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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就推断出来了,这个男人正在追林雾的妈妈,并且他和林雾的关系不错。
吕南看了看地上的小砖头:“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还挺凶,这是准备打我的?”
许湄赶忙解释道:“不是,是打他的。”说着指了下林雾这个坏东西。
吕南没再逗趣:“你们是不是还在上课,走吧。”
三人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吕南对许湄说道:“我叫吕南,两口吕,南征北战的南。”
许湄第一次遇到同学的家长这么郑重地介绍自己,整个人都有点惶恐,同样认真地介绍了一下自己。
到了教学楼下,吕南跟林雾说了几句话:“爸爸走了,儿子再见。”
林雾无语到不想说话,许湄礼貌地笑了一下:“叔叔再见。”
吕南走后,许湄从校服口袋里掏出来一张湿纸巾擦了擦手,刚才捡砖头,手上沾了灰。
两人一块上楼梯,林雾转头看着许湄,唇角不自觉地弯着:“怕我吃亏,怕我被欺负,所以拿着砖头准备跟人干架?”
“不是,我又不傻,真把人打伤了我还得陪医药费,我就是吓唬吓唬他,”许湄加快上楼梯的速度,“谁知道认错人了,太尴尬了。”
现在是上课时间,楼梯上没人,林雾三两步跨上去:“被人保护了,我很开心。”
许湄转头看着林雾:“没有人保护你吗?”
他看上去实在不像没人管的人,也不像小时候有什么心里阴影的人。
他那么骄傲、张扬、坦荡,不像她,从小就戴着面具生活,又犟又倔,爱钻牛角尖,报复心还强。
他的心理比她健康多了。
林雾:“当然有,我又不是孤儿,我有妈妈。”
许湄还有件事不明白:“刚才那个吕叔叔,你不讨厌他吗?他在追求你妈妈,要把你妈妈抢走,要是他们结婚了,你不就没有家了。”
林雾边走边说道:“我高兴还来不及,省得她天天老盯着我唠叨,有人帮忙分担火力,求之不得。”
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她挺辛苦的,多个人疼她爱她,没什么不好。”
许湄的脚步慢了下来,她跟林雾完全不一样,她不希望许青林给她找后妈,不想成为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她第一次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自私了。
林雾回过头:“怎么了?”
许湄跟上来:“没什么,就是觉得,人和人一点都不一样,我一点都不想要后妈,我怕她把我爸抢走。”
林雾揉了下许湄的头发:“一个爱你的人是任何人都抢不走的。”
许湄没有那么多的安全感,最爱她的妈妈都能突然消失,最爱妈妈的爸爸都能喜欢上别的女人。
晚自习放学,许湄回到家,闻到餐桌上飘过来的香味,吸了下鼻子:“鸡汤?”
许青林从厨房拿着碗筷出来:“对,给你补补。”
许湄早就饿了,洗好手坐在餐桌前,看了看砂锅里的鸡汤。
鸡汤雪白,上面飘着几片金黄色的油珠,里面放了枸杞、红枣、黑木耳,撒了碧绿的葱花和香菜,醇香而不油腻,让人食欲大开。
她自己也熬过鸡汤,味道不比饭店的差,色泽和味道比起这个还是差了一截。
许湄从来没见过熬得这么好的鸡汤,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趁许青林给她盛汤的间隙发了个朋友圈。
许青林捞了块鸡腿放进许湄碗里,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许湄收起手机,拿起勺子尝了口汤:“很好吃。”
许青林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高兴地坐在一旁:“好吃就多吃点,下次什么时候想吃了再告诉我。”
许湄:“这个鸡汤是你做的?”
许青林点了下头:“我做的!”
说完又补了句:“照着美食app上的菜单一步一步做的。”
许湄非常了解许青林的厨艺,他不可能做出来这么好吃的鸡汤,照着食谱也不可能。
许湄用审视的目光看了许青林一眼,许青林:“好吧,不是我做的,是我点的外卖。”
许湄一连喝了两碗鸡汤,许青林对着她喝完的空碗拍了张照片,许湄十分不解:“这有什么好拍的?”
许青林:“给商家评论反馈一下。”
许湄:“那商家要给你广告费了。”
说完起身准备收拾碗筷,许青林拦住她,让她回房间休息。
许湄回到卧室关上门,点开微信,翻看自己刚才发的朋友圈。
一张深夜鸡汤图成功地点燃了一群人的羡慕嫉妒恨,还有人问她要制作方法。
许湄一眼就在一群评论里看见了林雾。
“香菜?”
许湄想起很久以前的作文竞赛,一中校门口,她请他吃饭,他专门把碗里的香菜挑出来,不要吃。
许湄抱着手机,在评论区回复林雾,“香菜怎么了,香菜最好吃了!”
因为她的一条回复,评论区成功地被带歪了,一群人就香菜到底好不好吃的问题展开了一场你死我活的辩论。
就此分成了吃香菜党和不吃香菜党。
周松在评论区吵得最大声:“据说觉得香菜好吃或者难吃是由基因决定的,爱吃香菜的这几个同学,你们的名字我已经记下来了,你我基因相斥,不适合做朋友,现在就绝交!”
陈江潮回复周松:“基因相斥?真能吹。谁稀罕跟你这种连香菜都不敢吃的人做朋友?”
班长回复陈江潮:“香菜这种东西真的能吃???吃屎都比吃这个强好吧。”
陈江潮回复班长:“传下去,班长说他想吃屎。”
班长:“......你脑子被香菜糊了???”
周松:“下周一体育课,拔河比赛,香菜党那几个,敢不敢比?”
许湄看着评论区,心想,吃香菜的和不吃香菜的果然是基因相斥,几句话就吵起来了。
一堆香菜大战中,只有吱吱同学在认真地评论她的朋友圈,“这个鸡汤看上去好好吃,是自己家里做的吗?”
许湄回复:“不是,是点的外卖,放在自己家的砂锅里热一热。”
吱吱同学问是哪家外卖,她也想点一份尝尝。
许湄从卧室出来,许青林洗好碗在讲电话,看见她,匆匆对着电话说了句话就挂了。
许湄问许青林:“那个鸡汤是哪家外卖,我同学也想点。”
“不是外卖,你听错了,是外带,”许青林的声音有点不自然,“是我们公司楼下的一家餐厅,不做外卖生意。”
许湄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回了卧室。
周一的体育课,体育委员周松把班里的同学分成了两组,一组是吃香菜队,一组是不吃香菜队。
最后分下来,吃香菜队比不吃香菜队的多了四个人。
神奇的是,没人觉得不公平。
毕竟,这是为自己的信仰而战。
比赛的惩罚机制显而易见,吃香菜队的人赢了,不吃香菜队的人要当场吃掉两斤香菜。反之,吃香菜队的人两个月不许吃香菜。
作为吃香菜队的领军人物,陈江潮把两斤香菜往操场边一放:“这可是本人牺牲美色让食堂阿姨帮忙代购的,一片菜叶子都不许浪费!”
班长对不吃香菜队的队员们说道:“一会赢了全塞学委嘴里,一片菜叶子都不许浪费!”
体育老师站在一旁,课也不上了,插着腰,乐呵呵地站在一旁看热闹,还在教师群里嚷嚷,让别的老师也来看热闹。
“没课的老师都快来操场看,二(1)班的学生为了几片香菜叶子打起来了!”
孙玉珠的老脸都被这帮熊孩子丢完了,觉得自己的作业布置得还是太少了,晚上得多加两张卷子。
两边队伍站好,班长发现不对劲:“五哥,我记得你昨天在许湄的朋友圈里面说自己不吃香菜,你是不是站错队了?”
“没,”林雾低头揉了下手腕,面不改色,“本人虽然不吃香菜,但喜欢吃香菜那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