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狮子见大门洞开,扭头朝一干人扑了过来,有保镖当即面白腿软,下意识地想往后躲,被乔赛维抬手就是一枪,打在颈部大动脉上,血喷得到处都是,雄狮扑上前去,一口咬住喉管,凑在上面去舔吮还温热的血液,金色的鬃毛都被染红了。
“唔?”乔赛维斜睨着看一眼身旁的金毛,金毛咽了口唾沫,端着大型的□□,赶紧给了雄狮一枪。那狮子虽然还在扑腾,但脚步很快便虚软了起来。几个保镖这才拿着枪托将它推搡进了笼子,又将笼子推上轮车,往仓库送去。
“ 秦亦峥,既然认输,就拿出点诚意来。”乔赛维阴测测一笑:“手里还拿着你的□□,是想放冷枪吗?”
秦亦峥冷哼一声,单手将弹夹退出来,最有一颗子弹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听说你家老头当年犯了错,被剁掉了一根小拇指,只剩下九根手指,所以有个诨号叫秦九。”乔赛维微笑着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解剖刀:“这刀连虎骨都砍得动,想必你的手指指骨应该不会比虎骨还硬吧?”
秦亦峥只是安静地看着乔赛维,淡淡道:“阮沅在你手里?”
在没有陷入穷途末路的时刻,他不好开口询问阮沅的下落,他所关心在意的人,不仅会成为掣肘,甚至为因为他而丢了性命,静蕙已经死了,他不能再害了阮沅。但是此刻他已经俯首低头,阮沅是跟着她的,他必须对她的安全有所交代。
“ 啧啧,秦二少现在才问红颜知己不觉得有些晚了吗?”乔赛维一边把玩着手里的解剖刀,一面笑微微地说道。
“你放她走,我的命归你。”
乔赛维的嘴角讥诮地歪了歪:“秦亦峥,你有几条命可以为了女人去死?何况——”慢条斯理地顿了顿,“你以为现在的你还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本吗?手下败将,何足挂齿。”
“是吗?”秦亦峥挑了挑眉毛:“那你为什么站的离我这么远?你怕我,乔赛维。”
乔赛维傲慢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秦亦峥,不要试图激怒我。我从不会为了所谓的傲气和脸面做出蠢事。要我放了阮沅可以,拿你的右手小手指来换。你知道的,我乔赛维一诺千金,从不食言。”
“好。”秦亦峥声沉如铁。
在乔赛维的示意下,一个保镖拿着枪管抵在秦亦峥的太阳穴上,另外一个反剪了他的左手,他的右手手腕则被金毛按在桌上。乔赛维手里拿着刀,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异常的兴奋之色,仿佛两小簇火焰,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秦林恩的嫡亲儿子,八岁就跟在雇佣兵之王季山后面学习,十二岁便开始声名鹊起,十六岁成为王牌狙击手,得到了“冥王”这样的称号,十七岁之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二十二岁入选信号旗特种部队……太过灿烂和华丽的履历表,连自己的父亲都对他赞不绝口。可是那又如何,“目如鹰鸮,伏如鬼魅,冷血如凝,一击必杀”的秦亦峥此刻还不是任他乔赛维宰割,他当然不会蠢到杀了秦亦峥,秦亦峥可不是秦瑞铖,他是秦林恩的亲生儿子,倘若秦亦峥死在他手里,将会给乔家带来无限的麻烦。可是这一刀他还是要砍,这一刀是砍去了秦亦峥的威风、尊严、光环……乔赛维忍不住又一次大笑起来,嘴角有狠厉之色一闪,银光闪闪的解剖刀裹挟着风声,朝秦亦峥的右手手指挥去。
阮沅拿着枪奔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个场景。
不,不要。他该是穿着白大褂的英俊医师,而不是少截手指的黑帮烂仔。阮沅想也没想,便朝着乔赛维扣动了扳机。
子弹从乔赛维的气管来了个对穿,他不敢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脖子,那里血液正汩汩地流出来,热而粘。他又费力地看向阮沅所站的方向,那女人跟打摆子一般颤抖着。他一直觉得自己对她还不错,甚至某个时刻,他确实存了娶她回来当老婆的念头,想着要好好对她。他想愤怒地发声,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嘶哑的嗤嗤声,自己整个身体仿佛都在漏气,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力就从这个枪眼里一点一点流失了,中弹的乔赛维终于倒在地上,死了,死不瞑目。
变故发生得太陡然,控制住秦亦峥的三个保镖都有些吓傻了,秦亦峥却突然发力,将负责拿枪指着他的那名保镖手腕一折,三下五除二便夺下枪来,对着那保镖额头中央便是一枪。金毛和另外一个保镖见势不妙,拔脚就想跑,偏偏两腿筛糠一般,走路都有些打拐,被秦亦峥两枪便结果了性命。
阮沅已经跪倒在地,乔赛维死不瞑目的脸就这样直勾勾地对着她。他的眼神早已经涣散,但是阮沅却觉得乔赛维一直在死死盯着她。无论她看向哪里,他的眼神都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