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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南天(65)
作者:殊娓 阅读记录
傅西泠头疼,在露台阖眼睡了会儿,醒来时身上盖了件外套。
看样式,是何凡诚的。
啤酒罐也都收进垃圾桶,没装下,有几个掉出来落在地上。
何凡诚和傅西泠二十多年的交情,懂他,知道傅西泠在感情上有自己的想法,也根本不去劝“下一个更乖”这种屁话。
作为发小,最担心也只能是把iPad连着的音箱打开,低音量放了音乐。
还是头疼,傅西泠抬手,把音量调大。
他瞥一眼iPad屏幕上滚动的歌名:
Lalalalalalalalalala(Explicit)-Mikolas Josef.
不知道是谁的歌单,歌词挺酷,有种水泥封心的潇洒。
傅西泠起身,小臂搭在膝上,听了一会儿,拎着何凡诚的外套进客厅。
朋友们在通宵打牌,看见傅西泠,暂时停下和他打招呼,问他,“西泠,来玩两局”“困了要不要去楼上睡”......
傅西泠把外套丢给何凡诚:“你们玩着,我回去了。”
何凡诚说:“你回哪啊?”
“我家。”
“你喝酒了啊,怎么开车......”
傅西泠淡淡一笑:“代驾,已经来了。”
代驾开着傅西泠的SUV回市区,中途和傅西泠搭过两次话,然后说:“小伙子,听你鼻音挺重,是不是山里玩着凉了?”
傅西泠是着凉了。
两点多钟那会儿只是头疼,现在感觉有点糟,可能在发烧。
车子开到地方,告别代驾,等电梯都已经需要靠着墙借力了。
最烦的是,他病成这样了,就在车上睡那么一会儿也不能安生。
梦到了时芷。在夜场舞池里,和其他人狂热接吻的时芷。
唇上的口红花了,是他买的色号,她不在意地用手背一抹,转头挑衅地看向他。
气都快气死了。
傅西泠回家没开灯,反正是自己的地盘,所有物品摆放都轻车熟路。
强撑着洗了个澡,倒进床里。
隐约听见有人按密码,开锁进门。
家里人都知道这地方密码,但会直接按密码进来的、又是在半夜来的,除了在南方蹦迪的那位祖宗,就只有傅西沣那个神经病了。
傅西泠无声骂了句脏话,强撑着坐起来。
进门的人脚步却很轻,推开卧室门,走过来是长发披肩的身影,黑暗中驻足于他床边。
他堂哥再有病,也不可能安排女人进来爬他床。
哪个女人进他家这么气势汹汹?
更何况,在傅西泠握住来人手腕时,纤细的手感过于熟悉,以至于他有些晃神。
“傅西泠你......”
没听时芷说完,傅西泠直接把人拉上床,拥进怀里。
第42章 42
三小时的航程, 时芷气了两个半小时。
其余半小时在胡思乱想,想起各种关于傅西泠的事情。
她想起赶本科毕业论文那阵,傅西泠怕她闷, 带她出去散心。
去的大多都是熟人局。
偶尔也会有那种,在酒吧里忽遇其他熟面孔、两三方人马聚起来一块玩的情况。
通常这种场合,傅西泠就在热闹里把手臂往时芷身后的沙发靠背上一搭。
毕竟公共场合,他不做太亲密的举动,但就是一种“有主了”“家属在”“都别跑来沾边”的气质。
时芷不傻, 稍看他两眼就能发现端倪。
那时候她有点看热闹的心态,就像后来傅西泠在国外街头看别人和她告白时差不多。
她故意靠近傅西泠,想扰他清净,对他点破,说场上有几个女生在看他。
时芷说:“只要我离开几分钟,你就能收到写着电话号码的纸巾。而且, 还是印了口红印的。”
可能是白天工作用脑过度多,入夜后傅西泠总是懒洋洋的,目光也慵懒。
他看她一眼, 说, 那你千万别乱跑了, 要上卫生间、要接电话都叫我陪你。
时芷问他为什么, 他就说,别给她们留和我搭话的机会。
后面时芷出去接电话,傅西泠还真跟着。
寒冬腊月, 夜风呼啸, 时芷背倚着露台护栏, 对着风向仰头摇动,靠风力把吹乱在脸上的长发撩开。
傅西泠站她身旁, 手臂拄在露台护栏上,一言不发地偏头看着她。
他长了双特撩人的眼睛,被冬风吹得眼皮有些泛红,更像温柔乡。
时芷被傅西泠看得不自在,接着电话,伸手,推他侧脸。
傅西泠也不反抗。
他就这么浅浅笑着,顺着她的力道,换了个视线方向,盯着护栏外不知道谁丢的烟头。
这人笑着时,一副看什么都深情款款的死德行。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选了那截烟头,要和它天荒地老过完这辈子。
也不怪那些女生对他感兴趣。
接完电话,时芷拢了拢头发,问:“里面女生们都挺漂亮的,怎么非要跟着我出来吹风,一点机会都不给人家美女留?”
傅西泠就嗤笑着反问:“追你的男生你就加过微信了?连老师都不客气地往黑名单里拽的人,你有资格说这话?”
所以......
傅西泠明明是和她一样嫌麻烦的人,怎么会让其他女生接他的电话?
让其他女生接他电话!
这股怒气在胸腔里熊熊燃烧,根本不是拉黑微信就能缓解的。
直到时芷抵达傅西泠家,走进卧室看见他的那一刻,她仍然想立刻问问他。
只是,质问的话都还没问出口,人已经被傅西拉过去。
他像梦游,突然扣她的双腕压在她头顶,吻得很深......
刀剑她已经准备好,准备手刃敌人。
然后被敌人亲懵了。
时芷下意识回应,在寂静昏暗的床上,昏昏沉沉地同他缠吻。
被压到头发,头皮微疼,才恍惚记起,自己应该还在生气才对。
傅西泠吻得凶,按她手腕的力气其实并不大,时芷很容易挣出右手,却被他的一阵深吮亲到指尖发麻。
指骨都软了,去推傅西泠的肩,推不动。
换个位置,推他额头,掌心只触到一片滚烫。
时芷愣住,皱眉:“你发烧了?”
傅西泠也皱着眉,“嗯”了一声,仰躺到旁边还不忘把她拉进怀里。
他应该是喝过很多酒,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清香掩不住酒气。
人也不太清醒,病恹恹的。
“......你吃药没有?”
傅西泠闭着眼,抬起手,用拇指和中指按着太阳穴,只说:“头晕。”
额头烫成那样,像个锅炉,能不晕么?
时芷按开床头灯,光源昏黄。
傅西泠正用力按着太阳穴,撑在眉眼上方的虎口处薄薄的一片皮肤,烧得泛红。
时芷这会儿也气不起来,去拿医药箱,翻出耳温枪。
帮傅西泠测体温时,他手机响了。
她拿给傅西泠,傅西泠只肯看一瞬,又很疲惫地阖眼,说:“你接。”
怎么谁都能接你电话?!
时芷超级想给他一拳,忍住了。
“傅啊,到家了吧?”
时芷听出来是傅西泠发小的声音:“何凡诚,我是时芷......”
“啊?时芷,你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你回来就行了。他这几天心情不好来着,朋友们都不赞成他这么晚折腾回家。可犟了,非不听,死活要回去。原来是你回来了,有你在身边我就放心啦哈哈哈哈哈......”
时芷不知道何凡诚在高兴个什么劲,担心傅西泠的病情,略显耐烦,打断对面的“哈哈哈哈”,直接问:“傅西泠有药物过敏史吗?”
“啊?”
何凡诚还是靠谱的,只反应几秒,立刻收了嬉笑,回答:“没有。怎么,傅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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