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有问题。

提姆的大脑快速罗列着几种可能，但在宇智波鼬刺激、暗示过莱克斯之后，面对十尾这样具有冲击性的生物，以卢瑟的掌控欲和多疑很可能是想到了什么相关的东西。

大都会是卢瑟的产业核心，在自己的事业重心没有迁出去之前，他可能会利用大都会的伤亡，但他绝对不会希望大都会从地图上消失。

这是卢瑟和黑绝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提姆打开家族内线，“有人在在线吗？”

频道内沉默了两秒，在空中的人显然受到了尾兽玉撞击下的某种磁场变化，通讯根本连接不上。

阿尔弗雷德此时应该正在准备先前布鲁斯提到的“接应”。

那就只有——

“夜翼在线。”迪克并不在那架战机上，他的警察身份让他迅速清空了靠岸郊区的数个工厂和车站，并且擅自跳过程序，启用了政府紧急情况下的避难所。

这耽误了些时间。

紧接着，一个清亮的女声也插入频道，“神谕上线。”

这是几经波折，最终还是没有回头再使用“蝙蝠女孩”代号的芭芭拉·戈登，图书馆的工作让她能够轻易脱身。

她的局长老爸也只来得及用电话确认芭芭拉的安全，根本腾不出时间去接她。

这倒是方便了神谕更换制服。

“太棒了！夜翼，我看到你的信号仍在大都会，我会把卢瑟的信号发给你，他正在移动，我怀疑他会有什么动作，跟上他。”提姆快速操作着，将信号线路发给了迪克。

夜翼毫不犹豫，马上便开始了行动，“交给我。”

“神谕，你的钟塔距离第二蝙蝠洞最近，那里能控制备用的战机，得让蝙蝠侠返——”

提姆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天地之间突然连上了一条光束，光芒刺得人眼睛痛，提姆手边没有足够的设备，自然看不到阿尔弗雷德所看到的查克拉超过检测上限的警告。

但只看方向也知道，也知道这股力量来源于何处。

“韦恩庄园——目标果然是九喇嘛！”提姆咬住嘴唇，十尾是用来吸引注意力的手段吗？

不——恐怕不止。

十尾是目的，九喇嘛也是。

黑绝想要的恐怕就是他们无法两全，从而一箭双雕。

几个念头在大脑中闪过，他看着超级小子行动得已经逐渐得心应手，便直接把卫星图上的默认路线发给对方，接着把计算机一合，掀开地毯，从地板下面打开暗格。

里面赫然是红雀的制服。

“我马上回去，神谕，你——”

“我已经在路上了，等战机到位我也会马上回去，你万事小心。”神谕嘱咐着，通讯中传来的风声昭示着她的速度。

意识到变故的不仅是提姆一人，相关者只要看到这个方向，就绝对不难想到事情的走向。

宇智波鼬强撑着须佐能乎，这招对他这个查克拉量并不丰厚的忍者来说已经足够勉强，甚至连影分｜身都能够榨干他身上的查克拉。

他抬头，仿佛隔着漆黑的战机看着里面的情况。

唯一能够让宇智波鼬拥有足够力量的方法，就在战机之中。

但，主动索要和接触无异于置自己于危险之地。

宇智波鼬临死前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如果不是胸腔内顶着一口气，他现在就能昏死过去。

他的查克拉在消散，只来得及将蝙蝠战机放在楼顶，他自己就重重地摔在了旁边，连站着的力气都很难凝聚。

影分｜身完成了任务便尽数消失，副作用也跟着回到了身上。

——平时很少有人会在意，影分｜身会把记忆和经验带回本体的同时，也会在一瞬间给本体带来压力。

但，平时不会去注意的东西，在本体本就虚弱的时候，就容易雪上加霜。

“咳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宇智波鼬捂着嘴，大量的血液从指缝当中溢出，滴在了地面上。

蝙蝠战机的舱门一打开，走出的蝙蝠侠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知道了对方身体差，但没有想到会极短的时间内，恶化到如此地步。

跟在蝙蝠侠后面，视线已经相当模糊的宇智波鼬看到了艾德里安的轮廓。

顿时，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涌了上来。

保护自己是人的本能，生存更是刻在人类DNA中不可改变的源动力。

专员对艾德里安有着强烈的责任感。

远处的那束查克拉光，别人看不出来是什么，但作为S级忍者的宇智波鼬能够感知到——封印术。

那是对尾兽使用的封印术。

以宇智波鼬的大脑——以他的忍者的思考方式，看着两边同时的行动便有了猜测。

想要重新组一个完整的十尾、完整的辉夜出来，就要将罗列的所有元素都融在一起。

有什么元素？

十尾的外壳、九只尾兽，再加上黑绝自身所带的辉夜姬的细胞、思想。

将黑绝已经拥有的排除掉，那只巨大的、正在肆虐的十尾身上还缺少什么？

在不考虑矶抚这种药师兜手上很可能有替代物的情况下，缺少的就只有九喇嘛和黑绝。

如果是他——如果让宇智波鼬来做这件事，如果他是黑绝——他一定会把九尾封印到自己身体之中，利用黑绝身体的兼容性来兼容九尾的力量。

这样就不会再有意外，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止黑绝自己带着九尾融入到十尾的身体之中，一次性完成最后的两块拼图。

鼬的手指抽动——

反派意识的升级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当黑绝的一个目标完成之后，他下一个目标的处境就会变得极度危险。

黑绝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

是艾德里安！

是专员本身。

只有宇智波鼬这一分体更加清楚这一点——只有他在保密封锁之前通过月读无限拉长的精神时间想清楚了这一点。

虽然不清楚细节，但有过时空局经历、甚至可能知道专员是如何出生的黑绝的目标，就是专员无疑！

黑绝显然是把宇智波鼬当做宇智波鼬本人来对待的，那他唯一不知道的，或许就只有专员灵肉分离这一点。

——黑绝作为反派意识自己也是从时空局的封印中脱出的，那么他也一定会以为，契约封印覆盖下的人就是契约本身，而非是艾德里安——也就是专员的灵魂。

他只能利用这一点，然后在黑绝发现一切之前——

杀了他！

不是为了时空局，不是为了那种必须要收集反派意识的冲动。

而是为了艾德里安，为了他自己！

回过神来的时候，宇智波鼬已经撑着病体摇晃地走到了艾德里安面前。

他半跪着身体，染血的双手托起艾德里安的脸颊，他的额头顶在对方的额头上，利用交接让另一张反派意识的契约流入宇智波鼬的眼睛之中。

不同契约的力量强行在体内交融，专员强行共调，用自己的灵魂分体来吞食着这股力量——宇智波鼬的身体远不如我妻善逸，更别提力量体系之间的差异。

这不是查克拉系的能量，契约本身是无法承受的，必须要专员内里的灵魂来承受。

他紧闭着双眼，不敢让人看到他现在狰狞的眼神，比起看得见的痛苦，看不见的精神世界中，时间被无限拉长，仿佛被裂成了比秒更小的单位，不断在专员的大脑中迭加。

艾德里安小小的手掌按在鼬的胸口上，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了这种灵魂上不断下压的压力，他大脑的波动逐渐跟上了对方频次——见自己之所见，感自己之所感。

他得保护自己的灵魂，让这股魂火在自己的身体内燃烧！

反派意识的契约在艾德里安的身体中流淌、转化再进入宇智波鼬——艾德里安比这个世界上任何其他契约，都更加适合承载反派意识能量。

仿佛……他的身体就是为了承受这样的力量而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