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雾里溺樱(78)
作者:慕四言 阅读记录
贺时桉笑,“你介意,我就介意。”
时音音一秒回应:“我不介意的。”
“……”
贺时桉收了笑复又瞥她一眼,心里有些不高兴,言语自然就冷淡的些,“你是嫌游艇上的照明不够亮吗?”
“……”
这么明显的阴阳怪气,时音音自然是听懂了的,可温楠既然说了要来,她肯定是拦不住的,但今天的约会的确是她提出来的,她也不能不顾及对方的感受。
想了想,她忽而福至心灵,犹豫了下还是开了口:“贺先生,你有长得好看的男性朋友吗?”
顿了下又补充了句:“很帅很好看的那种,最好是能阳光点的那种。”
“……”
贺时桉轻点了下刹车,将车速放慢了些,眉头微压着,相比刚才的冷淡,眼下的语气似乎更差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不是嫌游艇的照明灯太亮了吗?”时音音态度诚恳地跟他商量着,“温楠喜欢长得好看的男生,刚好今天是周末,你要是有这样的朋友就约出来一起,这样肯定能最大限度地解决你觉得照明灯太亮的事情。”
看他眉头舒展了些,时音音一鼓作气,声音也乖,“你在医院见到温楠的那天,她才刚下飞机,可我因为你就让她一个人回了家,我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回家看过她,你也知道十里槭的破规矩有多变态,她一个人在家也挺无聊的,我真的开不了口去拒绝她。”
看他还是没松口,时音音干脆心一横,伸手拉了下他的衬衫袖子,半撒娇半商量的问:“可以吗?”
贺时桉的背脊明显一僵,他的确有被取悦到,笑了声:“可以。”
时音音也无声地笑了,刚想说些什么又听男人说,“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白老说你的头疼症是旧疾,既然复发了就不能不管,刚好我这段时间有些忙,也没空回十里槭,你先在白老家住一段时间,我会安排小邵每天接送你上下班。”
“不用,我没……”
“时音音,”贺时桉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是不容置否的强势,“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这要是放在以前,时音音看到这种未经她同意,就强势安排她生活的行为,肯定会生气,可眼下,她莫名地还觉得有些甜。
可她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收回手臂的同时,撇嘴“哦”了声,然后故意做出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回他:“知道了。”
大约是意识到了自己态度不好,男人声音又低了些,像是在哄她那般,语速也慢了些,“十里槭离医院太远,你住白老家,早上能多睡会,有利于你养病。”
想了下又说:“你要是不放心你朋友一个人住在十里槭,或许你可以建议她也住到白老家去,我相信,白老应该会很高兴能多一个人陪他的。”
难得看他一次性说这么多的话,时音音再次“哦”了声,而后将脑袋瞥向一边偷笑,又忽地定住,随后缓缓回头看他,“贺时桉…”
前方是弯道,男人并未回头看她,“有问题就说。”
“你让我住老师家,真的只是因为我的头疾吗?”
贺时桉专注着前方的弯道,依旧没看她,“嗯”了声,问:“你想说什么?”
时音音也没瞒着,抬手往窗外的后视镜里指了指,“你没发现,后面有两辆车已经跟了我们一路了吗?”
贺时桉往后视镜里扫了一眼,“你想多了。”
早上说她做梦了,现在又说她想多了,时音音这会实在是忍不住了,“贺时桉,我是神经性头疼,但我不是神经病,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昨天明明是有人在医院袭击了我,可你和老师都非说是我做梦了,这个我暂时认了,毕竟我现在也没证据,但我出门的时候已经让人去医院调监控了。”
“还有。”时音音往窗外的后视镜指了指,“后面那两辆车我刚才在老师家附近见过,连车牌号都是一样的,你……”
“音音…”
男人突然的一声“音音”打断了她的话,也分走了时音音大半的注意力,慢半拍地出声问道:“干嘛?”
像是在安抚她那般,男人的声音格外的温柔,“拿我的手机,帮我拨个电话。”
时音音眨了眨眼睛,莫名地就很配合,拿起手机问:“密码多少。”
“六个九。”
“九”在时音音的世界里,从来都是个很敏感的词。
时音音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好一会才收回视线,而后垂眸机械地在手机里输入了六个九,复又问他:“你要给谁打电话?”
“陆然。”
时音音手指一顿,陆然?!
第57章
“贺时桉。”
时音音几乎是脱口而出, “陆然是谁?”
“朋友。”
贺时桉问:“怎么了?”
“没什么。”时音音暗里深吸了口气,不动声色的回,“我就是突然想起了我的房东, 他好像也是叫陆然。”
“我知道。”
“你知道?”时音音心头一震, “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住的房子就是我朋友的。”
“……”
此言一出,什么在医院被袭击, 后面有车跟着的事,时音音统统都抛在了脑后, 眼下,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十里槭的房子了。
而这也正是贺时桉想要的结果。
因为后面的车的确是跟着他们而来的,不过那是他的人罢了。
像是觉得荒唐,时音音不由得笑了声,“你说什么?”
可偏偏男人像个没事人那般, 嗓音平淡地回了句:“时医生不都听到了吗?”
这回,时音音是真笑了, 气笑的, “我……”
像是想到了什么, 后面的话被她吞了回去, 遂改口,“那还真是挺巧的。”
“贺先生。”
时音音问他:“那院里的樱桃树也是你朋友种的吗?”
“不是,那是我亲手种的。”
男人回得坦然, 可也正是他的这份坦然刺激了是时音音, 说话间连嗓音都变了:“为什么?”
贺时桉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嗓音是一贯的淡,“陆然的爷爷退休后承包了一片果园, 他说樱桃树的寓意好便送了我跟陆然一人一颗树苗,我家的那颗没活下来, 大约是你住的那个房子风水好,所以,那颗樱桃树很健康,也没遭过什么虫害。”
“……”
时音音不死心,再次追问:“那贺先生听说过海螺珠吗?”
贺时桉“嗯”了声,“我上回去时家,有幸听你祖母提起过,说时医生很喜欢海螺珠。”
“……”
这的确是祖母能干出来的事。
因为她每相亲一回,祖母都会把她的喜好印刷成册供相亲者参考。
好像一直以来,不管她在怀疑什么,贺时桉都没有逃避过,而且都给了她看似合理的解释。
这真的是巧合吗?
很明显,时音音是不信的。
可眼下,她也不敢过于直白的追问,因为有些话一旦问出,便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比方说,那场海难里死去的人。
如果他真是季星野,那他改名换姓,甚至连曾经的身份都舍弃不肯承认,可想而知那份伤痛于他而言是何等的不可承受之重。
对此,时音音也是胆怯的。
她压下心里的杂乱情绪,拨通了陆然的电话。
电话自动转接到了车载蓝牙上,独特的气泡音随之响起,是很不耐烦的语气,“有事赶紧说,我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