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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汐·刑侦+番外(21)

作者:几枝芽 阅读记录


这时,裴也的眼神才变得温和起来:“他不在吗?”

池洵拉开门:“楚局回来了,正和林队在小办公里谈话呢。您先进来等吧,估计快谈好了。”

“谢谢。”他礼貌一笑。

池洵:“客气。”然后他转身去饮水机旁边拉开抽屉,翻了翻。

纸杯没了?

这么快就用完了,下回得多买一些。

他想了想,朝着林知节的座位走去,果不其然,在他抽屉里翻到了新纸杯。

“我们林队啊,有洁癖,不喜欢跟人用一样的东西。杯子什么的,还自己偷偷藏着。”说着,他拿过杯子接水,“裴先生,麻烦您照顾我们林队了。”

裴也一听,问:“他洁癖很严重吗?”

池洵将水递给他和梁秘书:“怎么说呢,就是自己的东西划分得比较开,可能是因为他总吃药的缘故,冲剂颗粒的味道很苦,他怕大家闻到苦味。杯子什么都自己藏着。”

吃药?

昨晚林知节腰上的那道伤疤浮现在脑海里。

“他生病了?”裴也问。

就在此时,小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林知节一脸严肃地走出来,楚天霸笑盈盈地迎上前:“裴先生,你好你好,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那个设施的事情,我已经给林队长说了,你们协调一下日期就行!”

裴也站起身,握手道:“哪里哪里,您辛苦了。”

“那好,我就不会耽误你们的谈话了,有点事儿要忙。这样,改天呢,我请客,请你和林队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随时有空,您尽管安排。”裴也笑。

楚天霸一脸慈祥,站在一侧用胳膊肘抵了抵林知节。

这混小子愣着干啥?

还不赶紧打声招呼!

林知节将手插进裤兜,冷淡地瞥眼。

“嗐——林队,就这样儿,他这个人话少,你别介意。”楚天霸急忙打掩饰。

“不碍事,他很好。”裴也说。

楚天霸瞄了眼:“啊!行!那什么……小池!”

池洵站定,中气十足:“到!”

“你跟我去办点事儿。”说着,对着其余三人道:“先忙了!”

“嗯。”林知节终于吱声了。

门外走廊,池洵跟在楚天霸身后,两个人脚步匆匆,他小心翼翼地询问:“楚局,咱们去干什么呀?”

“下个月解救人质演习,你去和隔壁支队对接一下。”

每年四次的人质解救演习,春夏秋冬,不同的天气对应不同的解救环境,考验对突发事件的反应能力。夏天的第一场演习,这一次海路仄不能再输给崇州那帮人了。

“哦!”池洵恍然大悟,“那林队又要拼命了,我觉得夏季演习他肯定会带领我们赢得——前三名的!”

楚天霸摇摇头,叹气一声:“我看啊,别前三了,不是倒数第一就行。”他停下脚步,“还有啊,你们也别太依赖你们林队了,一个个都给我打起精神,没有累不死的骡子,这上磨也得把骡子喂饱了才行。你看看他那样儿,黑眼圈,熊猫眼,瘦得像只干猴儿。两条腿跟筷子似的,朝我走来的时候,我都以为是干尸!”

池洵回想上回在更衣室看见林知节换衣服的场景,腰线紧致,腹肌结实,肩宽细腰小翘臀,大腿肌肉线条被练得十分漂亮。

“楚局您管这叫干猴?”干猴儿应该说的是陆展朝吧!“楚局——我看没您说得这么夸张,我们队长现在住别墅榜上总裁,被养得很好,从头到脚容光焕发!”

“啥?——发?”

“绿野集团的总裁啊,那个叫裴也的,林队难不成在他家还能受气啊?葱葱也在他家,日子过得好着呢。”说起来,他都有点儿羡慕葱葱了,人不如狗啊!

楚天霸瞪眼:“林知节住的他家?”

“昂,对啊!”

“……”

——你认识?

——不熟。

楚天霸:“等会报名,给林知节多报两项!”

池洵:“哪两项?”

“测谎仪,听声辩位。”

他还不信了,以前耳朵选择听不见,现在连说话都违心了。

……

办公室。

“吃饭。”

“?”

裴也指了指门口:“吃完一起去高二五班。”

林知节抬手看了眼腕表:“行。”

饭后,车上。裴也将一叠资料递给林知节。

“我去找了点儿覃富年的资料,我想,应该对案子有点儿帮助。你看看,有能用的吗?”

他们搜查组找了几天覃富年的背景都一无所获,居然被裴也给找到了。

林知节接过资料,展开:“你怎么弄到的?”

裴也微笑:“用了点儿……金钱的手段。”

“……”林知节沉默。

这不显得他们小组特别废物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资料,就是关于房地开发的。覃富年当年是建造这所学校的股东之一,包括银行贷款,找亲戚借钱,后来和人集资一起建了海山高中。不过,听说施工单位进去的时候,原先的股东之一,肖勇就撤资了。这一部分的钱,转到了另一个人的名下,这个人就是赵吏。”

“赵吏?”林知节低头翻着资料。

“他成了股东,也成了建造学校的监工。覃富年跟他关系好像还挺好的。”裴也说,“这些都是从覃富年的对手那听说的,肖勇的外甥的儿子。”

话到这,这关系越来越复杂,林知节问:“对手是什么意思?”

“商业竞争,肖勇那年自己出来单干了,说是钱被覃富年给骗了,诉状无门,派出所协调好几次都没什么结果。可后来某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放弃了,他就去了山棠区修建度假村,再也没跟覃富年打交道。”说着,裴也顿了顿,忽然斜过身子与他一起看着手里的资料。

靠近的那一瞬间,林知节神经绷紧了下,见他伸出指头点了点纸上覃富年的照片,说:“林队长,你有没有觉得,这覃富年很奇怪。有没有一种可能,赵吏跟他有点关系?他是校长,又是大股东。他们之间会不会存在金钱利益方面的纠葛?”

林知节一怔,将手机掏出来立即甩了个电话。

“池洵在办公室吗?通知他寻找覃富年的后人问一下记不记得有一个叫肖勇的人。顺便,再去走访一下肖勇,核实两边的问话,一有问题,立即汇报!”

他挂断电话:“上次我们在查覃富年的时候,他的家属只说覃富年早就去世了,并且还有死亡证明,也去当地派出所核实了。”

“早就死了?什么时候死的”裴也惊道。

“三十多年了。”林知节说。

他扭头呆了一会儿,裴也沉思想了想开口:“不对啊!肖勇他外甥说,他舅舅死的时候,覃富年还来过呢。”

唰——

林知节脸色一变,问:“什么时候?

“就,就十多年前年吧。我当时都愣了,覃富年高寿啊,活了八十八岁。”

等等!学校是1988年废弃的,赵吏和覃富年同龄,俩人都是三十岁。十几年前是八十八岁,那么,家属说他在三十多年前就死了,显然在说谎!

那么死亡证明又是如何开的?

“啧——”林知节啪地合上资料。

裴也慢慢往后靠,良久,吐出一句话:“林队长,我觉得……这个案子就算是破了,那也抓不到凶手了。”

因为时间,时间不会倒流,即使知道谁是凶手,那么五十八年的时间过去,谁能活到一百岁?

须臾,林知节那冷不丁的身声音缓缓响起:“正义从来不是用来审判时间,而是事实真相。”

即使行凶者早已死亡,即使现在无法为他带上镣铐枷锁,但他的罪恶无法洗净,灵魂会坠入地狱。

这就是为什么,他一定要坚持审判罪恶。

他说过,公理至上,正义终会审判罪恶行径。

那时,他一定会带着真相满载而归,洗去沉冤,昭然得雪,替死者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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