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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迷不返(99)
作者:诸葛有乐园 阅读记录
他视线不需偏折,就能看见不远处拿手机拍漫天绚烂的桑恬。
红粉的火焰映亮了她半边侧脸和因淡笑而牵起的酒窝。
季屿川点头赞同。
确实如此。
他的野心确实异于常人的大,他想要世界上最好的姑娘,一辈子。
第70章 唐突
同一间餐厅包厢。
季屿川见到了桑俊毅第二面。
中年男人较上次消瘦些许, 但是眸子漆光未变。问他:“听说你最近在创业。”
季屿川应声:“正在融C轮的资金。”
桑俊接过服务生端来的白酒:“创业难吗?”
季屿川:“不简单。”
桑俊毅难得地露了点笑意。
人总是格外自私,记得住自己的付出和追求,却会随意遗忘他人的示好和退步。
所以他希望创业这条路,能长久的留在季屿川的生命里。
在往后冗长的时间里, 即便岁月磨合, 不见青春颜色。
他也能想起,想追求他女儿时, 这条路有多来之不易。
酱香白酒滚着酒花, 落入玻璃杯里头。
曾经,季屿川觉得它辛辣。
但是进了商业场, 又觉得高度数烈酒永远有其不可替代性。
它能最快打通理智, 矜持和防范,拉近距离。
桑俊毅看着主动起身为他倒酒的年轻男人。
温雅贵重, 游刃有余。
他用将近三年,证明了他的能力。
阅人无数的男人压下眼底一闪而过的赞赏,闲端酒杯起酒杯小酌一口, 慢悠悠道:“资金上面有问题吗?”
季屿川修长手指端起酒杯, 同年长者碰杯, 杯面放得很低。仰头喝尽了杯中酒,才应:“已经有了天使投资人。”
桑俊毅下颌略点。
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再提曾经照片的事。
到现在, 如果连保护心爱之人的能力都没有,那这一路就算白走。
几杯酒, 两个男人几乎沉默着喝。
对于在商界白手起家摸爬滚打混到现在的中年男人, 酒品可窥人品。
眼前年轻的男人, 仰起冷白的脖颈,干脆, 利落,酒入喉舌辛辣迫鼻,只微压剑眉,再无其他。是个能隐忍,耐得住敲打的好性子。
即便明知他从前对他和恬恬的恋情持反对态度,也能今日从容松弛,又恰到好处地作为晚辈将姿态放低,是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桑俊毅:“酒量不错。”
整场饭局,他说的唯一一句褒奖。
不至于瞎了他的女儿红。
一场宴席毕,吴叔给桑俊毅送来一杯解酒的蜂蜜水,两人望着季屿川远处的背影。
吴叔笑着道:“女婿年轻有为啊桑总。”
桑俊毅不乐意听这两个字,不将话说死:
“八字没有一撇,还要看他表现。”
她的女儿,星星月亮也是配得的。
吴叔看着爱女如命的桑俊毅,偷偷翘起唇角。他记得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少年季屿川将昏迷的桑恬抱到车前的小心翼翼,像是捧着无处安放的珍宝。
一直等到数载时光翩然而过,今日仍是。
-
从餐厅出来,天气晴朗。季屿川知道自己在桑恬父亲这里受到了认可,心底难得放松。
回到公司睡了一下午,晚间看手机便收到桑恬的消息。
“季大老板,来给我当司机。”
季屿川换了身衣服便开车出门。
循着桑恬发来的地址,在京川大学门口停下。
男人冷清的眉宇微顿,心底涌起一阵犹疑——都毕业了,怎么又回来。
正要给桑恬发消息,就见远处两人翩然走进。
桑恬旁边,一个高瘦的陌生男生帮她拎着购物袋。
男生白衬衫蓝牛仔裤,踩一双磨砂皮黑靴,头发留成不常见的文艺长发。
和桑恬前几日提到的文艺挂一模一样。
季屿川的眸光瞬间黑沉。
桑恬光顾着自己的样衣别褶皱,没留意季屿川冷沉的脸色,只听见他问:“去哪?”
“回我家。”工作室这两天装修,她临时换了办公地点。
长发男生闻声,脸色瞬息变得紧张又珍重,甚至耳根都有些涨红:“我会好好表现的。”
季屿川握方向盘的动作倏然攥紧。
表现,什么。
狭长眉宇下,紧压的目光顺着后视镜向后看去。
车后排,男生安然坐在桑恬身旁,真把他当司机了。
他在波士顿时,就听说桑恬喜欢上架子鼓。
当时Vincenzo调侃他:“喜好都会变,你说会不会你回去人家换风格了不喜欢你了。”
季屿川当时冷眸盯他,看得Vincenzo投降,说他一副小气样。
隔音效果极好的车内,迟迟不见启动的动静。
前方驾驶位,冷不丁传来两声骨节敲击方向盘的声响。
男人的沉声随即落下。
“你叫什么名字?”
长发男生青涩未褪,知道声是朝着他落的。
咽了咽喉咙,如实回:“纪辰。”
此时透过后视镜反光,他才看清这位给桑恬当司机的人,身型优越,鼻骨高挺,好像同《商界》那位新贵长得几分像。
惊得他坐姿瞬间都笔挺了些。
“纪辰。”男人不带一丝温度的眸色顺着后视镜过来,“我的后备箱里有箱饮料,方便帮我拿一下吗?”
听着是询问和商量,但男人气质太冷。
掺了学生时代不曾有的压迫,同命令无异。
纪辰立即应声,拉开车门想去开后备箱。
男人才刚关上车门,冷夜似的suv骤然启动,早有预谋似的将他落在身后。
桑恬眼看着季屿川猛踩一脚油门。
“季屿川,你有病?”
车开得快,几分钟后就在京川大学附近的一处公园边停下。
这里偏僻人少,绿化得郁郁葱葱,能将人和车都遮蔽森严的程度。
季屿川迈开长腿下车,钻进桑恬在的车后座。
“你要带他回家干嘛?”
狭窄后座空间里,男人逼近,锐利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看她。
他回国以来,自觉亏欠。任她差遣,脾气好到没边。
隐忍得太久,她都快忘了他是多强势的一个人。
以往在床上,他如果没到,就绝对不会放过她。
哪怕她已经被强制攀登了几次高峰,浑身疲软得不能动弹。
他仍然会低声蛊惑,勾着她汗津津的头发挽在耳后:“恬恬,看着我。”
...
翻着红浪的记忆涌入,牵连出一股强烈的羞耻。耳根红热,反而更愤懑。
桑恬睨着他:“你管我带他回家干嘛?”
“我还没试呢你就把人给我扔路边了。季屿川,我警告你,现在,把车开回去。”
女生甩出来的话里,有字句让男人好看的眉宇间骤然集聚冷峻。
“不许试他。”
季屿川声线紧绷,甚至窜着隐隐危险。
作祟的占有欲让他抚上桑恬的手腕,将纤细的骨骼圈在自己虎口。
看向桑恬的眼神晦暗翻滚,清白不了一点。
“试我。”
反应过来男人在说什么,桑恬一时间哭笑不得。
“你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那是这个季度的新模特,她要带人回家试样衣。
想的是什么。
季屿川眉眼黑沉:“你说呢?”
他想她想得快疯了。
桑恬:“他是我的模特!”
季屿川充耳不闻,执拗地攥着她手腕:“我给你当模特。”
时隔几年,季屿川终于又穿上了桑恬设计的西装。
印着条纹暗花的黑绸缎面料划过掌心,季屿川展开自己宽阔沉静的肩膀。
桑恬凝着他动作:“小心点,就这一件样衣。”
季屿川心情煞好地翘起唇角弧度:“我觉得T&J质量不会这么差。”摸几下就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