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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夏海盐[先婚](29)

作者:在逃白桃 阅读记录


从她现在的视角望过去,松开的衬衫纽扣,阴影中男人味十足的喉结,舒展的宽肩和线条利落的下颌……也许都是专门为她设计的。

她眼睛仿佛被烫到,愤怒又羞耻,默默转脸,去更广阔的空间找空气深呼吸。

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抵着她胸口那层最薄的皮肤,酥痒。

碘伏的铁锈味在空气中弥漫。

他却在想,这道伤看位置好像是她撞了他才被瓷片割的,不知道她是不是疤痕体质,在她身上留下印记联想起来滋生暧昧。

“你冷不冷?”他问的同时,抬手抚上她的额头。

宁好回过神,经提醒才发现确实周身发寒,以为是神经过于紧绷,

他已经找到答案:“好像发烧了。”顺势从药箱中拿出测温仪。

不专业的医生又找出新病症,喂她吃下退烧药,把她安置好,他说:“你生了病,估计也没胃口,晚饭不要去应付他们了。我帮你带点粥上来,你饿了就喝一口,不想喝就扔着。”

她不知道这份温柔里掺了多少糖衣炮弹,只觉得疲惫,先昏昏沉沉睡下。

等到再醒来,他好像在给她额头上的换退热贴。

.

这顿晚饭,闻斯峘一个人去面对。

闻家昌问宁好怎么不来,他不能说妻子无端地变成惊弓之鸟,只好用她搪塞他的缘由去搪塞更多人。

“下午在后院活动没及时回来,淋了雨,感冒发烧。半途又看见被水冲散的米粒,以为是蛆虫,受了惊吓。已经睡下了。”

闻斯峘对厨房里那些抱怨和意见没有耳闻,倒无意间点燃了另一场战争的导火索。

他看见闻家昌脸色陡变,质问李路云:“下午暴雨,你们没有一个人想到要把晾在外面的米收回来吗?”

李路云怵了几秒,委屈又夸张地争辩:“我哪儿想得到啊?我下午都忙死了,冉冉三点就放学,老师在群里挂她学号,说昨天有的同学作业只做了一半。我能怎么办?我当然是先找她问清楚、该补的补啊。真是离奇了,昨天她妈妈在家,我不知道天为什么毫无预兆地下雨,我更不知道为什么交给她妈妈一天孩子就能不写作业!”

被点名的“她妈妈”,大姐闻人语赶紧检讨:“对不起爸爸,给云姨也添麻烦了。冉冉给我说作业都做完了,我就签字了,没想到这孩子这么没有自觉性,饭前已经教育过她。”

闻斯峘顺势看向已经在撇嘴的小外甥女,对让她又挨一顿当众批评感到抱歉。

李路云马上接话:“小孩子能有什么自觉性?她是二年级,不是大学二年级,时刻都要家长监督的,不给她养成习惯就让她自生自灭啊?”

大姐软弱称是。

这引起了闻家昌更大的不满,他根本不想扯到这突如其来的儿童教育话题上,今天的账是他和李路云算,李路云把他兄弟一片好心送来的米扔到外面弃之不顾,很难说不是故意的。

他一撂筷子,全家饭都吃不下去了。

李路云不再作声,也不去咄咄逼人“教育”大姐了。其实她并非针对大姐,而是在声张自己的功劳——对孩子的教育,将功补过。

偏偏这场面不是每个人都能读懂,冉冉小朋友以为自己成了众矢之的,惹一家之长的外公饭都不吃,吓得“哇——”的大哭起来。

大姐夫妇也不知道关于米的前情,不知为什么一向和气的爸爸突然大动肝火,赶紧道着歉把大哭失控的孩子带离饭桌。

当大夫的二姐夫也回了家,看不懂暗流汹涌,又参不透人情世故,没头没脑地劝了李路云一句:“云姨,孩子的事你别太操心,父母的锅甩给父母,老师批评你把微信转给她妈,让她妈去管教就是了。”

李路云被闻家昌压住,正好气不打一处出,逮住大夫厉声反驳:“感情是我的错了?”

餐桌上空气凝滞了。

.

为了摸清宁好的动向,李承逸早就打了招呼,只要她离开雾凇院就跟着她,看他们夫妻去做什么、看他们喝什么人见面。

一连两天,田秘书都回报,夫妻俩没出过家门。

李承逸咬牙切齿,没出过门,他自己也知道,而且是几乎没出过卧室!

孤男寡女天天窝在卧室里闭门不出,在干什么,可想而知。

闻斯峘整天压在她身上尽情占有的画面充满了他的脑海,

以至于很关键的一些消息都挤不进去——

宁好被他自己袭击,淋了雨,发着烧,连同他亲眼所见的那些伤口一并被忘掉。

第三天有了转折,秘书拿着一叠资料立在办公桌边,向李承逸简述:“两人一起出去的,不过闻斯峘把宁好放在路边就离开。闻斯峘去洗车、给车加油,宁好进了一间茶室和这个男人喝茶。”

他把照片放在桌上给李承逸展示。

其貌不扬一个男人,经济型穿着,年龄在35岁到40岁之间。

“这个人什么来头?查了么?”

“叫郑昱聪,星美地产的一个项目经理,和宁好曾经在海源置地共事,宁好当工程经理时他是项目经理,他离开得比较早。”

李承逸眯起眼:“只是个普通项目经理?没有其他背景?”

田秘书扩大范围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都调查过,十分确定:“很普通……不过海源东城区的几个项目原本都是他负责,宁好空降过去,相当于顶了他的位子,渐渐把他挤走了。理论上他们应该关系不怎么好才对。”

“……现在却能私下相约喝茶,”李承逸琢磨着,“有点意思。”

第20章 尾灯

孙国栋最近点儿背, 喝酒上头,碰上个泼妇,折腾了十五天才放出来, 成了公司里茶余饭后的笑料。

好在没被咬成刑案, 只是平步青云的势头就这么折戟沉沙, 搁谁身上不意难平。

一出局子,他就找相熟的大仙算, 大仙问他得罪了什么人,他寻思没有,又问他得罪过什么动物,他想起来一个。

“检查工地食堂时看见老鼠, 勒令他们把老鼠除干净, 算么?”

大仙问:“你亲自动手除老鼠了吗?”

“没有,我只随手抓了块石头砸我看见那只,它溜得快, 还没砸着。”孙国栋挺委屈, 自辨的架势仿佛又回到了派出所。

大仙沉吟半晌,说:“不像灰仙所为, 灰仙只会报恩。有没有可能你看错了,得罪了黄仙?”

“啊?”孙国栋霎时愣住了, 不太确定的语气,“……那倒没看仔细, 挺大挺肥一只, 在暗处也分不清黄的灰的。”

大仙说:“这下糟了,黄仙是最记仇的, 得罪了他总要遭到报复,而且还不止一两次。不过不妨碍, 我来帮你化解。”

孙国栋一听松了口气,不止一两次,肯定得化解啊。

大仙收了他一万块,去处理这事。

过了两天,公司下了调令,要把他调到云南分公司去。

他找华东区总经理余建业求爹爹告奶奶半天,吃了闭门羹,又找机会强行把三万块的礼送到余总车上,余总面色冷淡,叫他把礼品拿回去,但好歹愿意跟他说两句话:“你这么沉不住气我反而看不上,叫你去云南你就去,赖赖唧唧的干什么?”

“余总,我不是赖赖唧唧,我就想问问,现在调过去那什么时候调回来?”

余建业挑眉把车门一关,在车窗里拿眼觑着他:“什么时候调回来我说了算吗?作风问题是本来是最轻的问题,过一阵风声小了本来很容易保你。问题是你没能力控住消息,那微信里面小视频满天飞的,还扣帽子说‘海源地产三高管……’上纲上线明摆着搞你,你说怎么保?你想想得罪谁了吧!”

“是我不好余总,好像得罪了黄仙……”孙国栋低眉顺眼。

余建业蹙眉:“什么玩意儿?”

“黄仙啊,就是有修为的黄鼠狼。”孙国栋认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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