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诚则灵。”
赵菁菁拉着霍长渊去了圆通宝殿,且不论旁的,但求否极泰来,一切都能好好的,霍长渊能太太平平,无忧无虑。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就想着这个人能顺顺当当的。
是这人夜里偷摸起来给自己掖被子的时候;还是他在太皇太后墓碑前哭的像个孩子的时候;似乎不知不觉他们在一起有了许多共同回忆的画面片段,有了心疼这种感受。
赵菁菁在菩萨面前双手合十,看也不用看身边的,直接在前面空气打了下,正好打着霍长渊晃过来的手:“别闹,诚心求。”
“求什么?”霍长渊玩味,他知道赵菁菁信佛,后来也跟着她一块为太奶奶抄《往生经》,心里确实是平静了许多。
可真说要求什么,当下一刻是茫然的。
赵菁菁睁开了眼,瞥见他脸上神情,无声叹了声:“求你想求而不得的。”说完,她就又闭上了眼睛。
霍长渊却在她说完后定定看着她,她站在大殿里,背着阳光,洒落进来的暖阳在她身量周圈笼下一层薄薄金光,他就这么一眼不眨地凝视着,凝视久了,缓缓扬起了嘴角。
“求你自己想求而不得的。”
赵菁菁的话言犹在耳,他勾着唇角,自信和妙法庄严的菩萨相对上。
她,即是此生唯一所求。
赵菁菁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霍长渊闭着眼在虔诚祈求,不知求的什么,那样认真,不由端看了会儿。
许是经了日子消沉,这人下巴还留着一茬短短的胡须,不邋遢,反而有些沉稳沧桑的风范,又不同于翟子弈那般少年俊朗,总之,挺是耐看的。
待察觉自己看他走神之际,赵菁菁猛然收敛心神,就看他许完了愿:“你怎么脸红红的?”
“大殿里,闷、闷热。”
霍长渊十分顺手地牵起她走到了宝殿外头,外面春光大好,赵菁菁眺看转移注意:“天儿真好。”
“说是能好一阵呢。”
“你听谁说的。”
“一占卜天象的大师。”
“占天象?”赵菁菁反问,“那他可还能卜八卦命盘?”
“能啊,你对这有兴趣?”
“那改天可否引荐一下?”
“你想问的,我知。”霍长渊扬了扬眉,一副卖弄关子的模样,随即在赵菁菁一副待看他掰扯的静等姿态里,嬉笑道,“你此生归宿便是我。”
赵菁菁习惯了他这般不正经,冲他笑了笑,转身便走。
“不等清清了?”
“翟子弈会送她回去。”好不容易得的机会,怎好打扰。
等到马车上,赵菁菁先一步,霍长渊落后一步,搭扶了一把,只听见耳畔落了幽幽一句:“你也莫太担心,你我既是夫妻,有什么一同担着就是了。”无需刻意待她这样好,她不会在这时候离开的。
霍长渊仰头,正好见赵菁菁停顿补充了一句:“太皇太后交代我,势必与你一起承担。”
话落,便像是有些难为情似地撩起帘子进了马车里。
留下霍长渊伫立在原地,嘴角刚刚扬起的笑意此刻全然僵住。
原来,只是因为太奶奶交代的么……
霍长渊将她送回府后出门去了,离开前脸色还不大好的样子,与在寒山寺中的又是两样。
赵菁菁也知他最近心事多,嘱咐来福多照料些,谁想回来时却又是酩酊大醉的模样。
这人虽然爱去酒楼,喝醉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他自恃酒量过人,没几个能将他灌醉的,距离上一回,就还是闹脾气那次。
与上一回闹脾气不一样的是,这回喝醉了的霍长渊尤其的乖,让他站便站,让他坐便坐,还会小声叨念一句:“你别生气。”听话的模样让人觉得他是无人心疼的人,可怜得很。
“霍长渊。”赵菁菁知他是借酒消愁,扶了他一把给他喂解酒汤,“太奶奶若知道你又这样,该说道你了。”
闷了两刻钟的霍长渊忽然睁开眼:“那你呢?”
那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仿佛没醉似的,赵菁菁将碗搁下:“我什么?”
“我喝醉了你怎么不说道。”
“我说道你什么?说道你因为朝堂参你的事去喝酒,还是说你别的?”
“我不是因为这些!”
看样子是没醉。
赵菁菁退了些距离:“那你为了什么?”
“赵菁菁你铁石心肠!”霍长渊指控的瞪着她,看她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我如何铁石心肠了?”
“这么久了,再硬的石头也焐热了,就你,我做什么你都不在意,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我到底还要怎么做。”霍长渊忽然抱住她,声音放软下来,“你告诉我,我究竟还要这么做,才能让你心中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