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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尾(11)

作者:椿倦 阅读记录
“谢谢你的赞赏和喜欢,但是抱歉,我们只能做朋友。”

男生的眸底闪过颓败,很快便重振旗鼓,“好的我明白了,烟荔小姐你是有喜欢的对象还是有男朋友?”

她犹豫两秒——

“有,男朋友吧。”

男生深吸气:“那祝你幸福,我先回去了。”

烟荔怔忪片刻才举起手机,辜屹言当然没挂,此刻神情淡淡地支着太阳穴,烟荔回趟包厢跟他们道别,下楼打车去镜宫,听到他终于发表观点,“貌似我再不回来老婆都要被人撬跑了。”

“哪有,”她咕哝,“也就每天被一二四五个人要微信吧。”

车快来了,烟荔跟他挥手说晚安,辜屹言不知道在电脑上浏览什么,晚安那两个字从他口中碾磨而出,多少有些意味深长。

第二天六点起床,烟荔洗漱完,半梦半醒地听见敲门声,因为太早,而且实在想不出有谁会找她,她像个游魂飘过去,睡眼惺忪地开门。

扑面是仆仆寒风,她瞬间被高大的影子笼罩,下一秒嘴唇一凉,烟荔立马清醒得不能再清醒,拼命推他,男人边吻边单手关门,逼她退到玄关。熟悉的气味强势侵犯鼻腔,烟荔睁着眼,知道是辜屹言,遂渐渐停止反抗,他握着她的腰,吻得更深。

全身都是凉的,覆盖舟车劳顿的风霜,但他的侵入炙烫、猛烈,不再克制地汹涌爆发,仿佛要天荒地老缠绵下去,掠夺性极强地吮吸、勾缠。烟荔抓着他的大衣,像掉进热风沙漠,被他逼带着回应,目光慢慢迷濛。

腿愈来愈发软,他终于退离,再留恋地含一含她唇瓣,烟荔不甚清明地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他。

想问的尚未脱口,是辜屹言先问,声音半哑:“想我么?”

她不答,神智昏聩地垂敛眼睫。

于是,吻继续续上,更加势不可当,烟荔像树袋熊似的被抱起来,悬空的失重感令她害怕,微微窒息感使她的心防决堤,肾上腺素飙升,他的手掌抚上她下颌摩挲,再一次问:“想我么。”

她动了动唇却没发出声音,二次才哑道:“想......”

辜屹言很满意她的答案,放她坐在沙发,等她意识回笼,已是七点。烟荔问你不是后天回B市吗。

“昨晚订的机票,最早的。”他轻描淡写道。

烟荔去照镜子,回来气得甩他背上一巴掌,“喂!我这样怎么去上班!跟大家解释被螃蟹钳夹了吗?”

辜屹言瞄她一眼,“没那么夸张。”

她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补救,辜屹言则慢悠悠问:“从京市给你买了礼物要不要看?”

“我是个肤浅且庸俗的人,喜欢黄金钻石珠宝项链包包,毕竟男人的爱会变,奢侈品永不贬值。”

烟荔走到他面前,说:“恰巧我也给你准备了圣诞礼物,好不好奇?”

他不知从哪儿变出个首饰盒子,不大,宝蓝色的绒缎面,打开里头呈着副顶奢耳坠,镶嵌硕大的梨形海蓝色宝石,周边以钻石点缀,成色极佳,是Mins Lee当季的限定款,烟荔问他价格,他说了个数字。

她听完就把东西供进妆台,爱惜地封好,辜屹言转悠到她背后,俯身:“那我的礼物是什么?”

烟荔没诓他,真买了,不过是那天无聊顺手下的单。她从柜子找出衣服,平摊在床面,自豪地扬起脑袋,“喏,给你买的睡衣,地摊价只要九块九。”

其实不止九块九,她周三晚上逛平台买睡衣,可唯一心仪的那套是捆绑销售(并不,是两件一起买划算)所以她两套都买回来了,是情侣款。

辜屹言的榆木脑袋绝对看不出是情侣睡衣,而且设计有点幼稚,他估计不喜欢,肯定不会穿。但男人盯着睡衣许久,烟荔以为他生气,哄他:“虽然九块九,但它不会再贬值了呀,就像我的爱一样。”

他侧头。

“你是在表白么。”

“不是哦,”她俏皮地wink,“我对每个送礼物的男人都这么说。”



当天晚上,辜屹言就穿了。蓝色的史迪仔睡衣,后面耷拉着大大的珊瑚绒帽子,史迪仔的两只耳朵特别可爱,就是跟他的画风格格不入。

很好,烟荔决定打死都不穿另一件玫红色的。

洗完澡出来,辜屹言正蹲在阳台给绿萝浇水,烟荔看着他的背影超级手痒,软茸茸的,好想去揉几把,但她忍住了,不动声色地去沙发看电视。

他回来问你睡衣呢。

烟荔嘴硬:“什么睡衣?”

辜屹言指了指自己。

在他不可描述的威逼利诱下,烟荔去穿了,两只史迪仔排排坐,画风逐渐趋向诡异。辜屹言在玩手机,“你想不想养宠物?”

啊?她被他的突发奇想弄得脑子转不过弯,“我不会养小狗小猫。”

“跟养孩子一样。”他说。

第9章 Wag tail

Chapter 9

烟荔的脸色立马变了。

变得很臭。

她几乎脱口而出:“我不喜欢小孩。”

在长辈眼中,两家生意需要联姻的牵线,而婚姻和家庭的维系少不了孩子的支撑,世代传承的观念里,但凡孕育了孩子便如同给女方上了一层枷锁,即便有再多的委屈、再多的苦难,只要身边的亲人劝她“看在孩子的份上忍忍”,久而久之,自己也将就了一辈子。

结婚半年,辜氏或烟氏的亲眷都旁敲侧击地催促过备孕计划,但辜屹言表现得兴趣淡淡,与烟荔不谋而合,不用她提醒,他次次都会做好安全措施,绝无疏漏。后来每逢大小节日辜家的家宴,总还有人提起此事,自此他带着烟荔也渐渐少去,那些话许久都未曾烦扰过她耳朵。

大概,辜屹言也不喜欢孩子。

“但不是所有的小孩我都讨厌,”烟荔澄清,“可爱听话的小朋友我还是很喜欢的,我就是...不会自己生一个的......我当不好母亲。”

“因为原生家庭吗?”辜屹言问。

她不太想提及的样子,却仍回应他点头,“我小时候受到的母爱有限,更像变质发臭的牛奶,我没有爱情、家庭的观念,会带坏孩子。”

第一次看见她脆弱低落的模样,眼底蕴含着浓郁的哀伤,某些往事大约非常难以启齿,留给女孩不可磨灭的成长创伤。辜屹言想安慰她,但烟荔很快自我平复,轻松地笑道:“既然不能给他一个家庭幸福、父母始终相爱的环境,不如不生,孩子是爱的产物,不是强制关系存续的羁绊。”

她偏头,状似随意地问道:“你不会想要吧?”

以为他肯定否认,毕竟两人之间纯粹肉/欲契合,整出个孩子的话玩得太大,况且根据辜屹言此前的行为并非急于延绵后代的表现,可他直截了当地答,诚实、不拐弯抹角、不遮遮掩掩,“跟你,想要,但尊重你。”

烟荔惊诧不已。

他误会了她惊诧的点,蹙眉:“不跟你跟谁?我难道有两个妻子吗。”

.........

辜屹言的原生家庭情况不比她简单,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说,烟荔大致也能猜出来,谁家母亲会在儿媳面前诋毁儿子有病,但辜屹言明明是独生子,“后妈吗......不应该呀,你跟她长得挺像的。”

“上学时她觉得我患有类似孤独症、自闭症的疾病,并大肆传播。”他蜻蜓点水地点到即止,“很长一段时间我自己也以为我是,其实没有。”

说后半句时,辜屹言的目光一直笼在烟荔的脸庞,温和的、别有深意,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他藏在岁月年轮里,醇厚、历久弥新。他淡淡地笑,近乎自语:“你可能忘了。”

“我的童年包括半个少年时期没有任何朋友,父母毫不关心,一个人住在大宅子,如青苔般阴暗孤独地生长。我知道作为幼童最害怕的是什么,如果可以,”他说:“我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跟我一样。我没有足够的信心证明自己未来一定会是个好父亲,但最少,我可以弥补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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