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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槌(2)
作者:荆盼 阅读记录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两周。
“追我们妃妃的人有没有排到法国?”
他开口,嗓音磁性又明晰,久违的感觉。
在床上叫她妃,在床下喊她妃妃,颇有小情小调。
其实这不是真的小名,他们之间没有交换完整的名字。
就像她也只是知道他的名字有个“诚”字。
男人是诡计多端的动物,他气度不凡,为了保护名誉身份,不一定会说实话。
所以每当想与他讲话时,可以直接跳过喊人环节。
“当然。”
姜怡妃自顾自地将新客户的名片塞进名片包里,本支援由蔻蔻群泗儿洱弍捂九伊泗妻不紧不慢地抬眼,重新在后视镜里对上他深邃有神的眼睛,盛着碗春日清泉,好像他犯什么错都能把你胸口的怒气浇灭,中了蛊。
顿时来了兴致,她惬意地靠向椅背,拾他风衣上的腰带把玩着:“方才那位,特意从埃菲尔铁塔开飞机插队来见我,不像某人,有了我还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
昏暗的车内,后视镜下的缥碧络子轻轻动了动,他们的视线在干净的玻璃里糅合,定框成画,宛如一对说爱的情人。
葱白的手指一圈一圈缠绕着带子,女人的眸底泛着玩味的浅光。
“看这么清楚?”明知她做戏吃醋,宋聿诚并不排斥,耐着性子配合解释,“是朋友。”
说完,他滑动滚轮,火苗窜出来,在指尖跃动须臾,再次扣上盖子。
宋聿诚看到后座的女人抽出缠绕的长布料,在两手间拉直,摇摇头,嘴唇上扬,轻吐:“我不感兴趣。”
灰色衬衫勾勒出漂亮的曲线,一个坐直抬头,拉衣带的姿势变得不可言说起来,要绑住他处刑似的。
他猜她平时是位有话语权的高级白领,气质清雅端庄,下属们会很听话。
可他比较喜欢主动权在自己手里。
宋聿诚勾唇轻笑,推门下车。
暗黄的顶灯随着车门开合的频率,同样进行了两次闪动,仿佛匿在暗处的眼睛,静悄悄地观察车里的景象。
与世隔绝的隐士沿着幽径走出来,拥她入怀。
姜怡妃索性抬手绕过他颈后,动了动,将他当舒服的靠垫。
“那你对谁感兴趣?”宋聿诚抽走她手上的带子,自然地环住她的腰,“蓝眼睛的欧美人?”
她很喜欢他的手,指节修长,白净又柔软,解衣时常常单手拨开衬衫上的纽扣,慢条斯理,干再荒诞的事始终保持优雅。
“秀场上行走的荷尔蒙基本都是欧美人,哪个姑娘不喜欢,有缘找到对眼的话,我倒是想试试......”姜怡妃向后伸手卷住在腰窝上摩挲的一根手指,盯着他的眼睛开玩笑道,“是不是真和片儿里一样——”拖长尾音,缓缓张开唇瓣,皓白的牙齿轻擦粉色舌尖,比了个口型,让他意会。
很多时候,她享受自己单独在他面前立的新人设,不说有几分是真实的自己,但可以放开胆子,说些平常拘束着的话,轻松自在,不用负责。
宋聿诚一顿,笑了笑,眸光渐暗,像临近入夜的海面。
“原来是嫌我分量小了...”他接受女人嘴里顽皮的挑衅,手掌沿着她的纤.背滑上去,用点劲儿摁了摁,让她倒在他肩上,方便凑近她的耳朵,故意压住嗓说,“那妃今天努努力把剩下的部分也坐进去好不好?”
他叫了妃。
姜怡妃愣神半秒,心跳猛地加快,想做次深呼吸平复心绪,却一大口吸满了他脖颈上的香水味,恍如白兰地酒香融进深林的味道,醉人心魄,倏然迷失方向。
不知何时他挑开她衬衫末端的一颗纽扣。
凉意钻入罅隙。
弯曲的指关节有意无意刮着里面的肌肤,蔓延细密的痒。
“在这儿......到底。”
宋聿诚收起暗味手势,将她紧紧禁锢入怀,亲吻她粉红的耳垂。
P2停车场的感应灯熄灭了几盏,四周暗蒙蒙,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经过,会不会看过来。
姜怡妃攥住他肩膀上的衬衫衣料,呼吸乱了。
密不可分地贴近,能清楚感受到他稳如泰山,但是她萌生出疯狂的想法:
今天应该穿裙子。
第2章 春潮
他们今天都穿了衬衫,一黑一灰叠在一起,宋聿诚的高大身型将姜怡妃融进怀里,车内静谧,光线浑浊,呼吸声格外清晰,除了黑色已然分辨不出深浅。
姜怡妃难忍地说:“我穿的裤子,不方便。”
她推搡着从他身上起来,宋聿诚得空细细打量着。
灰衬衫衣领上别着对精致袖珍的钻石珍珠,长发用素雅的木簪盘在脑后,中西合并的造型,古典又不刻板。
“不方便什么?”宋聿诚伸出指尖帮她摆正领子上珍珠的位置,掀眼望上去,嗓音里混着不那么令人讨厌的狡黠,反而加重了浓稠的气氛。
“......”
姜怡妃柳叶眉轻蹙,有点儿像无声地娇嗔。
本就只想逗逗,但看她一身正装,雅静的脸上又是半幅意乱情迷的模样,宋聿诚心底涌上阴暗的潮水,试图冲垮海岸。
他喉头微滚,不急不躁地捏了下她的腰:“大白天儿叫你下来你就下来,不怕我真在车上把你做了?”
姜怡妃对他的说法存异,她来见他不是因为他的邀请,而是她想。
当然她也可以无视那条消息直接放鸽子。
可她今天就是想。
有种偶遇带来的惊喜,大脑分泌出了多巴胺,而她现在渴望更多。
姜怡妃伸出两根并住的手指,支起男人的下巴,招惹道:“可我们见面除了这个,还能做什么?”
男人嘛,勾勾手指——
下一秒,宽大的风衣裹挟着清冽的味道笼罩住她,视野暗下去。
时间仿佛暂停半秒,紧接着有跑车路过,发动机怒吼的轰鸣声如落雷般回荡在耳畔,唇上贴近一片柔软。
宋聿诚扣住她的后颈,吻得越来越温柔,像是在抚慰她被惊吓到的心。
肩膀上的黑色外套蔓延着逶迤的褶皱,有深有浅地动着,如夜风吹动茂盛的绿叶,发出沙沙声。
姜怡妃闭上眼睛,双手攥紧他的衣襟,势均力敌地回吻。
头上发簪脱落,“噼啪”地落在座位底下。
黑发如墨般垂散在纤背上,沾了宋聿诚一手粘稠。
他眯了眯眼,埋进她的肩窝吸气,心头有些餍足:“今天的头发真好闻。”
姜怡妃解开他的衬衫上的两颗纽扣,手指一把揪住略硬的领子,让他继续。
男人轻笑,唇瓣即将相碰时,突然吐气:“宝贝儿——”
嗓音亲昵又低醇,在耳畔回响,逐渐空灵飘渺。
脑海徒然闪过一张阴森的脸,如从海底爬出来的鬼魅,扯唇对她冷笑。
胸口瞬间被冰川砸中,冷彻透骨的海水湮没了身体,整个人僵硬无比。
姜怡妃皱眉,拉回理智,一把推开凑上来的男人。
“我告诉过你我的规则。”
不准喊她宝贝。
她直直地坐着,用力按住他的肩膀,刚才的热情一去不复返。
眼睛里不知何时多了层寒冰。
宋聿诚被强制抵在椅背里,后知后觉自己犯了什么错。
很奇怪的规定,甚至不是一个脏词。
虽然有些懵,但他更对自己情不自禁说出了那么亲昵的称呼感到诧异,有点像与生俱来的劣根性忽然显现,没有关好阀门。
“抱歉。”宋聿诚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偏头请求道,“饶我一次?”
膝上人的目光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愁,转瞬即逝。
姜怡妃压抑住情绪,恢复笑容:“念是初犯,今天罚你自己解决。”
她的微笑中带着一份距离感,言辞简洁而轻快,每一个字都如同雕刻出来的,仿佛是在控制着每一个音节的节奏,不想被人发现异样。
宋聿诚是个敏锐的人,可他无心去触及别人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