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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初恋了(67)
作者:慕吱 阅读记录
他家是一梯一户的设计,需要刷卡才能上楼。
商从洲回了个“好”后,书吟怕他等太久,赶忙把保温碗都装进袋子里,小跑到玄关处换鞋。
电梯从楼上下来。
金属质地电梯门打开,里面站着个人,英俊冷傲。
一股清淡的木质冷香钻入她的鼻里,书吟愣了两秒:“上班吗?”
陈知让低嗯了声,视线往下,停在她右手。
手里提着一只袋子,像是装餐盒的便当袋。
他抿着唇,冷淡的眉眼缓缓蹙起,声线平冷,问她:“怎么起这么早?”
书吟说:“有点事。”
陈知让:“需要帮忙吗?”
她摇头:“不用。”
电梯里亮着的按键,是一楼和地下一楼。
电梯往下,像是坐跳楼机,升至顶端,猛地往下坠,有种心空的失重感。陈知让内心隐约有此感觉,朦胧,虚幻,莫名其妙的诡异。
他忍住喉咙的干涩感,压着声,问:“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你要去哪,我可以送你过去?”
“不用,”她还是拒绝,随即又解释,“我就去隔壁小区。”
“隔、壁。”他重复着这两个字。
电梯到了。
书吟淡笑着走出去,边走边说:“商从洲生病了,我过去看看他。”
她身形纤细,薄瘦,往外跑去。
室外有晨光,尽数落在她的身上,金灿灿的,微薄的光亮,落在他眼里,却刺的他眼疼,像是被尖锐的刀滑过。
电梯门合上,往下驶去。
停在地下停车场。
陈知让久久没有动静,像是被定住。
电梯门再度合上,没有人按动,就这样停在负一楼。
轿厢内,前后左右,都是金属质地的墙面,映出陈知让此刻的模样。怅然若失的狼狈。
过了很久,他缓缓垂眸,深邃的脸部线条,颓靡地沉了下来。他嘴角牵起一抹笑来,寡冷,凉薄。
“……你终于,得偿所愿了。”
再抬眸,他目光平静,神情里没有一丝温度,径直往外走去。
他身后,无人经过的电梯门,缓慢合上。
穿堂风阴冷,吹起地上一朵枯朽的叶,打了个滚,而后,消失不见。
-
另一端。
书吟低着头,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人影,和她的人影重叠在一起。
“书吟。”
商从洲的声音传来,她抬头看他,走进电梯里。
莫名很静。
她盯着电梯镜墙里的商从洲,“你身体好点了吗?”
“多亏你昨晚的照顾,好很多。”他顿了顿,问,“怎么不留在家里过夜?”
家里。
书吟无端脸热,声线清冷着,平静回应:“我还是喜欢穿我自己的衣服睡觉。”
脑海里,霎时浮现梦里的场景。
她穿着商从洲的衬衣,在他的怀里坐着。
电梯到了。
商从洲先出去,等了几秒,没听到身后的人跟上来。他折身,回望——
书吟此刻的表情,莫名有点儿……娇羞?
第42章 42
42.
春梦害人不浅。
书吟意识到, 国家禁止黄赌毒,是有道理的。
她仅仅做了个春梦,都会时不时想起, 扰乱她的生活。
“咳……”她咳了声,目光闪躲着,避开商从洲的疑惑视线,从电梯里出来,“我给你煮了粥,还有一些小菜,你还在生病,得吃点清淡的。”
说话间, 商从洲已经弯腰, 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
书吟愣了下。
是双淡黄色的拖鞋。
她在自己家的拖鞋,也是淡黄色的。
“这鞋……”
“昨晚半夜醒来, 睡不着,就给你买了双鞋。”商从洲侧脸线条清淡,语气自然。
书吟慢吞吞地哦了声, 换好鞋后, 问他:“怎么会睡不着?是哪里不舒服吗?”
商从洲笑了下:“没有。发烧,烧的一身汗, 醒来后换了套衣服。”
“这样。”
“嗯。”
商从洲接过她手里的便当盒, 放到餐桌上。随即,又绕去厨房,拿餐具。
他问:“你应该也没吃吧?”
她说:“还没。”
于是他们一块儿用餐。
商从洲的身体似乎好得差不多了,昨天咳得异常凶猛, 一夜过后,竟然没怎么咳了。书吟都好奇他吃的是什么灵丹妙药。
吃过早餐, 商从洲把餐具拿去厨房洗。
书吟迟疑着:“要不我洗吧?”
商从洲嘴角轻轻地拉出一个笑来:“还真觉得我找个未婚妻,是为了照顾我的?”
昨晚,他说,
——“怪不得人人都想结婚,原来生病了,还会有未婚妻照顾。”
书吟哪里是想的这个,她想的是,“你是病人。”
商从洲神容淡漠:“我现在没病了。”
书吟抿唇:“……好吧。”
她说不过他。
商从洲洗碗,书吟无所事事,在客厅里坐着。余光,瞥到茶几上放着的东西。
书吟的心里是有预感的,凑近了之后,预感成真。
是一本户口本,和商从洲的身份证。
厨房里的水流声停了,商从洲的脚步声渐行渐。书吟这才收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在过来的商从洲身上。
“现在就去民政局吗?”她未施粉黛的脸,白皙干净,瞳仁像是琉璃做的,透着光泽。
商从洲问她:“你确定要对我负责吗?”
他再给她一次机会,也只给她一次犹豫。
空气突然静了,光随浮尘无声涌动,潜入他们的眼里。
书吟微笑了一下,忽然说:“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就我个人而言,我愿意对你负责。但是商从洲,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却是两个家族的事。领证之前,你是不是应该要问问你父母的意见,看看他们对你的人生另一半,是否有期许,有要求,而我是否符合他们心目中未来儿媳妇的人选?”
她头头是道,条理清晰且分明。
可她不知道的事,她说这席话的时候,眼里的光,荡然无存。
眼神很空洞,像是奔赴绝望之境。
聪明如商从洲,又怎会不明白她话里的言外之意。
“书吟,”商从洲眼梢轻抬,宛若长辈看不懂事的小孩,幽然地叹了口气,“我们两个结婚,是我要娶你当我的妻子,而不是我要娶你当我父母的儿媳妇。你为什么顾虑他们对你的态度?当他们的儿媳妇,比当我的妻子要重要吗?”
书吟被问住。
运转的大脑浑浑噩噩,陷入混沌中。
她鲜少有如此迷茫的时刻,眉头紧紧皱着,不发一言。
商从洲走到她面前,略弯下腰,视线紧锁着她的眼。
他无奈漾了丝笑:“结婚是我和你之间的事,其他的所有,你心里担忧的、害怕的、不安的,书吟,我们今后都会一起面对。未来是未知的,好或者不好,又如何?没有人的人生是一路顺遂到底的。”
顿了顿,他伸手,捏了下她的脸。
很多年前,他就想这么做了,而今,总算捏到了。
“你对我负责的同时,我也会对你负责。”商从洲说,“结婚意味着,我们要成为命运共同体。”
“书吟,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他嗓音低沉,还带着大病初愈的哑。扬着一双桃花眼,眼里没有任何笑意,里面满满当当的,装着全是书吟,也只有书吟。
被他这样认真看着,给书吟一种错觉,他们似乎在百年前热烈地爱过。
书吟的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她压着内心的骚动,轻声说:“那就结婚吧,商从洲。”
话音落下,她眼睫往下低垂着。
自然也没注意到,商从洲听到她的回答后,紧绷的脸部线条,逐渐松散。他的唇齿间,也呼出紧张的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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