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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溺(64)
作者:七稚驰日 阅读记录
直到医院接边慈下班那次, 他才忽然发现原来他们居然在同一个医院工作,并且梁靳白还是边慈实习的导师。
可这件事, 他全然不知。
没有一个人告诉过他。
他当时就觉得有点不是滋味,但也根本没有往其他任何方向想过, 甚至游轮那次,他还主动让梁靳白顺路载边慈过来。
结果牌局上,他因为闻音暂时离开,回来后才从其他人口中得知,梁靳白似乎是故意输了牌,在大冷天里跳下海游了一圈。
那个时候他才隐隐感觉到有钟微妙的失控感,但他以为,自己已经解决好跟闻音的事情,也已经向边慈求了婚。
在她们两个人中间,他放弃了闻音,毫不犹豫的选了边慈。
过去五年里边慈在他身边一直都是温柔听话的,所以他很少真正的把她放在心上,也已经习惯她永远懂事的为自己妥协。
不是看不出来她每次望向自己的眼神。
程京淮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边慈跟那些看中他程家身份的人不同。
她或许,是真的只喜欢他这个人。
但跟闻音的那段感情,
他走不出来。
在一起五年,他从来没有给过边慈任何回应。
甚至一次都没有碰过她。
两个人说起来是男女朋友,在外人眼里看起来也是边慈在高攀他。
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们在一起,只是因为程京淮享受这种被人不带任何目的爱着的感觉。
无论他做什么,无论他多么漫不经心,无论他是什么样。
边慈永远都是边慈,永远都爱他。
直到那天送完闻音从机场开车回来,他原本打算回去的路上去附近的商场重新选一枚戒指。
结果却收到边慈分手的电话。
那一刻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呢?
程京淮很难形容,
一种近乎恼羞成怒的情绪和恐惧不安混合在一起在当时完全将他击穿。
他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他以为她真的会永远爱他。
最初他以为自己是在愤怒,以为跟多年前和闻音分手那次一样。
他又一次被背叛了。
但每天买醉把自己差点喝到送进医院后,他才恍然般的后知后觉。
原来是不一样的。
初恋是背叛。
但这一次,是被抛弃。
酒会上遇到姚羡,那样拙劣的把戏,所有人都一眼看穿,他却上钩。
没有别的原因,因为姚羡确实很像边慈。
两个人最像的就是那双眼睛,最不像的也是那双眼睛。
边慈望向他的时候,永远是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和爱慕。
而姚羡不一样,她的野心和欲望都直白的写在那双眼睛里。
他以为自己是在找替身,但跟姚羡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只能更深刻的认识到一个问题。
原来他是真的爱上边慈了。
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那双眼睛再像以前那样望向他。
但当初分手的时候他答应的干脆,毫不挽留。
再低下头回去找他,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
今晚一开始他原本是想去找边慈的,车已经开到了医科大,熟悉的女生宿舍楼下。
但当过去以后,他才发现,原来学校那边早已经放假,宿舍也早已经没有人。
在手机上看见京大附属医院出事的消息,他确实是担心了一下梁靳白。
大学那年的事情对梁靳白的影响有多大,他心里很清楚。
原以为这辈子他估计都不会再拿起手术刀,但他居然做到了。
兜兜转转,当初没能实现救死扶伤医生梦想的人原来是他自己。
可能是想到当年的事情,他买了酒,原本打算去找梁靳白喝酒,结果被顾航他们告知才知道他这次回国后不久就搬家了。
诧异之下,他按照顾航给的地址开车过去。
结果路线越开越熟悉。
他虽然从来没有陪边慈回家去看过外婆,但也很多次送她回家过,路线他再熟悉不过。
车子开到梁靳白家附近,鬼使神差的,他没有直接进小区,而是开往了以前再熟悉不过的路。
只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
他坐在车里,看见熟悉路灯下站着的两道身影。
程京淮忽然就懂了顾航给地址时候的支支吾吾,以及这些天每次提到梁靳白大家都默契的缄默不语。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简直就像跳梁小丑。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唯独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
客厅里,
程京淮攥着衣领的手收紧几分,面前的人却依旧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只淡漠道,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你他妈——”程京淮握紧另一只手,抬手就要砸过去。
梁靳白抬起受伤的右手,稳稳地接住他砸过来的拳头,面无表情地将人从跟前拉开。
醉酒的人力气跟常年健身运动保持高自律的人几乎没有什么可比性。
程京淮姿态有些狼狈的被摔在身后的岛台边,手肘碰到桌边进门时梁靳白倒的水,水杯掉在地上,水液和玻璃一起砸碎发出声响。
奥利奥听见声音从卧室那边探出来一只脑袋,梁靳白目光扫过去一眼,它又缩回去。
程京淮靠着岛台,醉酒的大脑有些晕眩,但依旧抬眼恶狠狠的瞪着跟前的人,
“梁靳白,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边慈难道不是我女朋友?我他妈难道不是你兄弟?老子哪一点说错了?”
梁靳白并没有理会他,右手手臂因为用力伤口有些崩开,他低头一边解开缠绕的纱布一边漫不经心道,
“据我所知你们两个月前就已经分手。”
纱布解开,露出受伤的手臂,伤口确实已经裂开在往外渗血,他取下医药箱,将消毒酒精倒上去,
“至于我跟你是不是兄弟。”
他顿了下,抬起眼看向岛台边的人,
“我可以不是。”
程京淮看着他漠然的眼神,心里腾起一股火,“你他妈什么意思?”
梁靳白将新的纱布往手臂上缠,动作利落漠然,似乎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程京淮看着他的样子,骂了一句脏话,感觉醉酒的大脑也在此刻运转清醒几分,忍不住道,
“你搞搞清楚,我们两到底谁对不住谁?我跟她才分手两个月不到,你就背着我搬到这里,你这跟撬老子墙角有什么区别?”
“有。”
梁靳白已经重新将手臂包扎好,抬眼看向他,
“区别就是,原本我五年前就能这样做。”
五年前?
程京淮愣住,整个人几乎是僵在原地,
“五年前你就认识她?”
明明他也不过是五年前才重新遇到边慈,当时只记得她是以前在医院实习时某个病房的小姑娘,其余的并没有任何印象,也不清楚她对自己的满腔喜欢到底是从何而来,一开始甚至还有所怀疑,直到他跟闻音分手后那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出现在他面前,把喝的烂醉的他送回家,默默照顾后又离开。
告白那晚,他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在第二天醒来后忽然有所触动,觉得也不是不可以试试。
于是他们就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当他打算把边慈带给梁靳白认识的时候,梁靳白却毫无征兆的忽然出国了。
甚至没有提前通知任何人。
所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判定,他们以前绝不认识。
梁靳白没说话,只走到岛台边给自己倒了杯水,视线无波地扫向他,语气漠然道,
“你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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