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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是踉跄的脚步声,岑尤佳手握紧,指甲陷进肉里,疼痛让她更加清醒。
盯着那门缝,岑尤佳看到一个黑影越走越近,零零碎碎的一串钥匙晃得直作响。
“小郭。”
是赵广志的声音!
岑尤佳瞪大眼睛,整个人不由得发抖,紧攥着掌心,指甲陷得更深了。
随即,那串钥匙掉在地上,哗啦一声,又被人捡起。
门缝里,是两双鞋,两个人。
“你叫我什么?”郭鸣打着酒嗝,伸手指着赵广志,“我说了多、多少次!你是个臭打工的——”
“郭经理,您这是又喝多了。”赵广志侧身挡在门前,把那串钥匙递还给郭鸣。
听到满意的称呼,郭鸣哼笑着接过钥匙:“你懂什么,我天天得见客户,喝酒就是谈生意……跟你说了也不懂。”
赵广志赔着笑脸,递上烟说:“当然,郭经理每天都忙得厉害,这个我知道的,水站这边也没什么事,我一个人忙得过来。”
郭鸣一身酒气的打量着他,嘲笑道:“我看你真是狗腿子,我堂哥让你看着这水站,你比狗还殷勤!这两天休息,你还不闲着,我看你天天忙什么?”
说着,郭鸣就要推开赵广志开门。
岑尤佳听着两人的对话,奋力移动着身体,顾不得地上的潮湿,连滚几圈后,这才撞上门板,可方向没把握好,只有脚能踢到门。
“里面什么声音?!”
郭鸣站在门口,质问赵广志:“你是不是带人回来了?你胆子还挺大!可算让我抓着你的把柄了,我看看你老相好——”
“郭经理,您真能说笑,我这六十的老头子了,半截身子都进土了,哪还有什么老相好,”赵广志不慌不乱的让开,“昨天有一只大耗子进去了,我想着今天想办法抓住它……”
一听这话,郭鸣找钥匙的手停下,忍不住‘啧’声道:“妈的,老子最怕耗子了,你抓紧把耗子逮了!”
突然,门板晃动了两下,门内发出咚咚的撞击声。
郭鸣吓得后退两步,低骂道:“这什么耗子啊?!”
赵广志笑着说:“我当时看见那尾巴有二三十公分长,大概这么大……”
“行了、行了,瞎比划什么!”
郭鸣没好气的摆手,拿着钥匙直接走了。
“郭经理,小心路滑,慢点啊——”
听到那人走远,岑尤佳知道自己错过了一次机会。
钥匙插进锁眼的声音提醒着她,岑尤佳赶忙朝一旁躲去。
漆黑的房间顿时涌进光线,岑尤佳这才看清这房间的布局。
满屋的饮用水水桶,空的水桶垒在一起,已经垒到了天花板上,而剩下灌满水的水桶不算整齐的摆放在一起,少说有几十桶。
不知是哪一个水桶破裂,水撒了一地,她身上的水渍就是在水泥地上滚爬时沾到的。
赵广志走过来,拎着岑尤佳毛衣的领口,“别着急,你爸就快找到这里了。”
岑尤佳呜咽着想要挣开他的手,但四肢软瘫,根本用不上力气,急得眼圈泛红,死死地盯着赵广志。
“别着急,别着急。”
赵广志嘴上慢声细语的说着,却单手拎起岑尤佳,将她拖到几排水桶后面,甩到墙角说:“我也不想早早就弄死你,好侄女,老实点。”
“唔——唔!”
岑尤佳扑倒在地上,两只手用上全身的力气,紧紧抓住赵广志的左脚。
赵广志皱了下眉头,直接抬起右脚猛地踩向岑尤佳的手,随后直接蹲下来给了她一巴掌。
脸上火辣辣的痛感刺激着岑尤佳被药物控制的神经。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也确实可惜了,”赵广志冷笑着起身,拖着有几分跛的左脚,走到门口说,“二十几年前,岑正义为了还没出生的你不惜举报我,那我就让他再感受一次。”
岑尤佳靠在满是霉渍的墙上,好似没了力气似的瘫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赵广志离开。
老旧的门锁要转三圈半才能锁上。
听到赵广志离开的脚步声,岑尤佳这才抬起手,用力蹭着脸上的毛巾。
无力的手指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扯掉那勒住嘴巴的毛巾,若不是刚才赵广志那一巴掌打歪了这毛巾,岑尤佳不会有机会扯开。
只是扯掉毛巾的动作,就已经让岑尤佳气喘吁吁,双手垂落在身前,手腕上那根尼龙绑带勒红了细嫩的皮肤。
听到卷帘门降下,可门缝里还有光线,说明赵广志没有关灯,只是临时离开一会儿。
岑尤佳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心里默数着时间,大概休息了两分钟,手臂才有力气再次抬起,一鼓作气撕掉嘴巴上的胶带,大口呼吸着房间里潮湿的空气。
「嘀嗒——嘀嗒——」
安静的房间里,滴滴答答的水声格外明显,似乎离她很近。
岑尤佳借着门缝里的光,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水桶。
确定了水声的方向,岑尤佳奋力挪动着身子,白色的毛衣在地上滚爬后变得泥泞不堪。
突然,有水滴在额头上。
岑尤佳顺着那水滴摸索,终于摸到源头,尽管不能完全看清,但她可以确定是垒在第三层的那桶水桶身裂了。
岑尤佳站不起来,只能跪在地上去接那流出来的饮用水。
所有迷药都有药效时间,她是被迫吸入口鼻,即便现在干呕也无济于事,但可以喝水加速稀释身体里的迷药成分。
滴滴答答的水根本不够,岑尤佳强撑着身子挨个水桶检查,灌装好的水桶全都封了口,她手指用不上力气,扣也扣不开,干脆去那堆空水桶里找。
房间里光线昏暗,一个不小心就将空水桶撞倒。
轰隆声过后,岑尤佳跪在地上检查每一个空水桶,果然有几桶有几指高的余水。
岑尤佳抱起水桶,尽管心里有障碍,但还是闭着眼睛仰头喝尽。
“咳、咳咳——”
连呛几口后,岑尤佳根本不敢细品那水里的味道,总之就是沉水、杂质、潮湿……
接连喝了好多,岑尤佳捂着嘴差点儿呕吐出来,整个人躺在地上,岑尤佳忍着反胃的感觉,这才没吐出来。
胃里翻腾,头痛欲裂,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睁着眼睛,眼前的天花板像是在旋转。
晕眩中又昏睡过去,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岑尤佳忽然惊醒。
下意识先看向门口,门缝那道光还亮着,门外没有脚步声,赵广志还没回来。
岑尤佳两只手腕被勒的生疼,不自觉动了动,发觉自己好像恢复了几成力气。
侧身挣扎着起身,竟发现身体比之前轻了许多,脚下没有发软,除了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
眼看恢复了一些体力,岑尤佳赶忙在房间里摸索。
来到门口,岑尤佳摸黑在门两边的墙上摸了摸,惊喜的摸到了开关,立刻按下,却发现没有灯亮起。
「啪嗒——啪嗒——」
连续尝试几次,房间里还是一片漆黑,灯是坏的。
紧接着,岑尤佳试探的拧动门把,拧不动,这也在预料之内。
后退几步,岑尤佳继续在这房间里寻找有利的东西。
刚走到墙根,脚下就踢到了什么。
像是一个金属物。
岑尤佳蹲下身来,两只手向前摸索着,终于在半米外的地方摸到了。
拿到手里,岑尤佳才记起是那瓶防狼喷雾!
当时,她藏进了毛衣里,可能是被放到这存水间的时候掉在这里了。
岑尤佳不禁庆幸,如果当时被赵广志发现她藏了一瓶防狼喷雾,不知道会怎么样……
顾不上那么多,岑尤佳把那喷雾再次藏在侧腰,用毛衣盖住。
刚藏好,就听到卷帘门上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