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小丽摇了摇头，“他不是控制者，他是和我们一样被控制的人。”

林文韬居然不是控制者，是被控制的那一个？

李瑞阳觉得林夏这个小姑娘真的是太妙了。

“控制他的是个女人吗？”李瑞阳接着问。

阿军曾说过组织里有个女人控制了他和另外一个男人。这另外一个男生，说的就是林文韬。

而林文韬在弃保潜逃之前，原本是计划是找许泰的。

林夏曾说过，许泰的江南皮革集团曾有过严重的资金问题，但现在已经解决了。

许泰解决资金问题的方法很值得研究，他究竟是用什么手段扭转了他的父亲～江南皮革厂的创始人都没法扭转的局面的呢？

而从警局走出去的林夏不知道这一切。她猜测的事情基本上都成真了，刘野刘娟兄妹俩的堂伯父一家都搬家了，没有街坊邻居知道他们搬哪里去了。

社区的资料由于是多年前的，并没有录入电脑系统里，到现在为止，纸质的文件已经丢失了很多，社区人员说尽量去找纸质文件，林夏没有阻止，她已经预料了结果了。

只有警局的资料，李瑞阳已经留存了。

从现在的局面来看，刘野已经成功的成为了程谨之和程锦瑟的儿子了。

而明珠，居然从网络上挖到了程谨之的照片。

程谨之，和刘野刘娟兄妹俩的妈妈程锦华，是嫡亲的但不在一个户口本上的亲兄妹。

刘野刘娟是程谨之的亲外甥，外甥肖舅。

第398章 程母

对面坐着的，是程谨之的母亲，也是程锦华的生母。

林夏他们现在所处的，是县里的一家养老院，程谨之的母亲就住在这里。

因为林夏他们是突如其来的，所以亲眼见到了她在养老院里真实的生活。

别不相信，大部分的养老院也是有歧视等级的，像程母这样没有儿女的，就排在歧视链的最底层，是属于看护们视心情而决定洗不洗澡换不换衣服的。

幸好，年届七十三的程母并没有老年痴呆，但长时间居住在养老院，可能一周也说不上一句话，她已经不太能正常的思考和对话了。

看不下去的明珠挽起袖子，给程母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干净净，不好意思的护工这才过来帮忙。

林夏和阿策则趁这个机会，将程母的东西理了一遍。当然，值钱的东西肯定是没有了，不过林夏他们不是为这个来的。

明珠找到了程谨之的照片，还找到了属于程谨之的一个QQ空间，根据里面的照片和动态，明珠找到了程谨之的资料，通过程谨之的资料，找到了他的家庭信息。

程谨之有个妹妹，在三岁的时候过继给了他家条件更好的一辈子没有生育的堂伯父，这个被过继的妹妹就是程锦华。

如今，老一辈已经只剩程母一个人了。

阿策的心里百味陈杂，眼前的这个老人，有可能就是他的亲奶奶。

明珠花了很长的时间跟程母亲近，一直到程母能开始断断续续的说话。

而林夏捂着鼻子，从一堆快要起霉的衣服里，找到了一个牛皮纸的大信封。

大信封里有一些老照片，也有一些书信，还有两份合同副本。一份是和养老院签订的养老协议，一份是和本地的一个法律事务所签订的委托协议。

阿策沉默的翻开协议，好半天才对林夏说：“这个签名，是我妈写的。”

林夏拿过去一看，娟秀的字体，签的是程锦华的名字。

林夏很肯定的说：“不管当年的真相是什么，至少能确定，伯母一点都不恨程谨之。”

何止不恨，程锦瑟回国后，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她在贴钱、贴时间、费心费力的照顾程谨之的妹妹程锦华，之后又在照顾程谨之的母亲，并且为程母考虑到了养老的方方面面。

这是因为爱吧？或者是因为愧疚？

林夏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跨国电话，电话那头是关雅。

“林夏，你怎么这么快就回国啦？”关雅在电话那头亲昵的埋怨：“我还想找你一起逛街啦。”

“逛街？”林夏也用同样的亲昵的口吻调侃她：“你还需要逛街吗？不是都由柜姐打包送给你挑吗？”

电话那头咯咯咯的笑：“哪有，一般我都是对柜姐说这个和那个不要，其他的都打包。”

两个人在电话里宛如相识多年的姐妹淘一样聊了一会，直到关雅问：“那个刘野是你的人啊？”

“是我的朋友。”林夏用轻松的口吻谨慎的回，“不过以后不是了。”然后她埋怨：“你大哥这个人真的太讨厌了。”

“他那是喜欢你。”关雅笑着说。

“我谢谢他，还是离我远一点吧。”林夏赶紧撇清关系，“他这个人阴晴不定，做事随心所欲，没有是非约束，我害怕。”

“林夏，我怎么这么喜欢你，”那头关雅说，“你把我大哥看得透透的。唉，你真是太聪明了。难怪我大哥惦记着娶你回家帮他管理关家呢。”

“哎呀，阿雅，你不会上当吧。”林夏说：“我觉得他是故意在用我吸引住敌人的火力吧。”

“我要是你，就自己参与管理去，现在这个年代，女孩子跟男孩子一样有继承权。你看李富真，再看何超琼……”林夏说：“只要给你一个机会，你一定比她们做得更好。”

“哎呀，这多累啊，”关雅说：“我就想逛逛街购购物，不想太费心。”

你来我往话过三巡又三巡，然后她才说明自己的真正来意：“奶奶让我联系你，想要一份有关刘野的资料。”

林夏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关奶奶送给林夏的那个细长的盒子里，是一对小小的玉坠，价值不菲，但也没有任何机关，是属于送给晚辈的比较昂贵的礼物，林夏想象不到这个东西有需要将两个工作人员支开的必要。

整个关家的所有人都奇奇怪怪的。

林夏接到的第二个电话来自林武略，他要请林夏一起吃饭，顺便聊聊心里话，林夏和他约好了时间。

林夏接到的第三个电话来自郑有良，他有上次林夏要知道的消息。

林夏一直想知道，张洪涛是通过谁，通过什么办法，让佘静怀上了林三爷爷的孩子，更想知道为什么郑芬芬会生下林三爷爷的孩子小杰。

林夏和他们都约好了时间。而明珠也已经完成了和程母的交流沟通。

林夏进去入程母所住的单间的时候，正好听到了阿策很轻很轻的喊了一声：“奶奶。”

看样子阿策没有抵抗的接受了自己的身份，这很好，没有自我怀疑或者自我否定，这才是健康的。

每一个人来自哪里是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永远是你将去往哪里。你没法选择你的出身，但你可以选择让你的孩子为她的出身而骄傲。

你要做你自己，永远为了做一个更好的自己而努力，任何年龄阶段都一样。

程母不认识程锦瑟，但程谨之早就已经死了，死在新加坡，当年是程母两夫妻一起去将程谨之的遗体火化带回国的。

按照时间推断，程谨之在程锦瑟带着阿策回国之前就死了，那时候阿策应该正好满三岁。

死因是自杀。

程谨之死在新加坡胡姬花盛开的时节，在新加坡的一处寓所里，在自杀违法的新加坡，他先是服下了超量的安眠药，然后在药效还没开始之前，用黑色的塑料袋套住了自己的脑袋。他求死的决心是如此的坚定，坚定到又用胶带将自己头上的塑料袋乱七八糟的缠了个结结实实。

好像是生怕自己命大不死一样。

这些都有当年新加坡警方出具的报告为证。

林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阿策。

当年的程锦瑟明媒正娶的和上官年华结了婚，她生下了两个孩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一对双胞胎，那就是关礼和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