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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室宜婚(42)
作者:见星帘 阅读记录
她脸上带笑,脚步不由自主地轻盈。
老板收拾完桌子,宋宜禾松开手就要坐下,忽然被贺境时从后面勾住肩膀。
她纳闷侧目,只见对方上前一步。
贺境时从桌上的纸筒里抽出两张,慢条斯理地擦拭过桌椅滴溅的油渍。
皮肤冷白,手背凸起的扇骨干净似玉。
等到他擦了一遍,宋宜禾才被允许坐下。
感受到心口澎湃的热意,她抿了抿唇,只当是许久没来,环境所致。
可冷不丁撞上贺境时的眼,却又发现那热源仿佛会发光,布灵布灵的加亮几分。
宋宜禾避开与他对视,跟不远处的老板点餐:“老板,要两份红油米线。”
“好嘞。”老板回头应了一声,看见她微微愣了下,擦着手快步走近,“呦,你来啦。”
宋宜禾笑着点头:“好久不见。”
“是好久都没见着你了。”老板笑吟吟地,看向贺境时,微微迟疑,“这位是?”
闻声,贺境时朝宋宜禾抬了下眉头。
宋宜禾脸一热:“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好,长得可真俊。”老板笑弯了眼,“那你们先坐,我去忙。”
目送他离开,宋宜禾收回眼。
察觉到贺境时盯着她看,宋宜禾佯装镇定地低下头,捧着塑料杯,慢吞吞地抿了口水。
贺境时看了她一阵,发现这人毫不自觉,于是轻啧了声,指骨微屈敲了敲。
宋宜禾悄悄瞄他:“怎么了?”
“我还真见不得人啊。”贺境时的表情看上去极其不爽,“原来我都不知道,咱俩的关系什么时候退步到恋爱阶段了?”
宋宜禾忍笑:“你干嘛介意这个。”
“我怎么可能不介意。”贺境时强调,“说好的一天进步一点点,又忘了?”
想到他每次进步的具体事项,宋宜禾一时无言以对,赶紧低头喝了口水。
感受到贺境时始终不移的目光,默了默,她硬着头皮抬头:“那你想怎么办?”
“你要弥补我。”
宋宜禾眼皮一跳:“啊?”
贺境时手肘支起撑着脸,目不转睛的在她脸上游移半晌,想出对策:“你主动亲——”
话还没说完,宋宜禾看到左后方抬着两碗米线过来的老板,吓得重重咳嗽了一声。
贺境时被她打断。
扭头看了一眼,老板正好走过来。
“来喽。”老板端着碗沿放到桌上,“两份红油米线,小心烫哈,慢吃。”
宋宜禾道过谢,眼神飞快扫过贺境时。
果不其然,一张俊脸臭到离谱。
像是被人欠了二八五万。
宋宜禾越跟他相处,越发现很多时候这人都像个小孩子,好哄又幼稚。
抿着笑低头,她动作利索地将碗里的香菜葱花挑干净,伸手按住贺境时刚要去夹自己那份的动作,将两碗米线对调了位置。
宋宜禾眨眨眼:“快吃吧。”
“……”
喉结滚动,贺境时低头看了看面前这份,眼神似乎怔然了几秒,勾了勾唇角。
见他终于笑起来,宋宜禾松口气。
余光瞥见她的动静,贺境时倍感好笑:“你就这么害怕我不高兴?”
“不是害怕。”宋宜禾说,“既然能开心,又为什么要给你带去情绪上的损耗?”
闻言,贺境时抬头看向她。
宋宜禾的脸被碗里升腾起来的热气笼罩,熏得隐隐模糊,柔丽的五官愈发精致。
乖乖低着头,无声地小口吸溜米线。
贺境时心思微动。
人果然都是双标的,但凡宋宜禾将旁人放到她自己之前,他总是觉得不值。可一旦那个对象成了他,反倒又感受到被哄着的愉悦。
抬手挡了挡弯起的唇角,贺境时眸间闪着笑意。
在外面吃过晚饭,回到家,贺境时直接去了书房,宋宜禾忙了一天,洗漱完躺下。
不到十点,她就感觉有些睁不开眼。
扫过紧闭的卧室门,宋宜禾打了个呵欠,放下手机,翻了个身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或许是因为唐瑜的提醒。
宋宜禾梦到了已经过去许久的场景。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好像重新回到了唐瑜的办公室,将她的为难听了一遍。
梦里的她不像现实那样直接拒绝,默认同意之后,她很快被带着去到了西川。
然后,又见到了那个男人。
封闭黑暗的小黑屋内。
宋宜禾异常疲累地蜷缩在角落里,因为没有窗户,四面八方仿佛都是出口。
撞过一次又一次的南墙后,她敏锐的听觉里传出钥匙的碰撞声,有人过来打开了门。
“妈的,死丫头片子。”
“老子当初就该转手再把你卖出去,让你好好照顾你弟弟,你给老子照顾进医院。”
“贱蹄子,他妈的今天不打死你。”
……
男人的声线喑哑粗犷,带着积年累月吸烟后的黏腻感,趿拉着脚步慢慢朝她走近。
一边骂着,一边抽出皮带。
日光从半敞的门缝中照了进来,宋宜禾怔怔地看着那点光点,整个人抖若筛糠。
粗制滥造的皮带很硬,刚打下的那一刻并不疼,可几秒后,酸涩胀痛慢慢从骨缝蔓延。
随着男人的力道加重,四肢百骸都如同分崩离析后,叫人重新组装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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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硬。
宋宜禾不敢哭出声,只能捂着嘴巴呜咽,她知道但凡发出声音,一定会被收拾得更惨。
直到她察觉到男人渐渐没了力气。
挪开的手摸索着,摸到被她偷偷藏进来的一把水果刀,而后发了狠地往男人身上捅去。
画面一转,喉咙被掐住。
宋宜禾不停地挣扎,想要发出声音,却好像有只手死死地捁住了她的声带……
“宋宜禾?醒醒。”
直直坠往深渊的梦境倏然被打断,宋宜禾低喘了声,猛地惊醒,下意识捂住了小腹。
那把刀子……
宋宜禾满头大汗,呼吸急促,浑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脸色在灯光下白得瘆人。
察觉到旁边伸过一只手,还没彻底醒来的宋宜禾猝然扭头,满眼惊恐地盯着贺境时。
想要给她擦汗的动作微微停顿,贺境时心口一窒,保持着距离问:“做噩梦了吗?”
因着俱乐部那边的临时情况,贺境时回到卧室已经快十二点。
见宋宜禾睡着,他拿了睡衣快速洗完澡,刚要躺下,旁边的人就开始挣扎起来。
想到刚才她仿若陷入梦魇的状况,贺境时没敢再靠近,正要收回手。
谁知被宋宜禾恍惚地抓住。
贺境时不明其就地皱了皱眉心,放轻力道,跟着她拉扯的动作,缓缓将掌心贴在脸上。
而后,她又无声无息地闭上了眼。
像是重新睡着了一样。
贺境时抿着唇角,捏了两张纸将她额角的汗渍擦了擦:“是不是做噩梦了?”
室内寂静,无人回应。
盯着她一反常态的紧绷脸色,贺境时躺下,试探着将人搂进怀里,这下倒没挣扎。
就在他以为宋宜禾已经睡着了的时候,谁知她却忽然咕哝着嗯了一声。
贺境时偏过头,没追问,又听见宋宜禾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其实我养母是被拐卖的。”
“……”
声音又低又轻,似是在告诉他一个尘封的秘密。
思绪一震,贺境时的错愕到达顶峰。
怀里的人在含糊说完后,呼吸逐渐平缓,听着耳边的动静,他却彻底清醒了过来。
想起前几天被警局抓到手的男人,以及之前宋宜禾对养父避而不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