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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曦那会儿在和薛誉聊天,不知发生了什么,见她脸色难看,问她出什么事了。
坐上车后,虞韵初才说:“我刚在宴会上撞见萧凛白他爸了,当初和萧凛白分手,也有他从中作梗。”
这事儿之前没听说过,孙曦不由得追问:“他爸反对你俩在一起?”
问完,又感觉不对,“在我国,经商的再厉害也强不过从政的高.官,你家可比萧家厉害多了,他没道理这么做啊!”
“是,他也知道我们家厉害,所以利用我和萧凛白的关系公然接近我爸,暗中给他送礼,想让他利用职务之便帮他成事,我爸这一生清正廉明,不曾行贪污受贿之事,屡次拒绝了他。本以为萧锦山就此会作罢,没想到后来他的债务出现危机,来找我爸借钱,碍于我和萧凛白交往,两人熟悉之后又成了朋友,不想闹得太难看,我爸完全信任他,以私人名义给他拿了些钱,想让他先应应急,暂时渡过难关,却不想这竟然是他设下的陷阱,就等着我爸往里跳。”
说到这里,虞韵初闭了闭眼,双手紧紧攥住了方向盘,“我爸无端被卷入一场风波,被上面彻查,差点丢了职位不说,还有可能锒铛入狱,背负一生的污名。”
官场之事,不便讲得那么详细,虞韵初只叙述了事发经过。
孙曦听明白了,越品越觉得萧凛白他爸真不是个东西,骂了两句后,忍不住问:“那萧凛白当时没有表态吗?那是他爸,不可能不清楚真正的为人吧?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爸坑害你们家而不出面阻止呢?”
“萧凛白和他爸关系很不好,父子俩经常不见面,自然不知道他爸背后做的那些勾当,而且他那会儿只专注于学业,两耳不闻窗外事,在我面前也从不非议家里人,只说过他爸事业心重,对他关心比较少,那我自然想不到他爸是这么坏的人。”
“所以,你俩因为这个吵架然后分了手?”
“这件事情算是导火索吧。”虞韵初发动引擎,驶出停车位继续说道:“我觉得愧对我爸,把情绪全发泄到了萧凛白的身上,本来就觉得他不成熟,在发生这件事情后,看他哪里都不顺眼,容忍度降至零。”
“哎,这也不奇怪。”孙曦表示能理解,“你俩那会儿已经谈了好几年,换做是我早就厌烦了,哪有情侣的新鲜感能维持那么久的,一旦过了那段时间就要不停地磨合,烦都烦死了。”
“这就是你不停换男朋友的原因?”虞韵初侧目看向她。
孙曦勾下唇,有些无奈地说:“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会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而我想到只要一直跟一个人在一起就会觉得头疼。”
她不说虞韵初还没发现,一说这个,突然觉得她好像就是前者。
“孙曦,你说我这些年没找男朋友,会不会是因为从来没有忘记萧凛白?”
“我早就说过了。”孙曦并不意外,煞有其事分析道:“你想想看,我们去会所见那么多帅哥男模,你顶多摸下胸肌,去大学校园吃饭,碰到鲜肉弟弟,你也只是跟人家在网上聊,绝不发展线下,简直高冷到了骨子里。”
“那我可能是为了不给棠棠造成负面影响啊?我怕经常换男朋友会影响她的价值观。”
“谁让你经常换了,这些年起码得出现过一个让你心动的吧?有吗?”
这个问题一出,车内的气氛陷入了沉默。
车窗外,霓虹璀璨的城市炫彩夺目,很容易迷了人的眼睛。
虞韵初听见孙曦悠悠飘来一句:“人在年少时真的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不然之后碰上再多人总会觉得哪里差一点。”
-
回到家,虞韵初还在玄关处便听见萧凛白给棠棠讲课的声音。
“不会没关系,多做几遍题就好了。”
“我做题还是不会怎么办?”
“那说明你做得还是太少。”
“我就是不喜欢数学,它太难了。”
“但高考有数学,你即使不喜欢也要应付到那时候。”
“我18岁才高考,那岂不是还要学十年啊?天呢!我真的要崩溃了!”
听着他们父女俩的聊天声,虞韵初倒了杯水,悄悄走到房间门口。
萧凛白背对着没有发现,直到看见棠棠唇角边溜出的笑,才惊觉回头。
对上虞韵初的视线,顷刻间变得像青涩的大男孩。
“你这么早就回来了?”起身太匆忙,萧凛白一不小心撞到了桌角。
虞韵初听见他微微抽了口气,大概是碰到膝盖了。
“待会儿说。”虞韵初看向棠棠,“作业写完了吗?”
棠棠打个哈欠,“早就写完了,可是又被逼着写了三页习题册呢。”
从语气里不难听得出她很哀怨。
虞韵初笑了笑,“来吧,我们去洗澡。”
只要一和女儿说几句话,她的心情就会变得格外得好。
-
哄棠棠睡着以后,虞韵初来到客厅。
“腿没事吧?”
意识到她是在问刚刚撞到桌角那事儿,萧凛白反射性绷紧了神经。
“没事。”短短两个字,他回答得异常严肃。
“我都听见声音了。”从药箱里找出一个活血化瘀的药膏,虞韵初坐到他的旁边,“涂一涂吧。”
萧凛白穿的是西装裤,很容易挽上去。
他的腿特别得白,是冷色调的白,灯光下连汗毛都看不太清。
膝盖果然撞出淤青,触目惊心一片。
虞韵初往指腹挤了一些,均匀涂抹上去。
女人垂着头,浓密的睫毛在脸上落下阴影,小巧的鼻子下面,红唇微微抿紧。
定定望着她,萧凛白不由屏住呼吸,唯恐惊扰了这么美好的画面。
虞韵初一对他好,便让他有种格外手足无措的感觉。
“你很紧张吗?”虞韵初忽然抬起头问他。
有暧昧掺杂进空气中,不受控地发酵,丝丝缕
缕地向外扩散。
“我和你一起,很难不紧张。”萧凛白回答得坦然。
虞韵初缓缓拧上药膏的盖子,放到茶几上。
屋内若有似无回荡着樱花的熏香,女人的侧脸柔和得仿佛春日里的暖阳。
“萧凛白,我今晚……”虞韵初不确定要不要告诉他。
她往他那边倾下身,肩膀几乎要触碰到他的身体。
女人灵动的双眸本就笔直仰视着对方,这么一靠近,男人脖颈处突起的喉结紧跟着滚动起来。
“今晚怎么了?”
“碰到你爸了。”虞韵初扯下唇,见萧凛白表情僵住,又立刻说道:“不过我不会再把对他的气迁怒于你了,别多想。”
“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虞韵初的手搭上他的肩膀,“你爸现在混得挺惨,六十多岁居然沦落到要白手起家。”
萧凛白慵懒靠在沙发上,突然放松下来,“那都是他咎由自取。”
在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狠劲。
虞韵初恰巧和他对视,便落入了眸光里,让她忍不住心跳加速。
她真挺喜欢男人这样霸气侧漏的一面。
也许是受到了蛊惑,某一瞬她挪开眼,情不自禁抬起手,替他顺了顺额前落下的碎发。
完全露出额头的萧凛白,眉宇更显得犀利。
他的长相本就立体,放在一堆欧美人中都不输,可想而知眼窝有多深了。
“我还是觉得你这样的发型好看,总裁不都是把头发完全梳到后面吗?”
虞韵初淡淡出声。
之后与他的视线撞上时,动作才一停,而后缓缓收回手。
萧凛白随着她的举动,身子顺势下弯,二人的距离在这个瞬间拉近。
“你喜欢哪种发型,我就换哪种。”他单臂撑在沙发,虚虚压着她。
二人的身体几乎是无缝相贴,虞韵初能清楚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热意。
如果不是怕他的身体重量压到她,他不会如此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