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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要招惹(105)
作者:郁七月 阅读记录
其实昨天她就想回去的,但又还想再多采一些毛尖。
她亲自采的茶可不是为了拿去店里卖,而是为了熏制茉莉绿茶用的。
若只是自己喝,其实也不必亲自动手。这段时间正是采茶季,从当地买一些就够用,但她藏了私心。
特别特别想给他泡她亲自采的毛尖,配上亲自熏制的茉莉......
只是这次时间太仓促,自己是没有时间熏制了。
这几日,离山县的天气还不错,十点,烈日就当空了。
和陆知鸢一块儿来的妇人采的累了,便问她要不要一块去旁边休息一会儿,陆知鸢摇头:“不用了,我再采一会儿。”
妇人把头顶的草帽戴在她头上:“你看你,帽子也不戴!”
陆知鸢弯唇笑了笑:“早上出来的急,给忘了。”
江枭是六点多从清挽镇出发的,因为有薄雾,他也没骑多块,上了高速,眼看离山越来越远,视线也渐渐明朗。
十点,他在服务站短暂休息了会儿,眼看离导航里的距离不过一百多公里,他嘴角笑痕明显。
想着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会是什么表情......
是惊喜,还是意外呢?
总归别扭头就跑......
其实在昨天之前,他就想过去离山县找她,可也只是想想,是她在电话里着急的语调给了他最后的冲动。
明明是担心他的,却就是能忍住一个电话没有一个短信不问。
也不知到底是倔,还是缺少一针强心剂。
而这六百多公里的距离,或许就是最好的机会。
下午两点,隔着头盔的防风罩,江枭看见了越来越近的蓝色标牌:【欢迎来到离山县】
虽说陆知鸢只说自己在离山县,没说具体位置,但来之前,江枭查了,当地的茶园都集中在东南和东北角的方向。
因为采茶,陆知鸢连午饭都没吃,头顶烈日一直在茶地里。一点半以后,中午回去休息的茶农陆陆续续回来。
二十分钟后,江枭在路边停了车,正好两个中年妇女经过,江枭忙将车停好跑去跟人打听。
问哪里可以私人采茶,对方说随便哪个茶园都可以。
江枭又问:“这几天外面来采茶的人多吗?”太多的话,还真不好找。
其中一个妇人似乎听出了他的话外音,笑问:“你是来找人的?”
江枭忙点头。
“叫什么?”
江枭也是随口说了陆知鸢的名字,在他看来,就算是说了,对方也不会认识。
却没想,两个妇人相识一眼,笑出了声:“找小陆啊,”其中一个妇人抬手指向一个方向:“她这两天都在那片茶地里采毛尖呢!”
江枭表情怔愣,怕对方是同名同姓,刚形容不过两句,一个妇人就打断了他:“是你说的那个姑娘没错,漂亮着呢!”
江枭这才又把目光落向刚刚妇人手指的方向,不确定似的:“她真在那?”
“对,你从那儿上去,一直往上走,她今天穿着白上衣黑裤子!”
江枭道了谢,待两位妇人走,江枭突然失笑一声。
一个小姑娘,名声倒是响。
是因为长的太漂亮了吗?
摩托就停在原来的地方,他也没再去骑,朝着那漫山遍野的绿油茶地,徒步走过去。
漫山遍野,绿意盎然。
一眼望去,一垄垄茶田排列得整整齐齐,几乎望不见尽头。
江枭顺着茶地间的碎石子小路,寻觅了近半个小时,最后在最北边的一片绿色波浪里,在满园的白衣草帽里,终于看见了她。
她穿着一件白色针织上衣,腿上是一条黑色背带连ʟᴇxɪ体裤,和其他茶农一样,头顶一顶枯草色的草帽,背着一个小竹篓,弯着腰在那儿摘着嫩叶。
隔着五六米远的距离,江枭凝眸看了她许久。
可是总不见她抬眼。
他便急了——
“陆知鸢!”
不似他平时的低沉嗓,三个字被他喊的脆亮。
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陆知鸢来不及辨认声音,骤然抬头。
四目相接。
也不过两天没见,可他每晚都会悄悄溜进她梦里,如今那张脸真实存在于面前,不再如梦里那般虚浮。
瞬间,惊喜和意外盈满她眼底。
她忘了之前他似要与她划清界限的【那就AA吧】,也忘了那晚他不着感情的【别来招我】。
只知道,他空降般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似梦,又那样清晰。
手里的小竹盘掉在了地上,她不管不顾的,转身跑出茶园小道,在离他不过二十公分距离的身前站住脚。
“你怎么来了?”她仰着脸看他,声音脆甜脆甜的,里面有丝毫不遮掩的欢喜雀跃,混着眉眼弯出的浓浓笑意,全部涌进他眼底。
就是这张脸,白天时候笑着,像是揉进了头顶的烈日,晚上笑着,像是把漫天的银河都碎在眼底,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对他笑,总是璀璨地灼他眼。
江枭的眉眼跟着她一起弯着。
他背着阳站,阳光被他的高度遮在身后。以前,总是他为他遮阴,但今天,她头上有草帽。
似乎不需要他了似的。
所以,江枭抬手拿掉了她头顶的草帽。
随着他手上的动作,陆知鸢眼皮轻颤两下,唇角轻抿间,她突然眉心收拢,脸上的笑意被担忧取代了七八分。
一点没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她举手,掌心覆在他额头。
不烫,温温的。
刚想问他病好了没有,就被江枭抢先一声开口:“以前肩膀只是疼你还带我去医院,现在发烧烧到四十度,你却不管了,你有没有心?”
虽说他声音里带着怨怨的腔调,可脸上的笑意却没减多少,在一片绿色的映衬下,阳光又干净,还带着他不多见的温柔。
陆知鸢扁了扁嘴,头慢慢往下低:“不是有小野他们在吗?”
“能一样?”
不一样吗?
陆知鸢又抬头看他,在心里品着他这句话的意思。
“你心可真大,”他轻哼出一声气音:“还指望两个大男人照顾我。”
陆知鸢偏开脸看旁边,声音低出咕哝:“那我一个女孩子,照顾你也不合适......”
江枭没听轻她说的话,弯腰,侧着脸脸凑近她:“大点声。”
他的侧脸近在眼前,近的都能看见他耳尖上细软的绒毛。
陆知鸢吞咽一下,下意识往后退。
结果脚后跟刚离地,江枭突然伸手。
手臂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圈住了她的腰:“不许跑!”
陆知鸢整个人贴进他怀里。
她仰起脸,眼睛睁大的同时,眼睫乱颤,条件反射下而抓住他身侧衣摆的手随着心脏加速的频率,一点点攥紧。
“你、你......”想让他松手,可喉咙里却哽住了什么,就是吐不出后半句。
圈在她腰上的力道不松反紧,江枭垂着眉眼,目光深深忘进她琥珀色的眼底。
“知道我怎么来的吗?”他声音低沉却柔软。
“摩托车,”他说:“我骑了八个小时的摩托车。”
陆知鸢倒吸一口气,攥着他衣摆的手松开,轻轻锤打他的腰:“你疯了吗!”
可不是疯了!
从她住进那个小院,从她无视他凌厉的眉眼,笑吟吟地跑到他跟前对他笑开始,他就疯了。
“其实还可以更快一点的,”他浅笑一声:“但是今天有雾,想留着命见你。”所以他没敢太快。
清晰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可眼底,依旧盛满他的脸。
强忍的眼泪,终于没忍住,积聚着,从眼睫凝成大滴的晶莹。
她声音带出哽咽:“就算你不来,我也打算今天回去的。”
江枭知道自己这样说,会让她心里有所触动,可他一点都不想她哭。
他喜欢看她笑。
所以,在她眼泪顺着眼睫往下落的那一瞬,他伸出食指接住。
“哭什么,”他声音里全是笑意:“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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