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徐元礼不敢再想别的可能。元轸不知道何霜能不能带人过暗门,选择劫持她,恐怕使用的是非常手段,何霜也无法阻止他……
疾驰中,徐元礼发现东南一直跟在他身后,看到它的步速,徐元礼更感绝望。是了,若他们是步行离去,东南不可能追不上,这一来一回的耽搁,恐怕他们早已到达暗门……
想到这里,徐元礼心口宛若撕裂,疼痛不已。他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看完诊回家,恨自己为何没有早点同何霜说要防范元轸,明明那夜发现他身怀武艺就该警惕,方村武艺一向不外授,而元轸武艺分明习得已久,他是向方村何人学的武艺,处处都是疑点……
幸而暗门不远,徐元礼用不到半刻的工夫便先看见暗门处的灯火。几只明亮的火把照着,徐元礼在高达两丈的河岸上看见河道中停泊的三艘船。其中一艘火光最亮,坐着的正是元轸。在距暗门还有一小段距离处,徐元礼悄声对东南说:“你就在这里守着,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立刻回去报信。”
东南闻言发出一句细小的呼吸声,随即默默张开四肢趴进一处茂草下。
徐元礼听声识人,确定岸上有两人在看守。眼见暗门打开时间越来越近,他不打算与这两人慢慢迂回,径直摸黑上前,费了一段极短的时间果断解决了他们。
却由于岸上动静大,引得河道中人都齐齐向他看来,徐元礼正寻找角度预备跳入河中,听到元轸高声道:“徐元礼,我无意伤害何姑娘,只想要一个公平的机会。你若礼待我一分,我便不会亏待你。等我与何姑娘去到那边,回来必会同你分享在那边知道的一切。”
“你知道个屁!”伴随徐元礼这声急吼而落的是他整个人。tຊ
因徐元礼落入河中,众人立刻将注意力转到他身上,一副全力防范的架势。还是元轸眼疾手快,当先发现暗门打开,登时喊住众人。
“别管他!门已开!去那边要紧!”说话间,元轸一边紧紧抓住昏迷中何霜的手,一边急急招呼船上方一帷划船。
事态紧急,一时倒没人去管潜进水下的徐元礼。
暗门区域因有火光照耀,在水下愈显诡异,徐元礼顾不得看那异象,用尽毕生之力往载有何霜的船游去。
第45章 61
、试探
何霜被突袭入鼻的水呛醒,靠身体本能从水中挣扎而出,通过鼻腔蹿进口腔的河水腥臭难闻,何霜差点想吐。没防备腰腹处乍现一股力量,似乎要将自己托举起来,何霜本能地伸手去推,推到一颗脑袋,错愕间,见那脑袋猛地钻出水面,河岸两旁灯光照射下,这颗出水的脑袋不是别人——
“徐元礼?”
徐元礼眼中有来不及收敛的复杂情绪,只见他眼带关切地上下打量了一圈何霜,“你可还好?”
何霜动了动四肢,确认身体协调性没问题,意识到脸上河水模糊视线,她立即将之一把抹开,道:“我没事。”
徐元礼点点头四下环顾,何霜随他一起慢慢游到岸边。河水水面距岸上人行道有一段不低的高度,徐元礼动作迅速地先行攀爬而上,又把何霜一把拉了上去。
此时,岸边恰好两个行人路过,见到徐元礼和何霜,俱都露出怪异探究之色。怕在原地耽搁下去会节外生枝,何霜急忙对徐元礼说:“我们得快点回到民宿。”
这一天是周末,从河道到民宿,到处都是人。何霜一开始还想着沿途问问徐元礼刚才发生的状况,后面为了避开路人,她直接拽住徐元礼,几乎是用大学八百米体测的速度跑回了民宿。
直到回房关上房门,何霜终于松了口气。一路奔跑太累,何霜打算去沙发稍作休息,走没到两步,闻到身上腥臭的水气,她瞬间改了主意,决定去洗澡。
一回头,见徐元礼又在吧台老地方站着,何霜一下没绷住笑了出来。“你站那做什么?”
“你先冲热水。”徐元礼神情认真地说。
“正有此意!”说话时,何霜人已经走去卧室拿换洗衣物,然而话说完后,她却乍然想到元轸,前不久他也同她讲过“正有此意”。何霜的心情霎时有些凝重,她加快了料理自己的进度,不到十分钟便冲完热水澡。
换徐元礼冲澡时,何霜又让前台送了套新的浴袍,顺便回了些不大重要的微信消息,给父母报了平安。思及自己后续一段时间可能会经常往返于舟口镇,何霜对父母说自己报了个灵修班,要在山里待上一两个月,偶尔会联系不上,让他们不必担心。父母心知她创业失败,打击很大,需要时间调整,都贴心地没有多问,只叮嘱她照顾好身体。
等待徐元礼冲澡的时间,何霜在网上搜了许多关于舟口镇还有本地山海县志之类的资料,可惜一无所获。别说舟口镇,整个浙省在历史上发生过地震的次数都少之又少,江浙沪地区本来就不在板块活动旺盛地带,所以舟口镇南宋时期的天灾没有被记录下来,随舟口镇一起划归了世外。
徐元礼个人卫生习惯维持得很好,洗完澡出来的同时,他顺便把自己那身棉麻质地的衣服洗了,还轻车熟路地走去阳台,将之晾晒在了老地方。何霜目光一直跟随他的背影,脑中念头转着转着,转到要给他换身衣服上。
等他走回客厅,何霜的视线来回扫视在他的身材上。
徐元礼不明所以,神情茫然地问:“为何?”
“什么为何?”
“为何那样看我?”
何霜盯着他被浴袍裹住的肩线,心下犹豫着是靠自己目测买还是带他一起去商场买。“明天给你买套新衣服。”
“我看过天象,明日大晴,衣服午时之前便能干。”
“我还想你白天跟我出趟门呢。”
徐元礼低头瞧了眼自己身上的浴袍。“这白袍可以。”
何霜摇头,心下忽然起了坏心思,装作不经意地问:“你底下没穿内裤吧?这样能出门?”
眼见徐元礼脸色一点点僵住,何霜被逗得哈哈大笑。
身上隐秘被揭穿,徐元礼再次变得拘谨。尽管何霜一再招手喊他来沙发坐,他依然故我地站在吧台灯下,整个人站得僵紧又笔直,像根柱子。
“行吧。”何霜无奈地说,“认真问你个问题。”
“嗯。”
“郭先生全名叫什么?”
“郭仕先。”
何霜在搜索引擎里输入“郭仕先”,续问:“有更详细的个人信息吗?”
“郭仕先,字守成。生于己丑年五月,祖籍胶州……”
根据徐元礼提供的信息,何霜反复按关键字查询,可惜搜索引擎不完全顶用,何霜一通搜索下来,只搜到他当时任教的中学。再要往后查,恐怕只能去该校校史馆里搜,幸而郭先生执教的学校如今也在本地。何霜一一记下他的信息,打算明天为之奔走一趟。一抬眼看见屏幕右上角显示的时间,今天周六,明天是周日,这一趟还跑不成。
“为何不问我今晚发生的事情?”徐元礼忽然问。
“啊?”沉浸于要查阅郭先生档案的何霜发出一个迷茫的语气词。
“你被元轸劫走之后的事。”
“元轸劫走了我?”何霜震惊道。
徐元礼点头,灯光照出他脸上绷紧的凝重。
何霜顺着他的问题回忆先前发生的事情,发现脑中最后的记忆只有在那棵大树下被人袭击后脖颈——想到这里,何霜顿感后脖颈隐隐作痛,她伸手往后想给自己按按,受限于角度,按半天没按着。
稍一错眼,却见徐元礼已经朝她走过来,他的手指准确搭在何霜被重击过的地方。
“这里?”徐元礼问。
“对对对。”何霜痛得嗷嗷叫,下意识地要去掰开徐元礼的手,反被他及时按住。
“此处有淤青,加上受寒,须尽快疏通。”
何霜不得不咬牙切齿地承受徐元大夫的“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