替她鸣不平?”
“不曾有过,毕竟她就是一个妓子,除了杜二公子和伺候她的丫鬟婆子,哪有什么朋友。”
梁义光虽然不清楚姜甯为什么这样问,但也知道他们御宁卫十有八九是觉得苏晴雨的案子有问题,这他可不敢含糊隐瞒的。
一直在旁边站着的捕快闻听此言突然站了过来,朝着姜甯拱了拱手,“姜仵作,案子结了之后我碰上了一个人,他似乎对案件结果是有些不满的。”
时均和林皓原本都认真看着手里的卷宗,听那捕快这么一说立刻齐刷刷抬起头来看了过去,姜甯也急声询问他具体的情况。
捕快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就给出了回答,“大概在凶徒易文亮行刑之后的第二天吧,有个男人找到了府衙来,当时我正要出去办事,在门口与他碰上了,他便问我案件可有疑点。”。
一个人无缘无故找上府衙问案件可有疑点,这一听就不寻常。
时均有些不满地扫了一眼那捕快,低声责问他为何当时没把这事情告诉通判和知府,捕快被他问得一愣,结巴了一下才说以为同僚打听情况所以并不觉得有异。
“同僚?”,林皓皱眉,觉得有些奇怪,“你认不出府衙里自己的兄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