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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她看见赵晨的名字就会想到不该想的那个人,后来干脆就不怎么联系赵晨了。
只是在偶尔,她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会给赵晨打电话,随便跟他闲聊几句,缓解自己对那个人的不应该的想念。
她有时候太想他了,爱也好恨也罢,要是不找个缓解的出口,她怕自己会崩溃。
只是,这样的次数不多,一年也只有一两次。
在许湄心里,赵晨约等于十分之一个林雾。
她正想着要不要给赵晨打电话,对方的电话就进来了。
赵晨:“许湄,我看见你房间的灯亮了,你是不是回清市了?”
许湄朝着赵晨的窗口挥了下手,跟他打招呼:“我也看见你了。”
许湄跟赵晨已经两三年没见了,年底同学聚会的时候他不是每次都有时间来。
他看上去很忙,上海、清市两边跑,大三的时候就跟人合伙开了公司,赚了些钱。
好几年没见,赵晨的声音成熟很多,但在许湄看来,他除了话没以前多了,看上去也没多少变化,相处起来还是很自然。
赵晨:“听说你在北京的电视台工作,这次回来是来看许叔叔的吗?”
许湄抬头看了看漫天的繁星,对着手机说道:“不是,我以后不走了。”
赵晨沉默了好一会,笑了一下:“好,留下来好。”
许湄问道:“你呢?”
赵晨:“现在先两边跑着吧,将来肯定要留在清市的。”
许湄开玩笑道:“你不是说自己的理想是赚很多钱,迎娶白富美吗,上海的白富美总比清市的多,怎么舍得回来?”
赵晨给自己点了根烟:“我喜欢清市的白富美。”
许湄听着赵晨的话,猜测他应该是有喜欢的人了,并且那个人是清市的:“那你可得好好赚钱,白富美不是那么好娶的。”
赵晨又问道:“你呢?”
许湄怔了什么:“什么?”说完她就明白过来了,赵晨在问她有没有男朋友。
许湄不想跟十分之一个林雾谈论这个,假装没听懂,单方面地认为他在问她的工作:“电视台的工作我已经辞了,准备去清江大学应聘。”
赵晨:“可以啊,许湄,以后就是大学老师了。”
许湄一点都没谦虚地应了下来,虽然她还没拿到offer,她有这个信心和把握。
赵晨:“你变了不少。”
根据她以前的性格,在她没拿到offer之前,绝不会透露自己要去面试的消息,省得没面试上丢人,更别说还没去面试就敢张扬开了。
同样一件事,对弱者来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强者来说就是自信。
这份自信和张扬连赵晨自己都没有,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许湄跟赵晨聊了工作聊了生活,就是没聊自己的感情,更没提到过那个人的名字。
赵晨有心想说说林雾,许湄看上去不想听,他也不好硬说。
赵晨心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兴许许湄已经放下了吧,没准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呢。
那确实是不适合提起旧人的。
第二天,许湄去清江大学面试,顺利拿到offer。
中文系的老教授很喜欢她,决定亲自带她,还说看过她在官媒上发表过的文章,知道她是她们那届高考的市状元。
两天后,许湄回了趟北京的电视台,做好工作交接,收拾好宿舍的行李,打包寄回清市。
六月初,许湄完成硕士答辩,彻底告别生活了五年的北京,正式回到清市,准备入职清江大学。
入职需要提供体检报告,许湄原本打算在家附近的一家医院体检,出门时接到陈江潮的电话,陈江潮听说她回了清市,想约她出来吃个饭。
陈江潮:“你不如就来我们医院体检吧,我现在在市一院当实习医生,我们医院门口有家火锅店不错,请你吃火锅,怎么样?”
许湄便改道去了市一院,体检完跟陈江潮碰上面,到了饭点,两人一块下楼。
陈江潮跟以前比变化不大,性格和样貌基本跟以前一样。
他今天特地穿了一件新的白大褂,胸前的口袋挂着一支水笔,出去吃饭白大褂也不脱,嘚瑟得不行不行的。
“你回来之后去过学校吗,”陈江潮站在手扶电梯上跟许湄说话,“上次班长回来,我跟他一块去看老孙,老孙还问起你了。”
不管毕业多少年,他们提起孙玉珠,依旧是老孙老孙地叫着。
许湄最近忙着毕业和工作的事,还没腾出时间:“等忙完这阵子我就去学校看看。”
下四楼换三楼电梯的时候,许湄不小心崴了脚,陈江潮带她去一旁候诊区的椅子上坐着休息:“没事吧,需要去看看吗?”
许湄揉了揉脚踝:“没事,坐一会就好了。”
一旁有两个小护士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聊天:“刚才那个男的真帅啊,怎么能这么帅呢,比咱们院新来的小陈医生还帅呢!”
新来的小陈医生:“......”
小护士没看见陈江潮,继续聊刚才那个大帅哥:“可惜啊,他有女朋友了。”
“你怎么知道那是他女朋友?”
“你这不是废话吗,这儿是妇科,他一个男的,不是陪女朋友看妇科,难道是给他自己看的?我刚才听见他们在聊什么怀孕不怀孕的问题。”
两个小护士走远,陈江潮对许湄说道:“我们院的护士可八卦了,跟周晓姝似的。对了,周晓姝也回清市了,被她妈连夜从哈尔滨抓回来的。”
许湄想起高三那年,她跟周晓姝打了个十块钱的赌,周晓姝说她一定会跟林雾在一起,她说他们会结婚。
许湄低头揉着有些发疼的脚踝,声音低得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清:“周晓姝欠我十块钱。”
陈江潮没听清:“你说什么?”
这时,墙边转角的另一侧传来两个声音。
女声嗲气:“我以为自己怀孕了嘛,就来查查,谁知道这么倒霉撞上你了。”
男声低沉,带着一丝刻薄、散漫:“刚回国没几天就敢怀疑自己怀孕,真行。”
女声努力替自己辩解:“我那个推迟了,还特别能睡觉,有时候睡到中午才起,我上网查过,这是早孕的反应。”
男声:“你那是懒的。”
女声:“我吃的还特别多,不到饭点就饿得要命。”
男声:“馋的。”
女声都快哭出来了:“我还吐了。”
男声:“吃多了撑的。”
陈江潮笑了一下,小声对许湄说道:“女的傻逼,男的拽逼。”
跟高中同学在一起,心境也很容易回到高中时代,说话措辞都变得有些狂放。
陈江潮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大褂,为了医患关系,把自己刚才的话改了一下。
“女的可爱,男的......”陈江潮实在想不出来一个合适的形容来形容这个男的,在脑子里随便找了个词补上,“很帅。”
那一男一女还在说话,陈江潮琢磨了一下:“我怎么这两人的风格有点耳熟,好像在很久以前听过。哎,许湄,你怎么了?”
陈江潮看了看许湄,她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身体一动不动,像是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她脸上的神色有一种令人形容不上来的悲喜,既不像笑,又不像哭。
许湄一下子就听出了那个人的声音,她人还坐在嘈杂的医院,灵魂早已经被拽到了过去。
一别六年,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
陈江潮还想跟许湄说什么,刚才说话的那对男女已经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陈江潮看了他们一眼,震惊了好大一会,几乎不敢认人。
“林雾,秦嘉妮,”陈江潮口不择言,“你俩什么时候回国的,不是,你俩怎么在一起了?”
秦嘉妮赶忙解释道:“不是的,学委,这是我哥。”
陈江潮:“我知道这是五哥。”
秦嘉妮:“是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