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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贻+番外(106)

作者:乘时 阅读记录


借着光亮,正好能避开脚下的水坑,方笑宜脚步一滞,随即快步走进了单元楼。

伞立在楼梯间,方笑宜开门进屋。

早上走得急,窗帘没拉开。月光透不进来,雨水闷声打在玻璃上,屋子里更是一片黑暗。方笑宜踢了高跟鞋,灯也没开,凭感觉走到窗前,“刷”地一声,拉开了窗帘。

月光打进来,房间里亮了许多。

往窗外看去,雨势依旧很大,连成雨幕,刚刚楼下那辆车,都看不见了。

转身离开了窗前,把自己扔进沙发里。

这个房子她打从工作就在这住,太熟悉了。房子不大,但一个人住也称得上温馨。可今晚,方笑宜感觉房子里像塞满了浸水的海绵,寒凉又压抑。

手机响,她看了眼屏幕,是曾霖。

大概十分钟前,他发了信息给她,问她有没有安全到家。方笑宜心里烦,没回。这不,电话就追来了。

“喂。”

“到家了吗?我看外面雨下的挺大。”

“嗯,到了。”

“没淋湿吧?”

听到淋湿这两字,方笑宜心里一跳。

雨这么大,如果不打伞,怎么可能不淋湿。

“没。”

“那好,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买好咖啡,要不下午肯定困了。”

曾霖的语气利透着两人仿佛熟悉又亲昵,方笑宜未置可否,甚至罕见地没有道谢。

“再见。”

挂了电话,曾霖挑了挑嘴角,笑了。

方笑宜不算热情,甚至连友好都称不上。

可这不是恰恰说明,无论她今晚是和谁有约,都并不开心。

手机把玩在手里,曾霖也看着自家窗外的雨幕。

没关系,来日方长。

之后的一周,北京像是进入了“梅雨季”,每天都在下雨。

方笑宜手里有两只新产品要成立运作,每天都忙到很晚,晚到赶不上末班地铁,只能打车。甚至有一天从公司出来已经后半夜了,曾霖不放心,硬是开车送她回了家。

连轴转了一周,说不累是假的。

但这一天,方笑宜还是起得很早。

新产品的第一场路演,很重要。全程都是她主讲,晚上还约了几个重要的买方一起吃饭,一天下来,一点都分心不得。

起床洗澡,化个淡妆,吹风机仔仔细细吹了头发。一头深栗色的长发,绕出一个个大卷——两年过去,腮边细碎的短发早就长长了,如今齐腰的卷发,平时松散地挽在脑后,重要的场合就自己吹出一些弧度,顺着光洁的额头波浪似的垂下来,女人味增添了不少。

白色真丝衬衣,灰色西裤,衬得整个人修长明快,门口穿鞋的时候,方笑宜犹豫了一下。

路演,一站就是一下午,晚上还要去吃饭,一天下来,很耗费体力。

但想了想,已经踩进平底皮鞋的脚,又重新踩进了高跟鞋里。

累就累吧,形象首先要过关。

最后在镜子里确认了下自己,方笑宜锁门离去。

上午把今天的交易安排好、最后演练了一下路演的内容,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搭曾霖的车赶去会场了。

路演曾霖也去,两个人一个是投资经理,一个是行业分析师,配合得倒也默契。

“吃饭了吗?”方笑宜一上车,曾霖便赶紧送上关心。

方笑宜还在看手中的材料,“还没。”

“一会到了丽斯酒店,先在楼下餐厅吃点东西再上会议大厅,我先打个电话预定好。”

“不用了”,方笑宜出言打断正一手开车一手翻通讯录的曾霖。

“我不饿,不是和你客气,早上吃得晚,一会路演完了直接吃晚饭吧。”

曾霖也不勉强,认真开车,不再打扰她,让方笑宜专注看材料。

掖在耳后的发丝垂下来,散在肩膀上,秀气的鼻子,微抿的嘴唇,盯着材料专注的神情,曾霖甚至觉得,红灯的时间太短了。

“一会还是我先讲,你答投资者问吗?”

方笑宜忽然抬头,撞上了曾霖直勾勾的眼睛。

但曾霖像是故意要宣示什么似的,眼神躲都没躲。

“可以。”

方笑宜点点头,“我大概每场四十分钟的时间,下半场快结束了我让安安提醒你,”

曾霖应了,继续扭头开车。

他不躲,是故意要让她知道他的心思;可她不躲,显然不是这个目的。

她偏要装作看不出他的心思。

有意思。

上半场进行得很顺利,观众反馈很多,收效也好。直到方笑宜在茶歇的间隙,感觉到小腹的一阵热流。

她心道不好,快步走到洗手间,果然。

难怪今天,她穿着高跟鞋,没站多久,都感觉格外累。

可能是这段时间太忙、太没有规律了,明明不应该是这个时间的。突如其来的“老朋友”打了方笑宜一个措手不及。好在包里有常备的卫生棉,发现的也及时,裤子没弄脏。快速处理了一下,赶在茶歇结束之前回到了路演现场。

下半场的路演开始。方笑宜站在台上依旧专业细致地介绍。可到底还是不一样,头顶的冷气呼呼地吹,忍着腿酸脚疼一直保持挺拔的站姿,没一会,方笑宜的小腹就开始隐隐坠痛。

日期提前了好久,她完全没防备,早上为了提神还喝了一杯冰咖啡……这下好了,都来找她算账来了。

小腹越来越坠,方笑宜额头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腰疼,腿也疼,此时穿的高跟鞋,对她而言不亚于是一种酷刑。

就这样咬着牙,硬是挺过了下半场的四十分钟,把全部内容讲完。曾霖应该是看出她不对劲了,马上开始了问答环节,让方笑宜得以到台下喘一口气。

问会场负责茶歇的工作人员要了热水,方笑宜忍着烫嘴喝进去。坐了一会,感觉稍微好些,但还是疼。

“晚上你别去了,我陪他们吃饭。”答完投资者问的曾霖走过来说。她在台上的时候,他就看出不对劲了,也大致猜到个一二。这又不像生病,可以带去医院检查,只能让她回去休息。

谁知方笑宜摇摇头,“没事,现在好多了。”

曾霖又劝了两句,但方笑宜很坚持。实在劝不动,只能妥协,”那一会跟我车走,别喝酒。”

车上,方笑宜靠在副驾驶,两手交叠捂在小腹上,看窗外穿梭不止的车流和人流。

她不经常痛经,但赶上一次就疼得厉害。之前有一次,是忙毕业论文的时候,每天黑白颠倒休息不好,疼得直冒虚汗。徐家奕本来是来接她出去吃晚饭的,看她疼成那样,哪还有吃饭的心思。不放她回宿舍,他又没有自己的房子,便直接把人拉去了酒店。

方笑宜疼得就快灵魂出窍了,也没扭捏,进房间,直接把自己放倒在床上,看徐家奕笨手笨脚地烧热水,给她捂被子,又去楼下超市买了红糖冲红糖水,结果因为没掌握好量,红糖放得太多,差点齁死……但这些办法,都赶不上他一双大手管用。他躺在她身边,一手支着头,另一只手探进被子里,覆在她的小腹上。隔着轻薄的布料,方笑宜甚至能感觉到他因为常年抓球手上微微刺人的茧,还有上面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热量……方笑宜就这样心无旁骛在他怀里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半夜。徐家奕也睡着了,但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躺着,手还搭在她的肚子上。

……

方笑宜甩甩头,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扭头问曾霖:“晚上金融市场部的汤总去吗?”

曾霖点点头,正好赶上红灯,便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想要给她把座椅靠背放倒,“别想了,睡一会吧,还得有一会才到。”

谁知方笑宜本来靠在椅子里,后背条件反射一样弹离了椅背,“不用了,我在车里睡不着。”

反应这么大,曾霖脸色一沉,但还是止住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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