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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栀看着前路,炫技之心已经准备了很久:“你看啊,她既然抄我游戏,要么是为了赚钱,要么是为了给公司打品牌形象,但是游戏又是肉眼可见的烂,做烂游戏其实没必要非得抄袭,因为你要是贴着我的游戏抄,稍微用点心不至于抄得那么烂。”
“又没用心,又抄袭,还被我发现在公司安置了一个内鬼,那答案就显而易见,是想要通过某种手段影响我——按照她的习惯,一般就是反咬一口了,这个她擅长。”路栀说,“猜到她要做的,再提前准备好,其实不难。”
顿了顿,路栀松了脚油门,然后说:“不过我这个也是马后炮,万一我要是猜错了,我现在已经在哭了,没有办法跟你侃侃而谈。”
“……”
路栀啧了声:“但是谁让我猜对了呢。”
他在对面笑了声,然后说:“不会让你哭。”
“什么?”
“有我在,不会让你哭。”
路栀反应两秒,才意识到他在回答上面自己说的万一猜错的事,不太认可道:“……昨晚除外?”
话音正落,忽然降速的后视镜内,出现一辆车。
“嗯?”
傅言商:“怎么了?”
“好像有车在跟着我,”她不太确定,但十分钟前确实见过,“我再看看。”
“别挂电话。”
五分钟后,他又道:“确定在跟着你?”
“好像是。”路栀说,“我在这条没车的小路绕了三圈,他都跟着我,除非他智力有缺陷。”
傅言商:“去有车的地方,我给你发了定位共享,点一下。我马上过来。”
“嗯,我往你公司那边开。”
点开位置共享,路栀专心开车,通往融盛的路上,渐渐繁华起来,伴随着下班高峰期,车流增多,那辆车也渐渐消失不见。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没再注意身后。
不过片刻,面前正是绿灯,人行道的红灯,却忽然从视线盲区里窜出一辆电动车,路栀躲闪不及,用力踩下刹车——
好在没有撞上。
高强度刹车的那一秒,安全带勒得人骨骼生疼,车还来不及停稳,伴随高频刹车声响起,她感觉车身猛然一震!
后车瞬间追尾,安全气囊弹出,她身体受到冲撞,脏腑似乎都跟着晃了下,一瞬间耳边只剩漫长的耳鸣音缭绕,好像天地之间都安静下来。
十秒、二十秒……大概一分钟过去,左手边的女司机着急地走过来,确认她的安全:“你好,你没事吧?”
她想说没事,却晕晕地提不上力气,仿佛能量被人抽干,连抬一抬手、转一转脑袋的力气都没有。
路栀闭上眼,想努力深呼吸找回身体的支配权,左侧的女司机也在频频呼唤她,却仿佛隔得很远。
“你好,不要睡,我已经打120了,救护车马上就到!”
她想咳嗽,但连咳嗽的力气也没有,面前雾蒙蒙一片,有什么正在脑海中极速运转,像要破壳而出。
“路栀?路栀?”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已经分不清是来自于听筒还是现实,或是从听筒跨越至现实,她听到玻璃碎开的声音,有手穿过碎片找到中控台,将车门打开。
她闻到血的味道。
打横被人抱起,她努力再次睁开眼睛,不是她的血,她分明也没有闻过傅言商的血,但此刻怎么会如此熟悉,记忆调动运转,世界的声音嘈杂地倾倒进耳朵,喧嚣、叫喊、鸣笛,救护车的高亢、小孩害怕的哭声,街道中闪动的红绿灯,一瞬间画面重叠,仿佛有枪声撕破夜空——
“砰!”
作者有话说:
二更八点。
两百只红包。
第54章 标记
◎本能。◎
她在一片混沌中醒来。
迷蒙间听到医生的声音:“没事, 只是有一点小的皮肉擦伤,应该是太害怕所以晕过去了,不用多久应该会醒。”
“不严重?”
“不严重!”医生说, “你这个被玻璃划伤的位置比她的严重多了!赶紧打麻药缝针, 算我求你了, 不然你爷爷得把我打死,真的。”
她睁眼看着天花板, 有碎片的记忆一帧一帧地跳转, 仿佛属于她,在遗忘的角落里, 重新被人复苏。
枪声。血的味道。被染成红色的白衬衣。晃动的视线。
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响起, 带着惊惧的茫然:“哥哥, 你流了好多血……”
于是伸手按住那块伤口,却无法阻止血迹蔓延的速度, 很快鲜血染红大半衬衣,从指缝里淅淅沥沥地下淌,吓到发抖, 哭到抽噎, 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是谁?是她吗?
她看着掌心。
血迹已经被人擦干,只隐约能从掌心纹路中看到一点点暗红, 她放至鼻尖,已经没有味道。
路栀就那么躺了半个多小时, 葡萄糖输完,感觉力气也回来了不少。
她掀开被子,膝盖上有一块擦伤, 不过轻微, 只是破了皮。
脸上也没有伤口。
她松了口气, 出了病房循着声音往前找,推开一扇门,正缝完最后一针,他黑色的衣摆落下来。
眼前竟然有白色衬衫的记忆画面一闪而过,是他吗?
可又不像,因为从来没见过他穿白色。
路栀步伐缓慢地上前,想撩开那个衣角看一眼伤口,但下一秒已经被人拥进怀里,他长长叹出一息,手掌放在她脑后轻微摩挲,像是安抚:“不怕,没事了。”
记忆和追尾轮番上任,她还有些迟钝,机械性地抬起衣摆,是另一侧的腰伤,和他那个火焰纹身的位置相对。
她抬起头,问:“疼吗?”
“不疼。”
一旁的老医生哼一声:“麻药过了就疼了。”
语毕拿起手机发语音:“老傅啊,你孙子在我这儿呢,你……”
“劳烦您先不要跟他说。”傅言商道,“不然太吵了,我没法养病。”
“……”
手指上滑取消,老医生看他一眼:“你拖了一个小时硬要先给你老婆照CT的时候,没见你怕他知道,你是钢铁侠啊,那玻璃扎进肉里不疼吗?”
“还好。”他说。
“……”
二人回到病房,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不知道是几点钟,路栀问他:“你要不要先睡一会儿?”
打了麻药,又流了血,现在应该会很困。
“不用。”傅言商问,“好些了么?”
“好多了。”
她坚持:“你睡会。”
傅言商躺上床,又抬眉看她一眼:“你是不是想等我睡着了走掉?”
“不是。”她无奈,“我陪你啊。”
路栀握着他手,然后在床边坐下:“这样就跑不掉了。”
她没猜错,他果然是乏的,没一会儿就睡着,路栀接了杯热水,喝完之后已经恢复许多,给家里的阿姨打了个电话,让拿一些衣服过来。
陈姨说好:“有什么要求吗?”
“给他拿一些不常穿的衣服过来吧。”她家一直有这个传统,在医院穿过的衣服回去不会再穿,图个好寓意,给他拿不常穿的,回去不穿了也不可惜。
“好的。对了太太,宗叔说之前您有个一直在问的快递到了,要不要一起给您拿过去?”
她低头翻了下单号,是那个音乐盒到了。
“要的,麻烦您顺便把我放首饰台上的那个盒子,一起带过来。”
她握了握手心,从他掌心传来温热的汗意。
自己的针不缝,倒是知道帮她擦干净血迹。
路栀就趴在床边,没想到上次是他照顾自己,这次就变成自己照看他。
没多久衣服送到,陈姨帮她把旧的音乐盒摆在桌上,中间的零件依然缺失。
她把新快递拆开,满心期待地将新的兔子放进旧音乐盒的中央,但预料之中的音乐声并没传来,盒子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开始旋转。
怎么会这样?
她有些犹豫地将东西拿出来,拨动旧盒子的开关,依然可以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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