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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了下唇。
通俗来讲,她的味蕾跟她这人一样,吃不了一点苦。
但这是全桌的第一口,爷爷给她夹的第一筷,她只能硬着头皮吃完,然后屏着呼吸说:“好吃。”
又是一筷子过来,傅诚:“好吃就多吃!没事!”
……
好在很快井池把话题转走,她悄悄把苦瓜拨到一边,听井池问他:“你狐狸呢?”
她愣了下,转头问傅言商:“什么狐狸?”
“前两年养的狐狸,”他说,“平时会放出来。”
她眨了下眼,确认自己没失忆:“我怎么没见过?”
“很闹,不听话,怕你们女生容易毛发过敏,你来的时候会放在五楼。”
活到现在还没见过狐狸,更没见过人养宠物狐狸,她兴趣瞬间就上来了,连刚刚自己在不高兴什么都忘了,说:“放出来呀。”
傅言商看她一眼,欲言又止:“真的很闹。”
“没关系。”
宠物,再闹能有多闹?她不信。
傅言商上楼放狐狸,她跟着一起,站在五楼门口时问:“狐狸有名字吗?”
“嗯,白色那只叫快点,棕色那只叫慢点。”
“……”?
她不明白:“那到底是要快点还是要慢点?”
傅言商打开门,回头看她一眼。
“该快的时候快,该慢的时候慢。”
“……”
一束恰到好处的光线从五楼透向楼梯间,预料中的鸡飞狗跳并非发生,两只圆圆滚滚的小狐狸各司其职,一只趴在玩具上睡觉;另一只正把头埋进冻干袋子里偷吃,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开始疯狂甩头企图逃脱案发现场,把整个套头的塑料袋晃得哗啦作响。
傅言商上前,把袋子从它头上扯开,是一只棕色的狐狸,某个角度看起来很像小狗,路栀回忆道……这只叫什么来着,慢点?
慢点围在他旁边疯狂转圈,还用爪子扒拉他的裤腿,很是殷勤。
路栀隔着空气也能感受到小狐狸的兴奋:“它好喜欢你。”
傅言商拆了一袋零食抛下去,慢点立刻趴在地上,安静享用。
他一语中的:“它是喜欢吃。”
“……”
说话间,趴在架子上那只浑身雪白的小狐狸终于有苏醒迹象,路栀轻手轻脚地靠过去,轻轻摸它的头。
很奇妙的触感,有一点点扎手,被他养得香香的,有股晒过阳光的味道。
再不下去饭就冷了,傅言商按了电梯,但她想走楼梯,两只狐狸一快一慢地跟着他们,叫慢点的那只走得太快,简直爆冲;叫快点的那只走得又太慢,悠悠地,跟没睡醒一样。
她看着狐狸的尾巴,问他:“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最先起的不是这个,”他说,“两只性格差太大,经常要叫这只慢点、让另一只快点,结果叫多了,它们就以为自己叫这个,叫别的都没用。”
她想起来之前看视频,有个主人养的柯基一进电梯就会被自动识别成电瓶车,电梯每天都在大喊“电瓶车不得入内”,结果几个月之后,柯基也以为自己叫电瓶车。
想到这儿,她背过身笑了笑。
她殷切地和小狐狸贴贴,还把白色的那只抱到自己腿上,没一会儿,快点就自己趴在桌上看他们吃,也不伸爪子也不闹。
她觉得傅言商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这不是挺乖的吗?”
下一秒,小狐狸爪子一伸,就把一整杯饮料打翻在她身上。
井池发出一声“我就知道”,傅言商意料之中,小狐狸一脸天真,傅诚尽在掌控:“赶紧,带小栀去换个衣服。”
……
她起身得很快,但还是无法避免地被泼湿大半,从腰到腿,报废一件上衣和一条裤子。
她进了傅言商房间里的浴室,陈设完全陌生,但气味熟悉,这种熟悉感让她愣了半秒。
很快,房门敲响,他递来一件衬衫:“只有这个了,先穿着,回去再换。”
不知道是找阿姨要的还是……接过衬衫的那一瞬间,熟悉的气味再次铺天盖地地涌来,沉沉的冷水香,夹杂被烘烤过的木质香气,雨后森林的味道。
是他的衣服。
不知道是他哪个时期的衣服,穿上长度居然正好盖住腿根,袖子有点长,她挽了几道,坐在洗手台上,把纸巾打湿了,去擦拭身上微黏的果汁。
身上处理好了,她看见衬衫右侧垂下来一条系带,但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绑在哪里,迷惑地“嗯?”了声。
门外传来声音:“怎么?”
“你没走啊,”她说,“你这个衣服有地方我看不懂。”
“我进来?”
“……嗯。”
外面等了几秒,大概是在等她开锁,但她并没有反锁,所以短暂停顿后他抬手试了一下,顺利打开门。
他进来时,两只看热闹的狐狸也跟着钻进来,在浴室上下巡视,来回拨弄。
“这个,”她挑起那条带子,“是系在哪里的?”
他扫了眼,俯身去一旁柜子里,不知道在找什么:“装饰,没用。”
很快,吹风机被他拿到台面上,她对着镜子看了看,她发尾湿了半片。
不像被饮料泼的,估计是她刚刚擦的时候不小心弄上的。
路栀抬手把带子往后绕:“能弄成腰带吗,显瘦一点。”
她一扭动身子,衣摆又沁进台面的水滩里,傅言商抬手,示意她下来:“我给你弄。”
她刚从台上跳下来,整个人就直接被他翻了个身趴墙上,手心紧紧贴着冰冷的瓷砖面,腰间蓦然一紧,他的呼吸灌注在后颈,弥漫起薄薄一层热意。
……
好奇怪的……姿势。
她努力和脑子里“好像后入啊”的废料抗争,一边克制着不让自己身体发生抖动,他系到一半,抬手把一旁通风的按钮打开。
头顶机器几乎立刻开始运转,她反应激烈:“什么意思?”
“你耳朵不是热红了?”
“……”
她脱口而出:“我这不是热的。”
又被人转了一圈和他面对面,她快崩溃,这人为什么每次换姿势都不预告?能不能给她一点心理准备呢?傅言商退后两步查看效果,勾着腰带又松了松,看起来真挺一本正经地不可亵玩,像是只在跟她闲聊打发时间:“那是什么?”
她没接茬,给自己找点事做好不要那么尴尬,把衣物叠起来,在裤子里发现昨天买的那个喷雾。
不想倒还好,一想,嘴里又开始发苦了。
她偏过头,往嘴里喷了两下。
抵住舌尖尝了尝,微甜的葡萄味渗进味蕾。
耳边的风机声音停了停,傅言商视线落过来,问:“你喷这个干什么?”
她正要开口,腰后忽然一顶,是不知道哪只狐狸硬要往里钻,她被迫前倾,光裸的小腿碰到他抵在面前的大腿,顺滑但微硬的西裤布料,但是路栀现在没往那方面想了,提起这个她就来气。
她还能因为什么喷喷雾?他就不能不炒那道苦瓜吗?
她抬头,即使二人的脸已经非常靠近,但她还是不惧困难地大胆反问:“你说呢?”
话音刚落,狐狸又往后钻了一只,不知道是在玩什么叠叠乐,她被迫二度前倾,一瞬间呼吸勾缠,熟悉的木质香浓度升高。
头顶排风扇呜呜作响,但她开始感觉到难以呼吸。
她努力想往后腾,但怕压到两只小家伙,于是只能蹭一下,又被它们窸窸窣窣往前推,傅言商就垂眼看着她,也不问问她要不要帮忙。
她被盯得很不自在,想让他往后退点儿,启唇的那一刹,一个温热的东西贴了下来。
这个吻的时机突然,她不设防,被突如其来的触感惊得抬了抬眼皮。
他加深吻时朝下压,背后的两只狐狸朝前顶,她一瞬间失去重心只能勾住他脖子,另只手却被带着放到他腰间。灯太亮了,但她无法自主调节角度,侧过脸想去掰开关,下一秒,脸被人挪回来,逃脱的吻被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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