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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婚迟早要离(60)
作者:烟二 阅读记录
跟一群男同事异地出差的好处就是,可以理所当然住单间,就在庄青裁探身去挑选房间时,身后的动静惹得四人接连回头:是镇长王祥云亲自领着几位参加过开幕仪式的熟面孔办理入住,
其中,居然还有个冷着张脸的温皓白。
分心应付着滔滔不绝的王镇长,他看她的目光,倒是比上午稍有收敛。
那家伙怎么也……
仔细想想,庄青裁似乎又不觉得很意外了,只是暗忖,“知道了”这三个字在温皓白的字典里可以衍生出无数种意思,而刚才发给她的那句,隐藏含义则是:我这就来。
随便吧。
贵客驾到,广电中心一行人很识趣地退到一旁。
庄青裁不想在这种场合与他扯上关系,只能低头佯装检查行李,却在丈夫走过身边时,被一股熟悉的冷松香倏地笼罩--温皓白“随手”将外套搭在她的肩上,外加淡淡一句:“穿着。”
庄青裁愕然抬眼。
不止是她。
是所有人。
所有人都愕然抬眼,打量着这对不该有任何交集的年轻男女,企图挖出一点可供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花边新闻。
接收到妻子通过眼神传递来的“露馅你就完蛋了”,温皓白及时将已经到嘴边的关切咽了下去,改口道:“注意影响。”
顺势,又剜了眼身侧:那个大堂经理趁她弯腰填表时一览春/光,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庄青裁浑然不知,只琢磨着,自己身上这条一百二十八还包邮的礼服裙布料并不算少,该遮的地方都遮着,哪里影响到其他人了?
在家明示她穿吊带睡裙,在外穿条礼服裙都要管着,哪有这种道理……
这几日的郁结还没消,庄青裁越看丈夫越觉得不顺眼,又不好发作,便暗自握紧拳头、用指甲抠着掌心。
听温大总裁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王祥云一行的表情也很复杂,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茬。好在,付聪是个会维护上司的,马上笑着说了句“我们温总家风甚严”,勉强打了圆场。
旁人也都陪笑,顺势或真或假地奉承了几句。
庄青裁没法在这种场合施展“训夫之道”,只能裹紧温皓白的外套,眉眼低垂,冲他轻声道一声:“谢谢温总,回头我把衣服还给您”。
*
揣着一颗怦怦直跳的心脏来到房间,庄青裁放好行李,卸了妆发,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一身日常套裙。
随后,她便对着温皓白那件高定西装愣神。
直到手机开始震动。
似是担心电话再度被挂断,温皓白这次选择了直接发消息,问她什么时候把外套还给他,还“贴心”地附上了自己的房间号。
望着那件被强塞过来的西装,庄青裁此刻愈发笃定:这就是一个专门用来捕获她的陷阱。
一旦进了温皓白的房间,免不了就要亲热,而现在的她,根本不想再和他有任何肢体接触。
要不,就装作没看见消息……
短暂的沉默后,屏幕再度亮起。
温皓白:你要是不过来,那我就去你那儿了。
温皓白:房号是8286,对吧。
连这都打听清楚了……
根本躲不过。
庄青裁认命地叹了口气,抱起那件西装外套,起身向外走。
悠然山庄有一部分房型自带户外泡池,为了保护客人隐私,这一片的建筑物都只有一层。
温皓白的房间在8888,沿着走廊绕过几个弯,庄青裁终于寻到准确位置。
做了个深呼吸,抬手敲门。
很快,房门从内打开,不等她有所反应,便被在玄关处等候多时的男人一把拖拽进去,抵在墙上。
积攒多日的思念具象化为冲动。
用身体作为枷锁,温皓白禁锢住她,不容分说地吻下来……
热息铺天盖地,几近于疯狂地索取令庄青裁头晕目眩,溃不成军,怀中西装落在脚边,也无人搭理。
趁双腿发软前,她用仅存的力气咬了那家伙一口。
顺势,双手死命抵开对方。
温皓白不由微怔。
盯着怀里神情厌恶的女人许久,他缓缓舔掉唇角的血珠:“这么久未见,温太太就是这样‘思念’丈夫的?”
已经不算揶揄了。
语气中带着直冲云霄的怨念。
避开那道恨不得立刻将自己生吞活剥的目光,庄青裁后背紧贴墙壁,努力平复喘息,声音快要低到泥土里:“温皓白,我反悔了,我……我要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进屋之后,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拒亲近,已然叫温皓白瞧出些许端倪,又亲耳听到这般“划清界限”的说辞……
他的心猛地沉下去。
离开玲珑华府时还那样要好--发生了什么?
想不出惨遭冷落的原因、也无法自省,强压着心头乱窜的火,温皓白一只手撑住墙壁制造出小小的包围圈,另一只手捏住庄青裁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鼻息滚烫,声音却冷得像裹了层冰渣子:“理由?”
庄青裁的下唇被咬出浅浅的一道痕迹:“我可以不问你的过去,你的将来,接受这段短暂的亲密关系,但我不接受……”
她加重语气:“和别人分享这种亲密。”
回房间卸妆时,庄青裁重新打理过头发,眼下只用鲨鱼夹简单挽了个发髻,额两侧散落着缕缕碎发,倔强中透着几分易碎感。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但最可怕的,还是面前如同松柏般挺立的男人。
温皓白眯起眼,似是忍耐到极限:“你们主持人说话,非得加段开场白吗?”
见她愣怔,又冷声催促:“有话直说。”
哑了几秒钟,庄青裁决定不再绕圈子:“昨晚我回家的时候碰见了席小姐,她让我把领带转交给你。”
“领带?”
“嗯。”
“什么领带?”
“一条蓝橙相间的男士领带。”她搜肠刮肚找到个自认为还算恰当的形容词,“花里胡哨、骚气外露的。”
温皓白眉峰一扬:“席初晚让你把那条花里胡哨的、骚……咳,骚气外露的男士领带--给我?”
庄青裁点点头:“是啊,说是不小心落在家里了。”
复又强调:“她家。”
脑海中零零散散的线索拼凑出真相,温皓白试探着问:“所以,你是觉得我在席初晚家里待过?”
她不说话。
算是默认。
被妻子拆穿--暂时不好说拆穿吧,质疑,被妻子质疑,庄青裁想,是个男人应该都是会生气的。
谁料,温皓白的神情却渐渐变得柔和,用指腹轻轻碾着庄青裁瘦削的下巴:“你是在吃醋吗?”
她知道,这不是“吃醋”。
也绝对不能用“吃醋”这样轻描淡写的字眼一笔带过。
对温皓白而言、对他身处的那个圈子里的人来说或许稀松平常,但对她而言,已经触碰到了最后的底线。
别扭地将脸转开,庄青裁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以为这种关系,嗯,是一对一的,我从来没想过,原来你还……”
还有别人“跟”着。
算是彻底明白过来的温皓白轻笑一声,扯回她的思绪:“以前没想过,以后也不必想。”
没咂摸明白这话的意思,庄青裁长睫一垂,小声抱怨:“你让我有话直说,自己却拐弯抹角。”
温皓白俯身,故意去寻她的视线,声音里揉进少有的几分温柔:“没有过去,没有将来,自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够了吗,还要我怎样直说?”
庄青裁讷讷出声:“什么叫只有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