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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住对门(14)
作者:稚厘 阅读记录
她机械地摇头,放下杯子,把书包放在双腿上,翻卷子。
下周要交的作业空了几道题,头也不抬地问:“可以先说物理吗?”
暮之越懒散地嗯了声,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夏槿晚拿出最后一张卷子,同时另一张卷子连带着出来,掉落到地板上,她瞥一眼,微微弯腰去捡,就看见十指修长又分明的手伸了出来——
那一瞬间她反应很快,即将碰到他的手时,迅速收回来,坐好。
“谢谢。”
暮之越弯了下嘴角,看着手上的卷子被她抽走,“偏科?你偏科得有点特别,学习数理化,怎么把数学物理踢走,留下化学了?”
夏槿晚把那张双周考的化学卷子塞回书包,微抿唇:“化学是理科中的文科。”
暮之越吊着眉梢笑了:“嗬,说是这么说,但理论上化学是理科专业,不过比起这个,你应该尊重一下数学,选文选理都躲不开数学。”
夏槿晚耷拉着脑袋,一下子跟蔫巴的小草似的,将笔攥进手心。他说的是事实,由于她偏科数学物理,一直都很讨厌这两门科目,上课过程也提不起劲,不仅有厌学的念头,还不待见这门科目的老师。
明明是自己的原因,不能变成怪责别人的理由。
“我知道,我已经买了些练习册,希望对成绩提高有帮助。”
暮之越突然想起图书馆那次她准备厚厚一摞的练习册,瞬间明了,便懒洋洋靠着椅背,淡声:“那效果如何?”
夏槿晚小声呢喃:“还行吧,多做题不就是为了记忆犹新,应该有帮助。”
话音刚落。
“轱辘——”人在椅子上,转眼到了他跟前。
夏槿晚吓一跳,与他的脸有段似有非有的距离,眼睛睁大了些,暮之越轻嗤笑了声,露出浅浅的梨涡,说:“傻不傻,勤能补拙可不是这样用。”
心里小鹿在扑通扑通乱撞,猝不及防地听到这话——
啊?
拉她过去就为了骂这一句?
夏槿晚脚尖踮着地板,用力,座椅轮子缓缓往后退,倏地那双长手抓着扶手又拉了回来,卷子被他前后翻了翻,确定大致几道题空着的,然后放在两人的中间,在草稿纸空白的地方写下演算步骤。
语速不快,不知道是不是他特意放慢语速讲题。
暮之越发现,夏槿晚这姑娘偏科挺吃亏的,物理晦涩的公式只靠死记硬背,数学基础打不好,导致影响这门科目的成绩下降,偏偏跪在这两科科目上,真的是“强强争霸”的局面。
阳光从玻璃窗直射进来,刺眼的光线掠过他手臂明显隆起的筋络,倾洒在书桌的草稿纸上,夏槿晚视线突然定住了,走了神,手臂肌肉结实,线条清晰明显,可毕竟还是爱打球,往往有着不错的视觉效果。
耳边突然响起两下清脆的响指声,“看什么呢,还要我手把手教你往上写。”
“我自己写。”夏槿晚自然地别开视线,老老实实握笔去写,虽然刚刚走了神,也不是什么都没听到,后面几句话倒是听进去了,落笔的时候,笔尖定在白纸上,两秒后,偷偷瞟一眼身旁的人,“这道题我不太听懂,能不能再说一次?”
“哪一步没听懂?”
“第一步。”
暮之越咬牙切齿的笑了,抽走她的笔,往她脑门敲了下,“你能听懂才怪,这题我还没讲到。”
夏槿晚一愣,随后眼眸微眨。
哦,跳题了。
暮之越身子往前倾,冷笑:“合着刚刚什么都没听,还切换漫游模式,对吧?!”
“……没有,听了一半。”
“你倒是很诚实。”
夏槿晚嗯了声,语气像做错事的孩子,后面不敢再走神,耳边聆听着少年为她讲解卷子的声音,曾经讨厌至极的科目,如今多了份赏心悦耳,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
突然,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两人同时转头,门口的徐玥臻端着水果盘,看着他们这一幕温馨的画面,笑得合不拢嘴,蓦然两道目光刷刷黏到徐玥臻脸上,这才收起笑容。
“我做了一份水果拼盘,想着放下就走,居然被你们发现了,吃点水果再继续。”
夏槿晚点头:“谢谢臻姨。”
徐玥臻放下水果盘,“不客气,西瓜草莓哈密瓜都甜,小晚儿你多吃点。”
说完,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出房门离开。
可夏槿晚没吃水果,低头,又开始提笔做题,那些空着的题目有了字迹,暮之越偏头,无意地瞥一眼认真作答的小姑娘,上学惯常扎起的马尾变成丸子头,有几绺发丝散在外面,勾着白皙干净的脖颈,吹进来的风,发丝轻拂着她脸颊。
他伸手将窗户关小了些,拿笔在手上转了转,停下来,准备给她划重点时,他掀起眼皮,就看见徐玥臻站在门口,掩不住嘴角的弧度,不知又来了多久,眉头一挑:“妈,又见面了。”
徐玥臻被发现也不觉得尴尬,见夏槿晚有点懵,笑道:“当我不存在,你们继续,该干嘛就干嘛,我只是在家逛逛,不会打扰你们的。”
“……”
“……”
此时,一阵开门关门声响起,徐玥臻眼神发亮,转身便冲外面喊:“暮礼你回来了?你儿子嫌弃我,你快来骂他。”
徐玥臻结了婚仗着老公儿子的宠爱,做事都是毫无忌惮但有分寸,对人十分热情,有时告状这玩意儿,只用在儿子身上,因此暮之越对此事早已见惯不惯,并没有诧异什么的,却忽略房里还有一个人。
安静的房间里,小姑娘发出好心地提醒:“暮之越,你要不要找个地方避风头啊?”
“去哪避?你房间?”
暮之越嘴角挂着坏笑,一条胳膊搭在她椅背上。
第12章
她的房间?
更换的睡衣好像乱甩在地板上,都忘记收拾,不能被他看到了。只不过,前门不能走,那就要爬阳台,相邻的阳台有点距离,能不能爬过去也很难把握。
夏槿晚扭头,目光望了眼阳台,两秒便收回目光,她脸上不自在地羞赧,“我觉得你安静等待审判比较好。”
暮之越挑眉,扬起嘴角恰到好处的弧度,绵延出现遮掩不住的两边的两个内陷梨涡。
紧接着,正搭在她椅背上方的手,摸了摸她的丸子头,夏槿晚脸腾地红起来,头更低了,但抿嘴笑了一下。
冲破偏科的困境,往往要尝试迈出第一步,她不得不承认学习真的有天赋差异的存在,在暮之越的带领下,应该可以更上一层楼,什么数学物理都是一支笔的事情,却没想到她自己还是“消化不良”。
暮之越讲题只有言简意赅,偶尔点拨她一些重点,剩下的等她慢慢理解领会。
有些题看似复杂,其实还是同一类型题目,但夏槿晚在上面跪了一次又一次,已经摔到起不来,便开始有了压力,不想拂母亲期许那样,钻进了牛角尖。
原来不想占用暮之越太多的时间,可现在——她已经不好意思了,伏在书桌上,一边写一边轻声问:“像我这种情况,高二才来补救真的有用吗?”
暮之越哼笑一声,停止转笔,放下,后背又懒洋洋地往后靠,“你能在同种类型的应用题错十几遍,也是一种厉害,我都不知道从何开始说你。”
夏槿晚坐直身子,愧疚地低了下头,又将视线转向他。
白昼明媚,轻风燥热。
静坐在椅子上的少年在明亮烧灼的折射下映出金灿灿的光,身影清绝翩然。
夏槿晚看得莫名悸动了一下。
“你是觉得自己不行,还是真的不行?才开始就先主动放弃努力,泄了气,是你的自由,与其问我,倒不如问问你自己。”
他说。
*
一下课,夏槿晚去讲台问杨治中课堂没懂的题目,杨治中很乐意给学生解答,就是有点话痨,将题目拆分几个解法都说得明明白白,如果不是水杯里的水喝光了,大概能说到下一堂课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