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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型偶像(291)
作者:铁马倦倦 阅读记录
久而久之,大家就都说寻衅滋事是个“口袋罪”,什么样的人都能往里装,你在公共场合扣个脚都可能涉嫌寻衅滋事。
而且,寻衅滋事罪的判决也非常不稳定, 程度没有一个具体的量化指标,律师们也经常摸不着头脑, 似乎法院用寻衅滋事罪判个三年或者五年都很合理。
近年来,已经有不少法学专家呼吁取消寻衅滋事罪,就像是之前取消流氓罪,转而用更加精准的□□罪、猥亵罪来定罪一样,但是司法部一直对这个很谨慎,并没有传出要改换的消息,大家也就接着这么用,甚至在不少警队都有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寻衅滋事罪定罪的人数比其他所有罪名加起来都要多。
刘重安对滥用口袋罪进行批捕也是表示深恶痛绝的,但又不可否认寻衅滋事罪这一个有点模糊的罪名对于长期处于灰色地带的犯罪分子具有很强的威慑力。
到底应不应该取消呢?她一直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可没想到在儿童教育领域,也有“多动症”这么个“口袋罪”。
“也不奇怪,现在家长要求高嘛,学习不好总觉得是什么原因,”法医助理说道,“注意力缺陷综合征的诊断标准也是按照程度区分,很多家长就非要给孩子安这么一个头衔,也没辙。”
“但是,我还是觉得很奇怪。择思达确实是治疗注意力缺陷的常见药物,很多患者小孩也都服用,但考虑到厉图图的年龄才六岁,一般医生都会对这个年纪的孩子用药方面比较谨慎的,而且,这个药物的半衰期比较短,算了,用通俗的话讲,就是这个药代谢的比较快,这么小的孩子代写就更快了,但厉图图体内的药物浓度还这么高,是不是剂量大了点啊?”
法医助理总结:“我也不好说这是不是有古怪,总之,你们应该先找厉图图的主治医师问问清楚。”
为此,陆晓又给魏家冠打了个电话,与厉娟的敌对相比,魏家冠还是挺配合的,他很快说出了孩子们总在看的医生,就在儿童医院国际部任职,叫汪杰。
可三个人去到国际部,又非常悲催的发现汪杰医生今天休假,科里的人试着帮他们联系了一下,对方也没有音讯。
温嘉朗和刘重安都觉得扫兴、古怪,只有陆晓,看着汪杰的名字,陷入沉思。
……
医院这边的事儿基本忙完了,三人就各回各处。
但此刻互联网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正如他们之前所预料,警方和检方的公关团队并没有成功阻止关于陈平的消息外泄,现在网上已经几乎都知道有个少年犯叫陈平了。
更有甚者,扒出了陈平之前的消息,网友惊奇地发现,原来他之前竟然也是因为纵火案进的少管所,这似乎更加坐实了,这次的儿童幸福之家失火事件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而网络上的讨论还要比陆晓他们以为的更深一层。
不少网友发现陈平竟然只坐了一年半牢就出狱了,纷纷表示不满。
他们说,当时差点把校长烧死在校长室里,还造成了那么大的财务损失,竟然才坐一年半。
有人解释,说陈平犯案的时候到底只有14岁,还是未成年人嘛,肯定宽大处理。
于是便有人愤怒,未成年人保护是不是太随意了一些?保护的到底是未成年受害者还是未成年犯啊!
更有甚者开始盘点最近几年网上比较火的未成年犯人,从13岁奸杀小女孩被直接释放的,到12岁杀掉同班同学的,还有15岁少年杀害亲生母亲的,如此种种,让人看得不寒而栗。
由此,不少人得出结论,我国对于未成年犯似乎太宽容了一些,这些天生的恶魔甚至拿起《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起自己了。
受害者呢?社会上的大多数正常人呢?谁来保护他们?
加上不知道突然从哪来的爆料,说这些天警方和检方没有抓到陈平,反而一直在向厉娟和儿童幸福之家的未成年人问话,直接点燃了大众情绪。
你们公检法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还要骚扰正常生活的他们?
厉娟的事迹也在网上流传开了,一听说她给那些以前的少年犯分出三六九等,还按照工分领饭吃,纷纷叫好。
你们公检法要是也像厉娟一样对付这些少年犯,天下早就太平了!
你们到底在包容什么?!
警方和检方的公关团队实在是回天乏术,领导层也十分无奈,因此只能把压力给到基层干警和陆晓身上。
这个案子要破的更快些、再快些。
必须迅速将嫌疑人陈平抓捕归案。
刘重安头都大了,虽然下了通缉令,但要在全国范围内锁定一个少年,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而且厉娟还提示般的说,陈平可能已经跑去菲律宾了,这要是真的,那可就真难找了。
而此时的陆晓并没有抓着陈平的线索不放,网上的纷纷扰扰似乎与她毫无干系,她只在专注地做一件事——继续“骚扰”儿童幸福之家的孩子们。
上头对她的办案方式也很不理解,但陆晓从来都是一个坚定的人,并没有丝毫动摇,幸好还有个温嘉朗,帮她分担了很多压力,让陆晓还可以“一意孤行”。
但令陆晓很头疼的事是,儿童幸福之家的孩子要么对她闭口不言,要么就是机械性地重复一套话术,说厉娟对他们很好,他们在儿童幸福之家过得很快乐,很充实。
可陆晓看着那些孩子麻木的眼神,并不相信这一套说辞。
温嘉朗也在同时跟进陆晓这边的情况,看到这些内容也当然不信。
他忽然想到:“诶,陆检,这些孩子都不说的话,你试试找不在儿童幸福之家的孩子呢?”
“不在里面的孩子?”陆晓虎躯一震。
“是啊!”温嘉朗说,“这么多年,总有孩子出来了,我这有名单,你联系他们试试呢!”
陆晓立即按照名单上的联系方式打过去,但一个两个,几乎全都是空号或者听到陆晓的身份就直接挂断。
似乎他们都想与这段往事做决裂,做切割。
就在陆晓打算放弃的时候,名单上最后一个女孩接起了电话。
她叫辛悦。
“请问是辛悦吗?”陆晓说,“我是归渡市检察官陆晓,我想向你问一下曾经在儿童幸福之家的情况。”
资料显示,辛悦也是一个少年犯,早年间因为盗窃罪入狱一年,后来在儿童幸福之家住了半年,之后去到了别的省份,重新开始。
辛悦迟疑了一会儿,陆晓透过电话都能听到她那边是孩子的声音。
过了几秒钟,孩子的声音消失了,辛悦似乎来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小心翼翼答道:“我是辛悦,请问您想问什么呢?”
陆晓忙问:“想问问你之前在儿童幸福之家的感受,感觉怎么样?”
辛悦又迟疑了片刻,给出了回答:“很差。”
陆晓觉得自己似乎猜对了,又问:“具体是什么样的呢?”
“我的睡眠情况很差,每晚都做噩梦,白天完全没有精神,做什么都提不起劲,”辛悦说道,“我在那里,就像是换了个人。”
“了解,”陆晓抛出她最关键的问题,“请问你有多动症吗?”
辛悦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实在儿童幸福之家确诊的,厉娟说我之前犯罪就是因为这个,但说来也奇怪,我离开之后似乎就没什么症状了,我还问过厉娟,她说我是长大了,自然就好了。”
“那你现在身体状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