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他在艾德里安的眼神中也看到了些相同的东西。

坚定的、激烈的，他能够感受到对方强烈的想要反抗的心，被放在砧板上的痛苦和恐惧外化融合成了新的东西。

富冈义勇心中那一瞬间的迷茫和恍惚顿时散开，他动手在御守的上面重复覆盖了一层针线，换上了“武运昌隆”四个字。

“这次是什么意思？”艾德里安看着富冈义勇把御守戴在他的脖子上。

“就是百战必胜的意思。”他站起来，艾德里安的稀血身份注定在了只要鬼还存在，他就不可能有安宁的日子，特别是他现在就在鬼的稀血名单上。

总不能永远将艾德里安圈养在这个房子里，否则他和鬼的行为又有什么区别呢？

思考了片刻，虽然艾德里安确实不适合使用呼吸法，但是富冈义勇还是打算教授对方一些呼吸方式和基础剑术。

艾德里安的手不是一双持剑的手，但是鬼杀队中拿起剑的人，又有几个是真正自己愿意主动拿起剑的呢？

包括富冈义勇在内，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在逼迫中努力成长起来的。

艾德里安自然高兴得不得了。

富冈义勇一边指导了几个基础性动作，一边等待着手机那边的响动。

扎着马步，艾德里安转移着集中在有些抽筋的腿上的注意力，“富冈哥，你在等人的消息吗？”

“嗯，等罗宾。”富冈义勇用刀鞘轻敲在艾德里安的背后，让他腰挺直，“关于雅各布布·米勒。”

只有一个名字，让富冈义勇这个外来者去查简直就是大海捞针，他当然需要随机应变着求助。

而此时，被特别关注的信息的声音叫醒的提姆一脸愤慨——当然，不是对富冈义勇愤慨，而是对蝙蝠洞里的那两位。

“所以这么重要的事，你们原本都不打算把我叫醒吗？”提姆看着正躺在印着大大蝙蝠标记的床舱内，全身光｜裸着一点衣服都没有穿，密封的躺舱内照射着黄太阳灯，计算机上的数据变动着，正全方位的分析迪克的身体情况，提姆看到昨晚放在冷柜里的试管又多了两条。

“事发突然，你才刚刚睡下，而且我也没事。”迪克朝着提姆笑，身上的小刀口已经几乎看不清，黄太阳舱带走修复功能，是布鲁斯利用孤独堡垒的科技制作的。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超人的帮助。

只是这样的光线如果不持续连接足够功率的电源，就无法启动，想要缩小成武器的类型并不容易。

“这也叫没事？我要把你全｜裸在庭院里的图片发给芭芭拉。”提姆喃喃了一句。

“别，千万别——我的好提宝，给我留点面子。”迪克眼睛瞪得圆圆的，虽然一向没太多的大哥威严，不论是提姆还是芭芭拉，手上拥有的关于他的历史黑照都绝对不少。

但是——他回想着自己当时的表情，只觉那得被放在什么特殊电影里也完全不是问题，怎么说也不要发给女孩子吧。

难道他要用骚扰罪的行为来逮捕自己吗？

提姆小小地“哼”了一声，也不说好或者不好，不过他的身体还是很诚实地看起了报告，“你是什么时候被盯上的？”

迪克摇了摇头，更早之前的细节他已经回想不起来了，或者说，更早之前完全没有什么异常感。

“或许迪克并不是特定目标。”布鲁斯开口，他把昨天分析出来的鬼王血液的结构和迪克身体里析出的血液进行对比，基因图鉴当中有极大的一部分都有重合。

但不一样的是，迪克身体里析出的那一部分中，有不少断裂的基因链条，断裂的部分被填补上了不少其他的未知。

提姆皱眉，马上明白了蝙蝠侠的意思，“随机目标吗？”

“这是那天输血的警｜察名单，”蝙蝠侠说着把几个人的资料和行动路线全部都调了出来，“从那天之后，这些人和迪克一样，没有过任何晴天外勤的班。”

“如果是这样的方式，我猜不止他们一批。”提姆说道。

“没错，同样的原因、同样的医院、同样的血库编号、同样的事后安排，”布鲁斯把时间跨度扩大，前后增加了几个月的时间——血库新建，从其开始的那一天查起，布鲁斯最终确定迪克并不属于第一批，但应该是最先成功的一批，先前几次，那些人最终都是死在了医院里的，“失血原因全部是因为中弹、连开枪的帮派都只是换皮，这几个人，真是在警|局里七进七出。”

“太嚣张了，”隐藏的意味并不多，从警务系统到医疗系统，完全就是一条流水线，和哥谭的情况不一样，布鲁德海文的腐败问题要更加严重，所以连被鬼这个群体的侵蚀也似乎不是从底层开始的，提姆看着死亡名单，迪克差点在不明不白之间成为了这个名单上的一员，这让他咬牙，“鬼的标记吗……不，这不只是标记。”

“我也有相同的怀疑。”布鲁斯点头，把后来几批活下来的警员名单分成了两批，一批是在白天出过外勤的——包括迪克，一批是完全转入夜间组的。

后者的问题或许更多。

迪克身上的检查这时正好结束，舱门打开，他便坐了起来，套上了阿尔弗雷德准备好的内外衣物，“你们是怀疑富冈义勇？”

但他倒是觉得，蝙蝠侠对富冈义勇一定是有信任在的，否则以其的谨慎程度，没有了解是不可能让之在自己的身上动手的。

“不是怀疑，只是猜测，富冈义勇自己或许也想错了，”布鲁斯坐下来，把迪克的身体报告放入迪克的档案中，“他也知道，标记和成鬼之间，只有一线之隔——迪克，你被拉入这场试验，是第一批成功的人，在你之前，所有被实验者都没有活下来。”他说着，把模拟出来的基因图调了出来，“鬼王的基因会大面积地造成人类基因的突变，这种突变应该就是变鬼的过程，这种基因的量越大，那么突变的程度和速度就会越快，但是人类的身体不一定能够承受得住这样的突变，如果鬼王血的刺激超过了人的承受能力，人就会死；如果不足以攻破人类基因链的自我防卫，那就会形成你血液当中的所谓‘标记’。”

迪克一愣，他抬头看着自己基因模块的现状，“所以，他们是在测试能够达成鬼突变的基因量。”

一旦能够找到足够的安全区间，又有可以提取的鬼王血——那样制造一支超级军｜队出来也绝对不是困难的事情。

二者分属于不同的区域里，前者负责行动，后者负责收集和改造——那些基因空白中的未知和从艾伯特身体里分离出来的带有鬼王基因组成部分的数据有不同的地方。

就算有警|察或者是义警查到一些，他很难在短期内把这一系列的事情都联系起来。

这样的行为目的不在富冈义勇的认知范围内，所以对方从来没有朝这个方向考虑过。

但鬼与鬼之间的格局是不一样的。

提姆抿着嘴，“不只是这样，转化的基础数值来源于被转化者原本的身体，身体越强的人，转化成鬼之后应该也会越强，而且——”

“身体强壮的人，更容易撑住鬼转化的过程。”迪克接话。

这才是要从警｜察这个群体当中开始的主要原因之一。

“你没有变成鬼，但是你的身体已经逐渐适应了鬼血的存在并且毫无排斥，”布鲁斯仔细观察着迪克基因的现状，在鬼王血被抽离之后，迪克身为人类的DNA已经重新占领高地完成了自我修复。这说明他的身体适应性很强，抵抗力也很强，自我矛盾的两种情况同时出现在一起，迪克本身就是一个绝好的实验材料，如果能够成功转化成鬼，这样的身体素质无疑会他的基础数据就足够强，布鲁斯搓着指腹，“迪克，你依然在名单上，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应该就是想要摸清迪克和鬼血的融合程度，以此来判断下一次输血的纯度和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