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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规则怪谈空手套boss(179)
作者:东瓜不亮西瓜亮 阅读记录
塌洞的入口只有3、4米的宽度,所有的水流都被聚集到一个方向,棺材碰撞之间,很多棺材都在水里散架,被冲出棺材的玩家只能咬紧牙关,死死抱住棺材板, 在湍急的血水中沉沉浮浮。
以利亚一手护着怀里的青年,既要保持平衡,还要随时注意防备被水流冲过来的棺材, 渐渐显得有些应接不暇。
浑浊湍急的水面下有东西不时从两人身边飘过, 一开始易北以为是木板, 随即就发现不是,这些东西游走的速度非常快,而且完全是逆着水流而上的。
就在这时,水流的另一边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肺的惨叫——
易北转头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水流大量涌入塌洞形成了规模庞大的水雾,在这种情况下能见度几乎不足半米,想要看清水流另一头到底发生了什么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不过那个声音很快就消失了,周围又只剩下了棺材碰撞的闷响和水流冲击的声音,在狭小的洞道里回响。
这种时候,安静反而是最可怕的。
易北微微皱起眉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忽然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就从水下掀了出来。而这股力量来得毫无征兆,易北几乎瞬间就被这股力量扑出去,后背结结实实撞在一具棺材上。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紧接着就被拽住脚踝,拖进了浑浊的血水里。
腥味浓重的血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易北费力地睁开眼,一只放大干瘪的干尸就贴在他的面前,两只枯瘦如柴的手死死卡在他的喉咙上。而且这东西肯定不止一只,从腥红的水面下拽着他的脚踝,往更深的水底拖去。
肺部的氧气被迅速耗空,炸裂般的疼痛感在胸腔中爆发。
视野里那张干瘪的面孔越贴越近,满嘴的尖牙刺入他的肩膀。流出的血液似乎极大的刺激了枯尸,它张开满嘴的尖牙,那鲨鱼齿般的尖牙顷刻间就能扎穿易北的喉咙。
“滚!”
血海忽然剧烈翻涌,一个危险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咬住易北肩膀的枯尸竟然像是被掐住了喉咙提了起来,紧接着枯尸浑身都燃起了黑色的火焰,双目鼓出,喉咙里发出惊恐的叫声。其他枯尸也被吓得屁滚尿流,立刻松开即将到手的猎物四处逃散。
随即一只手直接从易北的后腰伸进去,牢牢握住他的腰身,抱着他快速向水面上浮去。
易北松开了正准备捏诀的手,在血河里他的视线并不清晰,只感觉到有一些铜钱串顺着湍急的水流,不时掠过他的脸颊,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在即将离开水面的前一秒,他的下巴被一只手扳过抬起,紧接着,苦涩的液体被嘴对嘴灌入他的口中。
“合卺酒。”半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本来应该在圆房前喂给你,不过现在也不算太晚。”
……
易北略微皱起眉头,脑海中断断续续的记忆再一次拼凑起来。
暖床红帐、十指交缠之间,欲望的出口被毫不留情地堵住,低沉沙哑的声音俯在他耳边低声诱哄:
“合卺酒,你还欠本世子一杯。”
*
身后向上的推力陡然消失,易北仰头呛咳了几口水,苦涩而滚烫的酒水顺着他的喉咙流过五脏六腑,被血水浸湿的黑发一绺一绺粘在他额头上,遮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
紧接着,他颤抖的身体就落入了另一个结实的怀抱,肩背宽厚,气息滚烫而绵长。
易北微微喘息,向后靠在身后人滚烫的胸膛上,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以利亚低下头,用力亲吻着他的侧颈。
血红色的水流从洞口倾泻而下,升腾起的血雾就像是下雨一样,瀑布的下方传来扑通扑通的落水声。以利亚紧紧拥抱着怀中的青年,用自己宽厚的脊背为他挡住周围棺材的撞击。
他们从瀑布的高出落下,鱼尾在半空中带起一串血珠,拍打出圆滑的曲线。随即他们重重落在血水中,溅起的水花像是下了一场的大雨,纷纷然然落在水面上。
鱼尾在水面下拍打,刹那间被破开一条血浪,翻滚的血海中,一条直线宛如流失般插进暗黑的洞道中。
青年的神识越来越模糊,身影也在血水中变得越来越淡。最终伴随着一道微弱的金光,他的身体化作一片轻飘飘的纸片,被人鱼用透明的蹼掌接住,温柔地包裹在手心……
纸人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身在一座红墙黛瓦的院落前。
身上的血水尽数被擦干,它慢吞吞从以利亚的手心里爬出来,微微仰头看去。高大的门楣上悬着一块黑色匾额,上面用金漆书着一行龙飞凤舞的毛笔字“世子府”。
世子府门前挂着一串大红的灯笼,门板上贴着两张大红喜字,红绸缎面挂满了树梢,一片喜气洋洋的做派。
不过此刻几只毛色雪白的狐狸正龇牙咧嘴地挡在朱红色的府门前,凶恶地露出一口阴然的尖牙。
对上纸人看过来的视线,这几只狐狸明显都愣了一下。
那些威胁的低吼全部卡在了嗓子里,“嗖”地把大尾巴夹进了两腿间。
纸人抓着以利亚的衣服,爬到了他肩膀上,双手叉在腰间,朝下面的几头白毛狐狸微扬起下巴,意思是让它们让开。
那几只狐狸的脸上顿时浮现出迟疑的神色。半晌,为首的那只狐狸讨好地朝纸人叫了两声,抬起后腿撤回了府中。
其余的狐狸也灰溜溜跟在狐王身后回到了府邸里,没有了这些白毛狐狸拦路,一人一纸在世子府中一路畅通无阻。
整个世子府像是一张平铺的地图,徐徐展现在以利亚的脑海里,王府里的一草一木,此刻落在他的眼里都极其熟悉。
突然,他脚步一顿,瞳孔倏地收紧成一条直线,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收紧。
纸人似有所感地偏过头,不过以利亚眼底的阴郁转瞬即逝,顷刻间便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
“没事。”以利亚说。
两人矮身穿过一门窄门,府邸中的一切景致美则美矣,但总让人觉得充斥着一股死气。假山下方的水流并不流动,花坛里的奇花异草虽然长势正好,但表面却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
纸人坐在以利亚的肩膀上,目光扫过院落里一片被压倒的牡丹丛,娇艳的红色花瓣散落一地。它的后背顿时一僵,强迫自己把视线从那些沾着血红汁水的花瓣上移开。
以利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缕寒色,随即跨过地上的碎裂的瓷片,一脚踹开了紧闭的隔扇门。
“嘭!”房门打开,满屋鲜艳的红映入二人眼帘。
散落的喜袍从房门口一直散落到铺满红帐的架子床边,层层叠叠的帷幔之下坐在两道亲密相拥的人影。其中一人似乎被另一人抱坐在怀里,光|裸的后背上遍布着深浅不一的指痕,两条手臂无力地垂在男人结实的后背上。
“……”纸人飘在半空,如果有五官,它现在脸上的表情应该很微妙。
他大概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竟然要和“前男友”一起观看自己的尸体赤|条条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而且身上的痕迹怎么看都是一股浓浓的事|后感。
以利亚一言不发,瞳孔中布满血丝,看向红帐中的目光透着一股寒意,发白的手指将三叉戟捏的咯吱作响。
纸人轻飘飘地从半空中落下,戴着鬼面具的男人察觉到了它的动作,向它伸出手,让纸人落在他的手心里。
不过纸人并没有在他手心里停留,而是在落到他面前的时候就猛然加速,一股璀璨的金光从纸人的身上爆发出来,重重砸向戴着鬼面具的男人。
与此同时,纸人的意识归于一片黑暗,耳边响起毫无感情的电子播报:
“玩家[易北]使用道具[苗王的心脏],玩家生命值已经恢复100%。”
下一秒,坐在鬼面男人大腿上的青年缓缓睁开眼,血液迸流在血管中,停止跳动的心脏再一次缓慢而坚定的搏动起来。他撑起发麻的手臂,身体微微后倾,低下头单手揭开了男人脸上覆盖的鬼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