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似乎并未察觉到你们的到来，正站在桌前，倾倒茶水，听到声音，才不紧不慢地放下茶壶，抬眸朝你们的方向看来。

“大小姐，早安。”卡瑟弯了弯眼睛。

他的视线从你的身上，移到你身旁的梁怀昱，淡淡地打了个招呼，“梁医生早。”

梁怀昱礼貌道：“卡瑟教授，早上好。”

语气十分疏离，甚至没什么音调的变化。

你敏锐地察觉到他们二人就差没把“不熟”写在脸上了。

“要进来喝杯茶吗？”卡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对着你的方向放置了杯碟。

你的体力值快要见底，便走进了凉亭。

在亭子里坐下的时候，你嗅到了茶的浓郁清香。

梁怀昱在你旁边坐下，卡瑟先给你倒了茶，然后才给他斟茶。

“恕我无礼，我刚刚听见了两位的对话。”卡瑟端着茶壶，冒着热气的茶水潺潺倒入梁怀昱的茶杯中，无意间溅出一滴，落在梁怀昱的手背上。

梁怀昱抬起眼眸，对上镜片底下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两人视线相碰，后者的眼神冰冷，不知道梁怀昱哪里惹到了他。

梁怀昱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动声色地擦去了手背上滚烫的水滴，然后便移开视线，看向你。

“是的。大小姐说想要向我学习射击。”

面前的茶水氤氲起雾，你垂眸看向荡开一圈圈涟漪的茶水水面，食指勾着茶杯杯柄，未触碰到杯壁，都能感觉到茶水的温度。

现在还不宜饮用。

“这样啊……”卡瑟放下茶壶，与托盘底碰撞发出轻响，“我以为大小姐深夜来藏书室找我，是想让我来教授大小姐新的课程。”

嗯？你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梁怀昱：“术业有专攻。我听说卡瑟教授比较擅长的是文学类专业？原来对于射击也有所涉猎。”

卡瑟：“射击吗？不算精通。不过如果是射箭，我很荣幸能成为大小姐的老师。”

你摸了摸下巴，看向卡瑟。

射箭的话，能更快地增强体魄。

梁怀昱轻咳了一声，将你的注意力拉回来，继续道：“这个时代，射箭在实战中已经被淘汰了，而且论携带方便和武器杀伤力，用于自保的话，还是用枪更好吧？”

卡瑟曲起食指，缓慢转动左手的红宝石戒指，盯着梁怀昱的眼睛微微眯起，而后又转向你。

“大小姐觉得呢？”他问。

顶着两人的目光，你选择：

【1.射箭。】

【2.射击。】

【3.全都要。（谨慎选择）】

第16章

你当然是全都要了。

既能自保，又能够增强体魄，何乐而不为呢？

在你说出这个答案后，两人的好感度突然下降。

梁怀昱的好感度波动比较大，降到了80。他性格敏感，你是知道的，所以你并不意外，只是突然眼前一黑，太阳穴隐隐作痛。

而卡瑟则降了1点，虽然只是1点，但他原先总共也没多少。

虽然没有像上次那样骤降到60点血量，出现鼻子出血，喉咙腥甜之类的难受症状，但两眼发黑，头疼的症状还是让你猝不及防，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茶水。

眼见茶水就要倒在你的身上，梁怀昱一时情急，不顾倾洒茶水的滚烫，迅速接住了掉落的茶杯，另一手掌心朝上，挡在你和洒落茶水之间，傻乎乎地去接洒出来的茶水。

卡瑟的第一反应是拉着你的手臂，将你拉开茶水倾洒的区域。

你身体发软，软瘫在卡瑟的怀里，嗅到他身上熟悉的冷香，少了那股奇异的甜味，冷冽得像是雪夜里的风，呼啸地卷过细碎的雪，吹进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里。

梁怀昱将茶杯放回了桌上，甩了甩手上的茶水，低头检查你有没有被茶水烫到。

“大小姐，你有没有被烫到？身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你的身体异样持续时间不长，做了几个深呼吸就恢复过来了，像是身体在适应血量的骤降。

卡瑟垂眸看着你，那双好看的眼睛也写满了担心，或者还有一些更复杂的情感，你看不懂。

你扶着卡瑟的手臂坐起身，掌心下的手臂肌肉十分结实，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你收回视线，看向梁怀昱的手——已经发红了。

“我没事，就是突然有点头晕。你的手是烫到了吗？”

梁怀昱的右手垂下，指尖颤抖，还有茶水滴落，见你问起，也只是摇了摇头，“不是很烫，我等会去处理一下就好。”

你皱起眉头，“烫伤还是得及时处理比较好。我和你一起回去……”

说罢，你就要站起来，并未注意到卡瑟眼神的黯淡。

梁怀昱阻止了你。

他向来把你放在第一位。

“我现在回去处理。”梁怀昱给你递了个安心的眼神，唇角微扬，“你很少出门，这次可能是一下子运动太多了，又受到了惊吓，所以身体还没适应。你再休息一下。”

正如梁怀昱所说的，以你现在的体力值，还真不一定能好好地陪他走回他的医务室。

梁怀昱站起身，对卡瑟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将眼里的锋芒压了下来。

“麻烦教授照顾大小姐了。”

卡瑟微笑应下，在他转过身后，笑容冷却。

你拿起垫在托盘两边的纯白毛巾，轻拭还在滴水的桌沿。

“抱歉，原本只是想请你们喝杯茶。”卡瑟按住了你的动作，接过你手里的毛巾，慢条斯理地用毛巾吸水。

你摇了摇头，“您哪里需要说抱歉，是我不小心打翻了茶杯，不关老师的事。”

卡瑟注意到你对他的称呼，垂下的眼睫轻颤，但是没有再纠正你，而是重新给你倒了一杯茶水，这回他把茶杯放到自己的面前。

他双指并拢，贴着杯壁，像是在测试茶水的温度。

你注意到茶水原先升起的白雾好像少了一些？

他端起茶杯，放回你的茶碟中，“可以入口了。”

你喝了一口茶水，和想象中的甘苦不同，它带着一点水果的清甜，又伴着茶香，像是在原先的茶水里加了蜂蜜，比一般的茶要更为甘甜。

“刚刚梁医生说，大小姐受到了惊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卡瑟问道。

你想起那个死掉的蝙蝠，心有余悸，“刚才我在林子里遇到了一只蝙蝠，好恐怖。”

卡瑟身体僵硬，放在桌上的手垂了下来，他的语气像是不敢相信的样子，忍不住复述你说的话：“……好恐怖？”

你说：“不过没关系，它已经被梁医生解决了。梁医生还找了专业团队过来，说不定要解剖看看它有没有带病菌之类的。”

卡瑟的好感度莫名其妙地又下降了1点。

区区1点，对你造成不了什么太大的影响。

“呵呵。”卡瑟的掌心攥紧成拳，似乎是不死心，又问你，“你不喜欢蝙蝠吗？”

你极快地皱了一下眉头，嘴角微微向下撇。

卡瑟盯着你的表情，没有错过你这个类似于厌恶的表情，许久未曾跳动的心脏突然刺痛了一下。

“……”你又见卡瑟的好感度掉了1点，仔细一想，该不会卡瑟很喜欢蝙蝠吧？你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要是别人在你面前说你喜欢的事物的坏话，你也会不高兴。

“也不是不喜欢，蝙蝠在卡通片里还是挺可爱的，哈哈。”你干笑了两声，“我就是有点害怕。”

卡瑟抿着唇，看向你的眼神十分复杂。

他意味深长地说：“作为温德兰庄园的主人，可不能害怕蝙蝠啊。”

你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没关系，等我以后学了射击和射箭，就不会害怕了。”

卡瑟挑了挑眉，“你是为了对付蝙蝠，才想学习这些的吗？”

他的心情好像平复了许多。

你双手撑在身后，微微仰头，从凉亭向外看，视线还是会被一部分穹顶所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