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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规则怪谈空手套boss(268)
作者:东瓜不亮西瓜亮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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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川速度的非常快,短短十分钟后,易北就被从玻璃房中“请”了出来,坐在了时川的对面。
正如易北所要求的那样,房间里除了他们两个人以外,再没有第三个人。
但时川敢这样做,自然有他的资本在。他从很小长在军营里,体力和技巧都远超出同龄人一大截,何况易北还没有觉醒异能,即使易北想用那把破军刀拉着他同归于尽,他也有把握在易北出手前将人控制住。
热腾腾的茶水在易北面前冒着袅袅白烟,他的脸色因失血过多显得苍白,却平静的有些吓人。
“说说吧。”时川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眼神兴奋:“你是怎么控制那头怪物的?”
易北抬起眼皮,不咸不淡地说道:“我喂养它长大,它能听懂我的指令。”
“它能听懂多少?”时川靠在椅背上,指尖敲击着扶手:“你让它干什么,它都能照做吗?”
“不一定,不过大部分指令它都能听懂。”
时川“哦”了一声,他坐直了身体,眼睛里闪烁着期许的光芒:“那你现在就给它一个指令,否则我怎么知道,你到底能不能控制这个小怪物。”
易北目光冷淡地扫过面前的时川,没有推辞,起身走到药酒桶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靠近,小怪物靠近水面,吐出一圈小而密的泡泡。易北将手放在药酒桶的上方,低声朝着水面下的小怪物说了一句什么。
时川好奇地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药酒桶里的“婴儿”竟然真的浮出了水面,嘴巴形状的位置一张一合,似乎在回应着易北的话。
时川盯着水面上的“婴儿”看了一会,不由转头看向易北,问:“你跟它说了什……”
只可惜时川话还没说完,一声钢针入肉的闷响就在安静的空气中响起。
剩下的话戛然而止,时川怔怔低下头,看着红色的血液从他赤|裸的胸膛前流淌下来。他的瞳孔慢慢缩成一点,不可置信地看向旁边的易北:“……你觉醒了异能?”
“别动。”易北的声音很轻,却好像毒蛇趴在时川耳边吐出信子:“现在针头离你的心脏不到一厘米,只要我再次发动异能,你必死无疑。”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两章就能完结——(瘫)
第237章 基地所(10)
“你别冲动。”时川果然站在原地, 他扯了扯嘴角,笑容稍有一丝勉强:“如果你现在你杀了我,离开这个房间, 你马上就会被打成筛子。我可以当你的人质, 给你准备好离开基地所的一切, 留我一条性命,我绝对不会为难你。”
易北伸手触摸冰冷的药酒桶,里面的小怪物贴着水面,又吐出了一连串的小泡泡, 那双血红的眼睛潜在水底, 眼珠随着易北的动作轻轻转动:“对于初代种, 你知道多少?”
对初代种易北到底掌握到了哪种地步,时川不得而知,但他的性命此刻被易北攥在手里,不想节外生枝。于是, 他斟酌着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了一部分:“初代种是军方培养出的第一批生化武器, 也是所有病毒的起源,我们又把它叫做‘尸母’。所有初代种都有非常强的传染力,它们不需要进食,传播病毒的‘种子’就是它们存在的唯一意义。”
时川一边解释着“初代种”的由来,一边偷偷用目光打量着旁边的青年。青年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既没有时川想象中的憎恨, 也没有报仇后的快意,平静地就像是不会为任何事情喧嚣的高山。
易北很认真地思考着时川的话,半晌, 他终于点了点头:“也就是说, 如果初代种出逃, 整个基地所都会在短时间内彻底沦陷。”
“……”
冷汗从额头滑落,时川的喉咙不自觉紧缩了一下。他的视线缓慢左移,落在药酒桶中的怪物身上,艰难地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易北也很想知道答案——
手臂上的伤口隐隐发烫,即使他并没有被丧尸咬伤,但在刚才的搏斗中,丧尸嘴里流出的黑色黏液还是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口。而他现在脑子里很混乱,脑海里充斥着大量陌生又熟悉的记忆,他好像陷入了基地所的中心广场,大屏幕上播放着他的罪行,到处都是没有脸的民众。
他们愤怒地、怨毒地讨伐着他犯下的罪行,那些脸上没有五官,但易北却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出最恶毒的诅咒:“为了区区一个人牺牲我们六十万人,你简直是罪大恶极!”,“新人类享受了基地所最好的待遇,为基地所牺牲不是你们应该做的事情吗?”……
易北在谩骂声中似有所感地抬起头,大屏幕上投影出抢救室里的景象,浑身插满管子的徐幺宝躺在病床上,检测仪上的数据却是两根不同颜色的扁平条带,随着代表否定的红色条带一点点蔓延,最终固定在刺眼的数字12上。
插在徐幺宝口中的管子涌出大量的黑色鲜血,他挣扎着想要拼尽本能去求生,可搭在病床上的手指却一点点变得死白,最后就连指甲盖都失去血色。
他睁着眼,死在了病床上,身上的管子被一根一根拆去。
广场上放起了烟火。绚烂的烟花从高处陨落,再坠入冰冷的大地,化作燃尽生命的火花。广场上没有五官的‘人’说:“看啊,又死了一个新人类,他们真是太可怜了。”随着他们声音一道道落下,所有无脸人的脸上都长出了白色的面具,面具用粗重的毛笔线条勾勒出一个哭脸的形状。
他们默哀着,为一个鲜活生命的逝去而悲伤,却完全忘了,这条生命是因为他们的选择才逝去。而当他们将自己从短暂的“悲伤”中拔出来,他们的视线则再一次落在广场中央的易北身上:
“为了区区一个人牺牲我们六十万人,你简直是罪大恶极!”,“新人类享受了基地所最好的待遇,为基地所牺牲不是你们应该做的事情吗?”“我们绝对不能让这种潜在的危险分子继续留在基地所!”
怨毒的声音密密麻麻传来,那些愤怒的目光仿佛化作了臭鸡蛋和烂菜叶,砸在站在广场上的易北身上,像是要压弯他的脊骨,在他单薄的背上永远留下屈辱的印记。
耳边的讨伐声嘈杂愤怒,他的精神慢慢变得迟钝、恍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易北好像听见一个低沉而极富诱惑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充满恶意地说道:
“去吧,你将代表神明,审判他们的罪过。”
……
一切声音都随着红色液体被注射入药酒桶戛然而止,手臂上的剧痛让易北急促而压抑地喘息,黑色的血管已经蔓延至他的整个左臂。
注射器被丢在药酒桶边,针管顶部的针头被易北卸了下来,现在就扎在时川的心脏上方。
黄色液面下的血红色眼珠盯着易北的眼睛,以往稍有不顺心,小怪物都第一时间会钻入水下,拿屁股对着易北。但这回它却一反常态留在水面,血红的眼珠里充斥着大量复杂的情绪,半晌,水面上缓慢地浮现出一个大泡泡。
水面变得浑浊不堪,时川死死盯着落入水面下的初代种,目眦欲裂:“你做了什么?!”
话音刚落,时川便感觉胸口被刺穿的地方传来一阵可怕的疼痛。
抵在他心脏前的针头似乎又往前进了一分,疼得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落了下来,胸口的针眼咕咚咚往外冒血,他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不是让你别乱动吗。”易北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他的脸色看上去比时川更苍白,拿着药酒盖的指尖都在微微发抖,身体的温度不断流失,心脏的调速却反常加快,似乎要榨出这个身体最后一滴血液。
时川咬牙忍了半天,愣是没有吭声。他不是看不出来易北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比起易北这种穷途末路之徒,他的未来可谓是无限光明,只要人类政权一日不重建,他就一日还是基地所的土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