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晴不可涉(27)
简直是在挑衅乐亦的底线——她虽然性子软,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
婚礼举行的时候,乐亦刚满20岁。
上午婚宴,下午领证。
新郎官到底有多等不及,简直可见一斑。
而当婚戒盒子打开后,司仪的呼吸快要停止了。
——里面赫然是两张小当家封神卡!
……
台下的孟战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
这可是他吃了三个月吃出来的。
善正这个魔鬼,要挟人的本事,竟然完全不输他!
……
乐亦激动地跳了起来,却忘了脚上穿的是高跟鞋,一下子摔倒在地。善正俯下身抱她,两个吃吃地笑着,这一幕刚好被抓拍了下来。
日后,善小正翻起家里的相册时,还咿咿呀呀地问:“爸爸妈妈,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
……
台下的宾客里,还有一位几乎没人认识的中年男子。
正是长福街上的超市小老板,曹哥。
朋友结婚,他高兴。
偶像结婚,他心碎。
……
婚礼结束后,孟战有了新目标。
贺峥。
他追上去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孟战,是个演员。”
贺峥笑道:“知道。”
靠,这一颦一笑,简直就是他心中的花木兰啊!
于是,这个从名字到性格都不老实的老实人,暗自下了决心,要追求这个从名字到性格也都不老实的梦中人。
他就爱这样的。
用善正的话说,他就是“欠收拾”。
贺峥上下扫了他一眼,绽出一个爽朗的笑。
她就喜欢豹子一样的男人。而善正,显然从来不是。
***
世上若有缘分,我想,那是老天爷在另眼相待。
而平凡生活中的你和我,于不知不觉中,都已受此眷顾。
我叫乐亦,今年二十岁。
十六岁遇见他,二十岁嫁给他,六十岁,八十岁,依然是拉着手,去菜市场闲逛的夫妻俩。
故事,就交给后来人喽。
第14章
今年的雪下得早。
程翠从阳台上摘下昨天洗的秋衣时,触手冷硬,说是“冰板一块”,并不为过。
窗外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北风呼啸着从窗缝里挤进来。她没钱交暖气费,屋子里挤满了无处可逃的冰荒和落寞。
尽管如此,也比外面,要好上太多了。
程翠往手上哈了口气,互搓了一会儿,抬手撕下一片日历。今天是她回来的第十五天,身体恢复得也还算可以。
还算,可以见人。
可奶奶,却始终没有消息。
最后一次见她,是出事的那个傍晚。程翠记得自己吃过饭,就满怀心事地跑出去了,奶奶还在后面喊,过马路的时候注意点儿。
自己是怎样回应的,早已记不清了。大概,只是没走心地应付了两声。
而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奶奶了。
前两天,也回去看过,可惜那一片已经拆迁,记忆中的家,早已变成了一片废砖烂瓦。
程翠走在废墟上,脚下踏着厚厚的瓦砾。她一直在想,到底什么才是“家”?是住在熟悉的地方,还是身边有熟悉的人?
大多数人当然会回答,是后者。可程翠觉得,前者,也一样重要。
熟悉的环境,加上熟悉的人,才是归属感。
她凭借记忆,找到了一个高中同学的家,好在那同学还没搬。那天正是周末,赶上秋慈在家,不然,开门的人还真不一定知道她是谁。
其实上学的时候,她和秋慈并不太熟。印象中,就只是一个斯斯文文、知书达礼的女同学,平时话不多,有时也爱往她身边凑。关系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之所以会记得她的住处,是因为程翠之前来过一次。
秋慈认出是她,倒真的大吃一惊了。
程翠的变化太大,从外形,到气质,都像换了个人。
她没问太多,看得出,程翠也不太愿意谈。于是,她让程翠在家中借住了一晚,第二天,她又陪着程翠去看医生、买衣服,还租了间小房子。
真可谓是,雪中送炭了。
钱都是秋慈自己出的,也没提什么还不还的事儿,但程翠觉得,一码归一码,人家对你这么好,一定要记着,也一定要还的。
更别提,她和秋慈,本没有那么深厚的情谊。
谈到奶奶的事,秋慈提议去派出所问问。可惜,仍是一无所获。程翠倒是想起了一个人,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虽然以他的性格,他的为人,都是肯做、也做得出这种事的,但考虑到那时的境况……
程翠摇摇头。
她问秋慈借了点钱,去了趟网吧,本想上QQ问一问,却不想QQ早已被盗,无论她怎么尝试,都再也登不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