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迪克·格雷森发出的灵魂质问可不仅仅是迪克一个人的问题，而是哥谭大报小报都多角度分析过无数次的问题。

只不过，在哥谭，很少有记者会真的当着布鲁斯·韦恩或者他孩子的面直接挑明这件事。

毕竟虽然平时看上去大脑空空、人也并不属于“厉害”的范畴，但像布鲁西宝贝这样无所顾忌的性格随时做出什么“天凉王破”的举动似乎也不会出乎别人的预料，若说有记者真的敢得罪韦恩——至少在哥谭，还没有这样的人。

甚至某位大都会的氪星记者都不敢随意在报纸上编排某位顾问。

当然了，迪克不是记者，他看着布鲁斯手里的葫芦和涨红的脸，“新的行为艺术？”

“是训练，他是我的新教练，富冈义勇。”他说话时的呼吸还有一些不太平顺，过于用力地感觉堵在胸口处，让他连说话都气喘吁吁，像是刚跑了五公里回来似的，他转头对富冈义勇介绍，“我的长子，迪克。”

“换了个漂亮的教练，不愧是你。”一听布鲁斯的话，迪克下意识地就把富冈义勇当成了布鲁西宝贝的伪装活动之一，毕竟蝙蝠侠难道还需要一个这样年少的、看起来还没有他的大的教练吗，所以顺口就按照平时在外那样回了一句，他对着义勇伸出手，“不过，我也很高兴认识新朋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迪克的性格中多少是有些布鲁西元素在的。

但是富冈义勇一如既往的不是很能接收得到类似于“布鲁西”的元素信号，有人主动来交朋友是一件令他高兴的事，同时却也带来了一个问题。

他伸手握住迪克的手，正在训练中的呼吸非常敏感，他一吸气，一股非常浓重的味道就涌了过来。

他的眉头马上就拧在了一起，另一只手马上抵住了鼻子。

富冈义勇这样的举动，都不需要什么技巧解读就能得出结论来。

刚刚进入警局没多久就已经是警局交际花本花的迪克·格雷森简直大受打击，他收回手，出于礼貌甚至后退了一步，闻了闻自己的手腕。

他回来之前明明才换下夜翼的制服，好好地洗过了澡的。

他昨晚确实掉到了海水里一次，男孩有什么怪味儿剩下吗？

好消息是——布鲁斯·韦恩已经从阿尔弗雷德那里求得了一些技巧。

对待富冈义勇这样的人，不要绕弯子，有问题就直说不要让自己瞎想。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放下葫芦之后他好像隐隐也闻到了一种不应该属于这片花园的味道，并不好闻，他的眼神微微严肃起来，“富冈先生，你发现了什么吗？”

“格雷森先生，身上有鬼的味道。”他说着向前逼近两步，距离拉得更近，这个味道也就更加明显，“非常浓烈，非常浓烈——”他一连用了两个“非常”来表达自己感官上的强烈冲击。

和先前的那些身上沾染着鬼气的人都不同，迪克身上的味道要更加特别。

“鬼？什么鬼？”迪克·格雷森仍然在状况外，他刚刚入职的这段时间忙得要命，怎么一时不查已经出现了一个他不知道的新的名词。

这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情|趣。

“鬼的气味？”布鲁斯·韦恩也靠近几步，接着便深吸了一口气，这样陌生的、形容不上来的味道从鼻腔一路撞入了胸腔，顺着呼吸法压进了丹田内，靠近之后浓烈的味道甚至在第一次进入呼吸的时候带来了一种灼烧感。

这让布鲁斯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了富冈义勇所说的呼吸法在体内的流向，他屏息将气流在身体内一过，借着这股有些灼烧的感觉中将气流压缩起来，抬手把葫芦堵在嘴前，这一次用力之下也完全没有窒息感、脸也没有那种憋着的颜色。

随之而来，葫芦底部“咔嚓”一声，裂开了数条缝隙连成了蛛网状。

虽然只是成功了一个开头，但是布鲁斯冥冥之中已经摸到了某种技巧的门坎。

他以前游历时积累的经验在这里一样能够化用，让他的学习速度异常之快。

在他的身上，富冈义勇看到了鬼杀队剑士的巨大潜力。

很少会有剑士是从布鲁斯这样的年龄才开始学习呼吸法的——三十出头的年纪，已经是大部分鬼杀队员想都不敢想的寿命了。

富冈义勇不太好判断，但是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吹爆葫芦，显然也是一种天赋。尤其是在他完全不知道布鲁斯在此之前就有过各种内息、调息训练的时候。

迪克·格雷森看着因为开裂而掉落了不少葫芦渣子的地面，“好了，我现在想知道你们的‘训练’是怎么回事了。”这时候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该意识到这不是什么维持对外形象的必要活动了，更何况迪克可不是个迟钝的人，“还有鬼，能不能先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我身上有‘鬼的气味’。”

布鲁斯也看向富冈义勇，他只是在距离足够近的情况下、在呼吸法使用中的情况下能够闻到一些不寻常的味道，但并不理解对方这样明显的反应。

就算是在老沃克酒吧的时候，都没见富冈义勇有这样明显的反应。

“有鬼标记了你。”义勇开口说道，“非常恶劣的鬼的行为，他或者她的气息种在你的身体里，只要其需要，就可以掌握你的一切行动，并且而也是在告诉其他的鬼，不要觊觎你——人类嗅觉在自然情况下闻不到。”

“标记？”布鲁斯的心情马上一紧，“这对迪克有什么影响？”

他现在已经有一种想要马上把迪克推到蝙蝠洞里来一个全方位检查的冲动了。

“它会让格雷森先生适应鬼的存在，降低人的应激神经对鬼的反应，”富冈义勇其实并没有自己亲身遇到过这种情况，这原本就是一个来源于蝴蝶忍的情报整理和研究报告。并不是所有的鬼都有能力种下这样标记的，就像是在动物中，能够圈禁领地的，并且能让同类因气味而忌惮的，也都是一个族群内的佼佼者，“而对于鬼来说，用自己标记的人，从味道和口感上来说，会更好。”

简单来说，这种标记对鬼来说也像是一种佐料，让食物变得更加美味。

“味道、口感？！”迪克抱紧了自己，“有人想要给我解释一下吗？”

“最近哥谭的汉尼拔案的真凶，是一种由人类转化的非人类群体。”布鲁斯言简意赅，给了迪克一个眼神，示意他其他问题一会儿再给他解答。

回给布鲁斯的是迪克一个震惊而控诉的眼神。

——这么重要的事你现在才告诉我？

他几乎每天和家里都是有联系的。

他揉着额头，“这样的标记是怎么样被种下的，我完全没有类似的记忆。”

“汉尼拔案”基本上集中在哥谭，迪克虽然在警局里也有听说，但毕竟不是他的管辖范围，所以他的了解便也不算深，也自然完全没有接触过相关的人和物。

“标记无法通过间接或者依托其他介质的方式给予，要直接接触、而且是非常近的、足够亲密的接触才行。”

足够亲密？！

富冈义勇话音刚落，布鲁斯马上就用蝙蝠侠不赞同的眼神看向了迪克。

迪克哪里能不懂布鲁斯的意思，马上辩解道：“布鲁斯，天地良心——我这几个月白天打卡，晚上‘加班’，定期训练，还要写各式各样海量的报告，否则我前天晚上也不会因为疲倦而让警｜局内的‘犯人’给溜走吧！”

白天是布鲁德海文这个事件高发地区的警察，要处理案件、要应付同事若有若无的骚｜扰、要应付上司的刁难、作为新人菜鸟要写很多报告、要保证训练量；晚上要披上夜翼的衣服打击犯罪，他两天前才刚刚了结了一项港口的走｜私案，还要在需要的时候给自己的家族提供一些帮助、因为坚决拒绝布鲁斯的资助他还要自己手动更新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