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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桃源穿越指南(55)



徐元礼完全被这支小小药瓶吸引,神情严肃得像在做科研,就着细小的软塞瓶口闻起来。

“薄荷、紫苏、荆芥穗、白芷、桔梗……”徐元礼缓缓道,“还有一些气味不明显,不能确定。”

何霜转又拆开消炎药,从中抠出一粒,顺手拿了吧台上的矿泉水,就水送服。“消炎药。”何霜把剩下那板药片递给他。

徐元礼满怀好奇地闻了闻。

“这是西药,你是闻不出成分的。”何霜道。

“西药?”

简单两个字问句,拉起的是现代医学的巨大分支,何霜耸了耸肩,道:“这是我的知识盲区,而且说来话长。”

热水已经烧好,何霜将水壶拎到吧台,用热水冲洗杯子。余光见徐元礼的视线又转向了电热水壶底座,分明在好奇水是怎么烧热的。

回tຊ到吧台冲冲剂,何霜以为徐元礼会接着问烧水壶的工作原理,不料他并没有开口询问,仍在低头闻西药。

在舟口镇,何霜不曾见过他这样一面。因为在那里,何霜大部分时间都显得很“无知”,尽管靠着一些现代知识分析了舟口镇奥秘,却都只是些天马行空的猜想,她对舟口镇的人文地理一点也不了解。不像此刻,徐元礼在知识储备和结构上处于下风,别说整个现代社会,就连眼前小小民宿,哪怕只是吧台区域,何霜都能给他做上一夜科普。

可惜,徐元礼似乎只对医学感兴趣。

何霜泡好冲剂,对着杯口吹了吹,刚要送药入口,被徐元礼及时按住杯身。“这药与你方才喝的小瓶有何不同?”

“一个是口服液,一个是冲剂。”何霜解释道。

徐元礼顺势拿过水杯闻了闻,“此药成分与小瓶大致相同。”

“是吗?”何霜迟疑,飞快拿起两种药的外包装盒,对比着成分看了看,很快,她得出结论:“真一样啊?!”

徐元礼顺势接过她手上的包装盒,仔细阅读上面的文字,半晌,他说:“确实一样。”

“白泡了。”何霜泄气地说。

“此药温和,你体质本虚,多喝一杯不碍。”

何霜抬眼看他,他头发短,看不出淋雨痕迹,身上穿着蓝色麻织衣物,也看不出湿迹,以致她总忘记他跟她淋过同一场大雨。

“不然你喝吧,你也淋雨了。”何霜把水杯推到他面前。

徐元礼摇头,“既然你已服过药,也泡过热水,此处用药也好、热水也好,都甚是方便,若你多加休息,定能尽快康复。”

何霜脸色瞬间垮下来,“你是不是要走?”

“是。”

“你知道怎么走吗?”

“不知道。”徐元礼淡定得很。

何霜气结,看来现代医学也留不下他,禁不住拿回水杯一饮而尽。药入喉,满口都是苦味,再加徐元礼即将要走的刺激,倒使何霜脑中另开了一道灵光,她慢慢把水杯放下,道:“有件事,我们都忘了。”

“何事?”

“记得我们怎么来的吗?”何霜问。

“穿过暗门而来。”

“我没去舟口镇之前,暗门从来没开过,对吧?”

徐元礼的注意力渐渐集中起来,看何霜的眼神越来越专注,随后,他点点头道:“对。”

“我到现在也不确定暗门被谁操控,是不是有未知的智慧生物。”得益于脑中清明,何霜的表达也变得通顺,“仅就目前发生的情况看,暗门应该有一套判断机制,两个世界出现异常情况,暗门就会开启,在舟口镇,我是暗门的钥匙,到我们这里,你应该会是另一把钥匙。可是我们刚刚在河里,同一艘船、同一片水域,来回两次,你有没有看见过暗门?”

“不曾见到。”

“这说明什么?”

徐元礼此时已经听入神,一脸催促何霜快说的意味。

“说明没到暗门开放的时间嘛。”何霜得意地说,“舟口镇和这里没有时差,是平行时空,也就是说,舟口镇暗门开放的时间我们这里暗门开放的时间一样。你现在出去,一定找不到门。”

徐元礼眼神一黯,沉入思考。

何霜默默退离吧台,去沙发拿了浴巾浴袍,送到徐元礼面前。

“听话,先去冲个热水澡吧。”何霜温声道。

徐元礼抬眼看她,又转看浴巾浴袍,没有动作。

何霜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故意露给他嫌弃的表情,道:“全是湿的,你穿着不难受吗?”

徐元礼面上终于有了几分尴尬颜色。

“蒋大夫、徐元大夫对我都很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回家。”何霜把浴巾浴袍硬塞到他怀里,“只是回去这件事,需要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

见徐元礼站在原地不动,何霜动手把他推进淋浴间。“在舟口镇,你总照顾我药浴,现在来我这边,也该享受享受我的照顾了。”

进到淋浴间,何霜倾身从地板上拿过一双拖鞋放在徐元礼脚边,“先换鞋。”

徐元礼照做。

何霜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背,继续把他推到莲蓬头下方,向他演示水龙头开关的用法:“往左是热水,往右是凉水。算了,我先帮你开好水——”热水洒下来,何霜只觉眼前一团白色飞过,徐元礼结实的手臂在她头顶活动。

“你才喝药,不可再碰水。”徐元礼用她刚给他的浴巾裹住她,“热水冷水,我知道怎么用。”话说完,他把何霜推出了淋浴间。

徐元礼关上门,很快,里面传出水声。

何霜扯下头上浴巾,在沙发上坐了没多久,一阵强烈的困意席卷了她。

第37章 53

、宿命

何霜做了一系列跌宕起伏的梦,梦中发生很多故事,可当她悠悠醒转之时,却什么也记不得了。

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躺在民宿房间,卧室朝向很好,今天是晴天,阳光透过巨大的窗户照在床上,何霜仔细辨认了一下环境,忽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

“徐元礼?”何霜喊道。

无人应答。

何霜当即下床,推开房门,入眼所见是满屋静谧,一应用具摆放整齐,只是客厅所有的灯都开着。

何霜瞬间感到一种未意料的恐惧,民宿本就不大,一眼能看个完全,客厅没人,即使淋浴间开着门,已经能看出里面没人,她还是固执地跑进去确认。

“徐元礼!”何霜又高声喊了一遍。

徐元礼没有回答她。如果不是看到吧台上堆放的药盒,她大概要以为徐元礼只是深梦中的人物。

四处不见徐元礼,何霜来不及披外衣,直接穿了昨晚入睡的T恤出门。到前台看见管家,何霜急问她有没有看见昨晚和她同行的男人。

管家满脸狐疑:“何小姐,您不是一个人住吗?”

何霜不再和她多说,人已经狂奔出去,直往景区河边而去。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何霜在河边来回跑了几圈,始终没有看到徐元礼。当她满身疲惫回到民宿,心中已是万念俱灰。

经过前台,管家例行向何霜问好,何霜听见了,身体却好像失去了意识,连个眼神都没顾上回应。她就这样失魂落魄地走上楼,脑中止不住地怀疑,徐元礼、舟口镇究竟是不是大梦一场?

不管是不是梦,何霜都难以接受。

到楼梯拐弯处,何霜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转向自己房间,就在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过后,那个遍寻不着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以一个分外喜感的形象。

那一刻,何霜心口涌现出大量复杂的情绪,说不上来是喜是悲,亦或悲喜交加。最终,她只是默默走去开门,用一种相对平静的口吻低声道:“没礼貌。”

徐元礼跟着她进门,“你说的可是这套白袍?我并非有意不经你同意就穿出门,实在——”

“我说的不是这个,”何霜道,“我是说你不告而别!”

徐元礼愣了愣,一脸无辜地看向客厅沙发,道:“昨夜见你在那长椅上昏睡,想来是太过疲累,我便将你送回了房间,并非不告而别,只是不想吵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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