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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尾(40)
作者:椿倦 阅读记录
女孩戴顶绒线帽和口罩,只露出双眼睛,保暖保密工作到位,她去了一楼的品牌商店,本抱着随意逛逛的心思,结果相中一个就停不下来,最后结账时东西多得两只手都快捧不过来。她婉拒了服务生替自己拿上楼的请求,认为小事不用麻烦,抱着它们去摁电梯。
不留神,有个类似球体的小玩意从下面滑落,咕噜噜滚远,烟荔连忙笨拙地去追,她步子迈得小,担心拣了芝麻丢了西瓜,可是那玩意跟不会停一样,带着她在大堂玩猫抓老鼠,最后停在一双运动球鞋前。
男人捡起,笑着递还给她。
“谢谢。”
但烟荔实在空不出手接。
他跟她一起等电梯,说:“我帮您拿上去。”
烟荔这才分心打量他,男人貌似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头发染了白金色还微微卷毛,穿件灰色大衣,围着格子围巾,挺韩系。
电梯到达顶层,烟荔在自己的房间前停下,再次出声道谢,“麻烦你了。”
“不麻烦,”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房间号码,指了指身后,“我就住在你对面。”
关上门,烟荔如释重负,买的东西全哗啦啦倒在床上,她给自己冲泡了杯橙汁,抱腿缩在沙发,边喝边煲电话粥,“辜屹言,你到底几点回来?”
那头喧杂,辜屹言佩戴好蓝牙,穿行在人群中,“想我吗?”
“没有,我想吃冰激凌,你回来帮我带。”
“自己觉得可能么。”
她嘴硬嘀咕:“为什么不可能......不知道以毒攻毒吗,嗓子越痛越需要刺激,喝热水没用,吃冷的就好了。”
“谁教你的歪理?”他冷哼。
“多年经验。”
辜屹言明确拒绝,“你以前还真是野蛮生长。”
吃不到就吃不到。
烟荔挂了电话,大字型躺在床上,双手双腿跟在游泳似的上下划啊划,像摆桨。
思考一会儿,她再次全副武装地出门。
一出门又遇到那位白金卷毛,暗叹是有缘呢还是人为,出于客套地打招呼:“你好。”
他问去哪儿,烟荔回答楼下买吃的,男人说:“是自助餐厅新推出的香煎马头鱼吗?我正好也要去品尝,一起?”
“不是......”女孩尴尬地笑笑,“我去便利店买冰激凌。”
他的表情裂了两秒,立刻修补,“其实中医讲究天热吃火锅,天冷吃冰,你不用去便利店,自助餐厅就有手打甜筒,我带你去。”
中医有说过吗?
烟荔不管那么多了,“行!谢谢。”
只要吃得够快,辜屹言哪会发现。
烟荔握着甜筒,心理作用下,自信地觉得喉咙也不疼了,明天肯定能好。“你是W省的人吗?”
“算是,”他思忖道:“房子买在这里,不过老家在B市。”
烟荔不提自己也是B市人,哦了一声,“婚房吧?”
他摇头:“没有结婚,自己住。”
烟荔要在进房间前吃完冰激凌,然后包装纸扔外面的垃圾桶,如此便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男人同样不急着进房间,主动自我介绍:“我叫靳鹤。”
“烟荔。”
他不好意思问哪个烟哪个荔,“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
吃太快冻得牙疼,烟荔无奈放慢速度,小口小口地舔,“出差,估计过两天回B市。”
糟糕!不小心说漏嘴了。
靳鹤惊喜道:“原来你也是B市的,好巧,我也过两天在这里办完事回去,你知道B市中心区的七星花吗?我是做游戏公司的。”
烟荔抓住了关键词,有几分兴趣,“游戏公司?你们是MOBA么?”
“有涉猎,但主要是卡牌向和乙女向。”
还挺对口,烟荔掏出手机,“加个微信吧,我们有空聊聊游戏。”
好啊好啊!
他受宠若惊。
微信二维码亮起的刹那,烟荔再咬一口冰激凌,猛然间后背一凉。
由远而近的皮鞋声戛然而止,辜屹言立在走廊的尽头,无甚表情地盯着她面前的不知名白毛男人,正呲个大牙乐呵呵地扫码,甚至问烟荔喜欢什么备注。
还有她手中快要融化的半根冰激凌。
第30章 Wag tail
Chapter 30
烟荔根本没必要心虚。
但人就是越心里没鬼越自我认为有鬼, 她该心虚也是心虚那个冰激凌。
如针筒快速抽走空气,闭塞得难以呼吸,靳鹤硬邦邦地扭头, 端量着不远处素未谋面的男士, “这位是......”
为了避免修罗场的发生,烟荔费了半天牛劲才把辜屹言拽进房间,自己也紧随其后溜了进去,从门缝露出半个脑袋跟他挥手,“我们下次聊, 拜拜~”
“啪”地关门。
干净利索。
靳鹤抓了抓头发。
屋内, 女孩背靠着门深呼吸几次。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她假装不走心地将甜筒包装纸丢进垃圾桶,而辜屹言神色寡淡地注视她一系列动作,开口:“再慢点是不是还准备吃第二只。”
烟荔大反应地否认, 喉咙有些沙。
他转身去倒热水, 烟荔自己短时的嘴瘾是过了,可惜以毒攻毒的办法没以前好用,她嗓子像堵着泡发的棉花团, 毛毛糙糙的, 也知道是自己不乖, 狗腿地捞了两样在品牌商场买的小玩具, 献宝似的给他看。
辜屹言递给她水杯, 口吻不善:“那男的谁?”
“住我们对面, 新认识的朋友。”烟荔喝得急,猝不防被热水烫了一下, 像小狗般条件反射地摊出舌头。
“一天不在, 你还挺给我招人,”他往里面多兑了点冷水, 语气不自觉变得酸溜溜,“他加你?不对,是你加他,呵,我都没这个殊荣.....为什么加他?”
烟荔不告诉他。
越不肯说辜屹言心里便越不好受,他控制不住去胡思乱想,近几个月自己能敏锐地察觉出烟荔与前年大为不同。她时常会莫名其妙盯着他发呆,上床的时候也是,不再执著对抗,更多时候她学会了隐忍,让彼此都有完美且舒适的体验,实在太痛,她的指甲盖会深深陷进他后背,留下几道血痕,女人开始着迷于在他身上保存些印记,旧了便换新,旧了便换新,循环下去,他就永远带着她的专属“刺青”,代表是她的男人。辜屹言应该高兴的,却没有,他愈加不安,患得患失。
酸意疯长,男人垂着眼,沉默不言,宛如界线边缘独行的野兽,在烟荔止不住的咳嗽后愠怒地蹙眉。他这副样子烟荔见过几次,不为白痴对家不为发疯的上蹿下跳的股市,只为她,能左右他的情绪。她觉得,辜屹言有那么一点点S型人格,或者说是惩罚主导型人格,他生起气挺凶,仅针对床上,下了床便换个人。
烟荔不会哄人,更不会哄他,她不服硬,他只吃软,因此戏剧性地反复折腾,她以前觉得辜屹言生她气的点很无理取闹,宿醉、不归家都是小事,但今天,女孩捏着喉咙,很后悔,有点想跟他认怂。
辜屹言还是顾及烟荔生病,并没有彻底失控到强迫她。
房间的镜子又多,每个都亮澄澄的。
她跪坐在他怀里,望着镜子,两个人的体型差距更加直观,他是鹰隼,她就是个小鸡崽子,细胳膊细腿,比他再白一度。
各方面强烈的对比令烟荔面露赧色。
孩童们喜欢玩橡皮泥,因为它们可以捏成任何想要的形状,也可以回揉。
酸麻的触感刺激神经,视觉的冲刺令大脑的接收系统宕机,烟荔不得已别开目光,乌发坠落,披在胸前,掩去了她略带酡红的脸。辜屹言依然正襟危坐,下颌抵在她肩头,眸中清明,手中流氓,“为什么不说?你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