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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提起,乔颂终于想了起来。
那时候肖恪带着她看房,确实碰到了一对才结婚的新婚夫妻。
非常有缘分的是,他们还相遇了三次。
“你都有宝宝啦?”乔颂目光下移,放在她隆起的腹部上,“恭喜恭喜呀。”
郭芸笑着点头:“才五个月,哎,你们最后买哪里啦?”
乔颂正要借口遁走时,肖恪走出包厢,往这边走来,她背对着他,还是郭芸见到他,惊喜地说道:“原来你老公也在这啊。”
另一边,江肃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了乔颂,兴冲冲地加快步伐。
演了一天冷酷江总,真心烦了,他也想趁机跟她说两句话充充电。
还没靠近,他听了这话顿时愣住。
过去了好几年郭芸之所以还能认出乔颂跟肖恪,纯粹是因为这两口子容貌太过出色,而且前后能在三个楼盘碰到,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郭芸十分高兴地说:“你们当时不也很喜欢花山郡的房子吗?我还以为咱们能当邻居呢。”
肖恪其实也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只是在她提到“你老公”“花山郡”这样的字眼时,挥开了记忆的那层薄雾,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乔颂身旁,客气地对郭芸点头:“你好。”
接着他又偏头看了乔颂一眼,用眼神安抚她,显然他也清楚目前的局面处理不当可能会带来哪些麻烦。
不过没有关系,这并不是什么棘手的问题。
而同时江肃的目光太强烈。
乔颂下意识地抬头看他。
比起刚重逢时,他显然更沉得住气了,尽管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吓人,周身都散发着低气压,但他还是硬生生地逼着自己停下了脚步。
他只是茫然而又惊愕地盯着她。
老公、花山郡,这几个字砸得他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他脑海里有个荒谬至极的猜测,肖恪该不会不只是前任,还是前夫吧?
“……”
乔颂对着他暗示般摇了摇头。
别过来,别过来。
肖恪余光一直注意着乔颂的反应,发现她一心二用在安抚江肃后,艰难地移开视线,就怕打破平静的人不是江肃而是他。
今天是索飞做东,可能还有其他员工会来,如果不速战速决,一旦被人撞见再添油加醋地转述,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乔颂冷静地权衡了几秒,抢在郭芸开口之前,轻声笑道:“我们没有结婚,现在是同事关系啦。”
郭芸愣住,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不禁面露尴尬之色。
这便是乔颂并没有第一时间说明的原因。
眼前这位女士没有任何的恶意,相反如此和善热情,让她一下就记起了当时看房难受时她递来的一颗巧克力。
如果不是肖恪跟江肃都过来了,她不会让曾经与她萍水相逢,而今又意外相遇的人尴尬。
“恭喜你呀,”乔颂轻声细语地道贺,“都已经当妈妈了。”
郭芸神色恢复寻常,笑道:“多谢啦!”
肖恪跟乔颂也有足够的默契,恰到好处地结束了这场寒暄,“不好意思,我们还有点事没忙完,下次有机会再聊。”
说完后他又看向乔颂,将她全部的注意力拉拽回来,“走吧?”
郭芸很快释然,他们虽然有缘分,但毕竟只是陌生人,不需要对别人的生活有过多的好奇心,于是冲他们挥了挥手,自在地道别,“好,再见~今天碰到你们真开心。”
这一场意外相遇,总共也就不过三四分钟,它很符合不太熟的人的社交距离。
乔颂松了一口气,跟肖恪转身往包厢所在的位置走去。
郭芸也准备下楼离开,跟江肃擦肩而过时,她好奇地打量了他好几眼。
江肃还一脸木然地站在原地,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乔颂走出几步后,放慢步子不由自主地回了头。
有的时候人就是很奇怪,她知道江肃的脾气有多冲动暴烈,如果刚才他不管不顾地冲上来质问,虽然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她也一定会烦躁会头疼。可他居然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一点儿都不聪明,却好像已经猜到了所有。
她丝毫不意外江肃的强硬,但她会为他的虚弱而困惑。
这实在太陌生了也太罕见了。
不是死皮赖脸的示弱,而是仿佛被打倒了一样,真正虚弱到不堪一击。
江肃对上了她的目光。
他担心自己扭曲的表情会吓到她,僵硬地扯了扯唇角。
——被放弃并且死守在原地的人最想要的是什么?
是她的回头。
肖恪眼眸一暗,垂在身侧的手无措地颤抖,收紧成拳,仿佛要将这逐渐失控的情绪捏碎。
三人在一个公司里朝夕相对,这样的环境时刻都在倾轧本就为数不多的理智。
江肃是,肖恪也是,谁也躲不掉被妒意所控。
踏进包厢,气氛热闹,乔颂跟另一个秘书坐在一起,肖恪也入座,索飞的项目负责人探头看了一眼:“江总去哪了呢?”
正要给江肃打电话时,他推门进来。
索飞的人虽然跟他接触不多,但几次下来也大概了解他的行事风格,跟他姐姐江缘截然不同,他不擅交际,话少却直来直去,跟这样的人谈公事可以,想发展私下交情那绝无可能。
他不喝酒,自然也没人敢劝酒,少了推杯换盏这一环节,有他在的饭局总是很清静。
就连索飞的秘书都悄悄跟乔颂说,太喜欢江肃这样的合作方了。
江肃喜怒难辨,入座后麻木地接过热毛巾擦手,肖恪坐在他身旁,两人虽然一个面露淡淡笑意,一个神情冷峻,但仔细研究就会发现他们现在情绪都有些糟糕。
在座的都开了一下午的会议,头晕脑胀,谁也顾不上去揣摩谁的情绪。
服务员陆陆续续地送上菜来。
孙秘书给乔颂倒果汁时小小声说:“这就是秀色可餐吧。”
乔颂抿了抿唇,以气息音回:“那咱们多吃两碗饭。”
…
对江肃跟肖恪来说,在知道了对方跟乔颂的关系之后,工作这件事也变得难以忍受。往常还能装作平心静气的模样,廊道上的那一出就是卡在喉咙里的一根刺,这顿饭也心不在焉、没滋没味,江肃心烦意乱地刻意拉开跟肖恪的距离时,一不小心撞倒了手边的杯子,随着清脆的声响,一地碎片。
江肃最先捕捉到的永远是乔颂投来的目光,鬼使神差地竟然弯了腰,在其他人都已经动起来时,他捡起了他脚边的那玻璃片,边缘有细碎的玻璃渣刺进了他的指头里,冒出血珠。
“江总,你别碰!”
“服务员——服务员——”
“快把碎玻璃清理干净——”
“江总,你没事吧??”
肖恪倒是稳稳地坐着,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了擦杯子撞倒时溅到他手背上的果汁。
黏稠又恶心。
在乔颂也跟着起身的那一刻,江肃突然就明白过来了,原来暴怒跟拳头真的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所以他在寒风中等那么久,她会心软地带他去便利店吃饭。
所以刚才在廊道时他站着不动,她才会回一次头。
既然有一次,那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
原本对这闹剧漠然的肖恪余光瞥见乔颂那边的动静,他立刻起身,沉静地制止了她,“别过来,这里都是玻璃渣,当心扎进鞋底。”
说完后,肖恪这一秒又成为了细致又耐心的总助,不由分说拽起江肃的手,在对方反应不及时,他快速抽了张纸巾死死地按住江肃冒着血珠的伤口。
他自然也看到了还扎在肉里的碎渣。
下手又快又狠。
越按越痛。
越扎越深。
江肃的目光似淬了冰般,锐利凶狠地瞥他一眼。
肖恪丝毫没有避让,语调平稳而温和地询问:“江总,好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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