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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不许再推开我

本帝以三界安危为任，如今……却也说不出对三界到底是何交代。

本帝终究是没有保全八荒四海的海清河晏。

本帝有愧于三界，有愧于万民，有愧于父君，有愧于亲友……

晏子倾，离寂，肆妄，暝吟，悠音，此战众将，本帝还是未能将你们无虞带回。

若有来生，愿本帝能无愧无憾。

……

没想到虞渊三重竟是如此凶恶之地，现下也出不去了。

不过也好，本帝治理冥界数千年，也该休息休息了。

不知天帝那家伙如何，有没有逃出去。

他若是逃出去了，本帝这回肯定不会嘲笑他胆小。

还有悠音，刚才看着她跟着本帝一同进来了，不知道现在是否安好。

本帝可是纵横冥界的冥帝，就这点东西想让本帝投降。

哼，妄想！

死便死矣，就是……，罢了。

……

陛下，虽然说您平日里总是烦属下跟着，但是这回属下还是一步不离地跟着。

不仅是因为天帝的嘱咐，更是我们这数千年的情谊。

鬼王悠音，无愧此生，无负我们冥界万民。

若有来生，悠音还想与您一同除魔降妖，护佑一方。

……

师尊，您万年前保我出去的鬼域，万年之后弟子还是回来了。

和您一样，弟子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万年光阴如转瞬弹指间，弟子此次总算是跟上了师尊。

不知其他人，是否有幸能与当年的弟子一般逃离这个虞渊。

不知昀晗如何，能否出去，不知……

……

尊上，当初被您带回来的那个时候，属下就决心要一直跟着您，生也好，死也罢。

属下说过，誓死追随，即便尊上您为了给我一片安宁赶属下走。

把属下挡在三重之外，又在属下挡在您前面时推属下离开……

尊上，于属下而言，尊上所在之处，便是属下的安宁。

即便是死，也是属下之幸。

……

又是一场大战，这回倒是本尊亲自打开的痴梦，倒也是应了那些人对本尊的评价了。

上古魔神，生来就应该为祸一方，坏事做尽。

他们加在本尊身上的桩桩件件，本尊供认不讳。

那么，此番本尊拉你们一起赴死，也不过分吧。

这就是死的感觉吗，但愿是吧。

本尊可不想睁开眼睛又是万年之后。

……

离寂，我还是在最后推开了你。

这个画面，我在我们来到虞渊之前就已经幻想了数不清多少遍，总以为那只是一个幻想。

没成想它终究是成了现实，现实中的我倒是比幻想中的更为坚决果断。

我少时在阑珊殿度日，自然是知道阑珊诀的觉醒之法。

此番倒是我对不起你，没与你商量就把你推开。

说好的保护你，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

肆妄，你推开我不假，我可以靠近你。

痴梦凶残，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想来我们相识不过数月，我却感觉时时离不了你，你的笑靥如花，你的步步相伴。

以往的我总喜欢走在你前面，经常让你追着，此番换我追着你。

这一次，我们一起走到最后，与君相伴，无关生死。

……

朝暮与流年共往，祈愿与君成双，一同行至天光。

数不清的日升月落，算不完的韶华如驶，千年光阴，恍如大梦一场。

不知何年何月，不知何处何地，只知眼前是你，心上也是你。

离寂睁开眼眸，视线被泪水模糊，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滑下。

眼前的肆妄眼眶通红，隐隐有泪水在眼中打转

肆妄趁离寂看不见自己，视线往上想要抑制住自己的泪水。

离寂上前一步，揽着肆妄的肩把他死死地锁在了自己的面前。

肆妄也不知离寂怎么就动作如此大胆了，他之前可是能不碰就不碰别人的。

看着离寂落泪，肆妄还是伸出手轻轻在离寂的背上安慰似的拍了拍。

“我不是把你送出去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肆妄都没料想到自己的声音会颤抖的如此厉害，正如他此时不平静的心曲。

“你为何要推开我？就算你推开我也可以再跟上，就像我每次离开你都会快步跟上。”

离寂的声音有点闷闷的，带了些沙哑。

“不许再推开我。”

离寂放开肆妄的肩，眼眸有些许的湿润，仿佛刚才落泪只是错觉，强势的命令中带着些许的恳求。

“好好好，离寂神君说的，我都照办。”

肆妄眼中含泪，举起手理了理离寂微乱的发丝应答着。

离寂看着肆妄微红的眼眶，不免想起那场大战之时他推开自己的决绝，又是向前一步把肆妄紧紧地揽到了身前。

肆妄感受到离寂轻微的颤抖，终于伸出了手环抱了上去。

肆妄见离寂轻咬着下唇，伸出手在他脸上戳了戳。

倒是提出了一个微笑的弧度，二人相视而笑。

千般辗转，终得与君重逢；万般深情，走过碧落沧渊。

星霜屡变，转眼已是千年之后，你我相逢实属万幸，不知当年并行之人可有如此好运。

离寂凝视着肆妄怔怔地出神，鬼迷心窍般伸出指尖覆在自己的唇上。

趁肆妄没反应过来之时轻轻印在了他的脸上。

肆妄感到脸上的温润，蓦然回头，离寂的眼眸柔情似水，是先前从未见过的缱绻。

肆妄以为离寂是想要还自己刚才的那一戳，笑着打趣道。

“得离寂神君垂怜，实是我之幸。”

“非也，不是垂怜，是倾心。得肆妄上神相护，是我之幸。”

离寂在触及肆妄脸上柔软的触感就惊得耳畔滚烫。

见肆妄听了自己说的话脸庞微微泛红，自己也脸红地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还是定了定心神，伸出手轻轻地牵起了肆妄的手，望着肆妄含泪的眼眸轻声。

“我心悦你。”

生怕肆妄会像千年前那般把他推开，可若是此时不说，不知何时才有机会能说出心中情意。

离寂紧紧地握着肆妄的手，将他拉向自己，沉声。

“你可愿……”

离寂刚想开口问肆妄可否愿意与自己一同，就被肆妄给打断了。

“我亦心悦你。”

离寂听到这句话心都漏了半拍，反复地确认是否这是幻境或是迷梦。

最后才认定此时是真真实实的，眼前是肆妄，真切的肆妄。

第75章 我心悦你

“肆妄，我从未有过朋友，从未习惯与人交往。

那年兰室庭中，你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就像是突然走入我生活中的一抹亮色。

你会与我玩笑，会跟在我的身后一步不离，会在我的身边保护我，会在自己被妖兽所追之时把流光扔给我……

我也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只想与你一处，和你一同，不论流年如何辗转，我只想和你一起。”

离寂很少说这么多的话，也第一次把自己的心意说出口。

他说着说着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抓着肆妄的手也在轻轻颤抖。

“离寂，那年兰室一遇我便便一直追着你跑。

看着你在兰室里抚琴煮茗，跟着你去凡界搜罗证据，与你一同在虞渊并肩，会在我危难之时及时出现，会不顾自己的伤口赴险境救我……

我向来没什么朋友，孤身一人飘零无依，自从和你相遇，我便想时时刻刻与你在一起。

尽管你总是会自己先行，但也总会放慢脚步暗暗得等我，我不是追不上你，我只是喜欢你的纵容和温柔。”

肆妄轻轻抓住离寂紧紧握着的手，目光恳切。

“离寂，我心悦你。”

一遍又一遍，肆妄眼中毫不掩饰是对离寂的心喜。

离寂伸出一直放在身侧的手抓住了肆妄覆着的手拉到一边，另一只手轻轻松开肆妄转而又攥住，眸中看着肆妄一片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