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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南天(40)
作者:殊娓 阅读记录
时芷说他折得不好看,看着像癞/□□。他就给他折出来的宠物起了个名字,叫“嘉嘉”。
无聊到这种程度,搞得时芷严重怀疑,他是被某个约会对象放鸽子了,才跑到她这儿打发时间。
时芷不记得自己被傅西泠拍过多少照片,不耐烦的时候也会问:“你能不能去找别人谈个正常恋爱?”
傅西泠半点犹豫都没有,开口就说不谈。
不谈就不谈,时芷向来懒得管闲事,她又不是他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干涉不了他那么多。
而且这种自由状态也好,照片不是白给他用的,她还能偶尔勾他接个吻。
和傅西泠的关系转变,在十一月份。
过了国庆节,早晚天气开始转凉。
到十月底、十一月初那几天,连着三、四天都是阴天。
下过雨,气温骤降,已经变成能穿薄绒外套的温度。
这天,时芷加完班是晚上九点钟,回宿舍换掉高跟鞋,洗漱过后,又手洗了工作时需要穿的白色衬衫。
阳台有微风,她把衬衫挂好,站在清凉的夜风里走了个神,思考自己的开题报告是否有欠缺。
然后听见室友在叫她:“时芷,你手机在响。”
傅西泠过生日,喝了大半天酒。
在家被傅西沣那个缺心眼拱着喝了三杯白的,出去和朋友喝了几瓶啤酒、几杯洋酒。
酒类混着喝多少有点不舒服,电话就打到了时芷这边。
“他们可能想灌死我,时老板,过来帮个忙?”
“什么忙?”
“送我回家。”
时芷关了阳台门:“你喝到回家路都忘了?”
手机里传来懒懒的轻笑声,他说,那倒也真不至于,他是不想喝了,但女朋友不过去接,那群猪队友不放他走。
“不去。”
十分钟后,时芷披着外套推开宿舍门。
出门后,她仍然觉得自己是忙傻了。
大半夜的,离傅西泠他们聚会的地点又不近,她居然真的同意去接他。
刚到楼下,已经听见露天酒吧上喧闹的声音。
时芷沿楼梯走上去,一眼看见人群里的傅西泠。
二代们出手挺豪,把酒吧整个包下来在给傅西泠过生日。
氢气球层层叠叠在头顶飘着,他很安静,穿了件黑色衬衫,坐在朋友之中,没喝酒,靠着椅背在玩打火机。
地上满是亮晶晶的彩带碎片,酒瓶横七竖八到处都是,七八层高的蛋糕已经被挖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几乎是在时芷看过去的同时,傅西泠也看向她。
他忽然笑了,很顺手地抽出坐他旁边那位朋友指间夹着的烟,给人家按灭了。
傅西泠拎着外套起身:“女朋友来了,你们继续嗨,我回去了。”
这群人借着傅西泠过生日,一个个正在兴头上,当然不乐意放寿星走。
也就是看见时芷这个“家属”来了,他们才肯松口,还有拿着好几把车钥匙追着相送的,问需不需要车。
时芷说:“不用,我有车。”
看起来傅西泠也没喝多,手插兜下楼梯时步伐悠闲又利索。
时芷说她有车,这位过生日的少爷也就伸着两条大长腿,坐在最后一节台阶上,等着她的车。
两分钟后,时芷骑着电动自行车从旁边路口拐过来,停在他面前。
她把头盔丢给傅西泠:“上车。”
“......这就是你的车?”
电动自行车是时芷从毕业的学姐手里淘来的,方便她这阵子上下班。
不用等公交、挤地铁,她自己觉得非常方便。
时芷绷着脸:“你坐不坐?”
时芷非常有脾气,傅西泠就迟疑了那么一两秒没回答,她就甩下一句“那你找有车、有驾照的朋友接你”,说完就要加油门走人了。
“欸......”
傅西泠瞬时起身,迈着长腿跨坐在电动自行车后座里。
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寿星可能感到很憋屈,不死心地询问:“要不,我们打个车?”
“能打车为什么不能自己回家?”
时芷直接出发了。
坐在身后的人不再抗议,随遇而安地用手臂虚揽着她的腰,把下颌往她肩膀上搁,慵懒地放慢调子,哼唱着《Animal》。
夜风是凉的,他鼻息温热,带着些酒气落在她脖颈皮肤上,很痒。
“你闭嘴。”
时芷手机没电了,没开导航,电动自行车骑到路口,一时难辨是要转弯还是直行,问了傅西泠一句,好几秒没得到回应。
她侧头去看傅西泠。
他正在笑:“不是让我闭嘴么?”
“不说就下去。”
傅西泠回答得很快:“直行,下个路口再转。”
时芷第一次载人,本来就不习惯,觉得傅西泠这种身高坐在后座十分碍事。
尤其是,这个碍事的人过个生日还挺矫情的,路过没打烊的西点店,非要她停车,说去买块蛋糕。
“那么多层的蛋糕,没吃够?”
“没有。”
不知道傅西泠进去买了什么,出来时提了个不算大的盒子,挺精致。
折腾到傅西泠家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进门后,傅西泠换掉黑色衬衫。
他穿着工字背心和家居裤,拎着一瓶苏打水往洗手台走,路过时芷面前,像是无心一问,“好歹都撞见了,连句生日祝福都不和我说?”
时芷皱了眉。
其实她很早就知道傅西泠的生日,毕竟他家的门锁、银行卡密码都是“991107”。
而且,他们两个生日只差一天。
只是“生日快乐”这句话,让时芷这样面对面用心去说......
她没有过能够经常表达祝福的环境,包括“新年快乐”“中秋快乐”“端午快乐”这类祝福,都很难说出口。
只有对着沈嘉演戏,不用太走心时,她才说过“生日快乐”这句话。
傅西泠家里暖风吹得太足,时芷进门就开始一层层脱掉衣服,穿了一件他的短袖T恤,状似很随意地回答:“你过生日这么大阵仗,应该不缺我一句祝福。”
在时芷到酒吧前,朋友们玩得嗨了,互相往脸上抹过奶油。
傅西泠在洗脸,顶着一脸洗面奶的泡沫抬头,打量镜子里的时芷。
但他没说什么,洗完脸,擦掉那些挂在脸上的水珠子,换了个话题。
“也不是年年都这种阵仗,有时候只和家里人吃个饭就算了。今年有点例外,几个弟弟妹妹都从国外留学回来,闹得很,我这生日也就是他们通宵胡闹的由头。”
里面是有年纪小的,之前在泳池派对上时芷都见过。
打水仗最菜的几个都在,人菜瘾大,被攻击得最猛的也是那几个。
包括之前时芷帮忙开过香槟的那个男生,今天时芷到酒吧时,那男生满头奶油,还给自己用奶油做了个发型,像白凤头鹦鹉。
傅西泠坐在她旁边喝苏打水,喝完问她:“你平时怎么过生日。”
“不过。”
没什么可过的。
刚出生那几年有没有过过生日,她完全不记得。
只记得家里的钱都会被林孝平拿走,五岁还是六岁那年,时梅给她买过蛋糕。
她们正在唱生日歌,赌输了的林孝平从外面回来,打翻了蛋糕,也打了时梅和小时芷。
林孝平说的是,谁让你们拿老子的钱去买这种没用的东西。
这么想着,十二点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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