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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行(39)

作者:州府小十三 阅读记录


窦亭樾抬手把杯中不多的酒泼到了她那张姣好的笑脸上。

冰凉的酒液触到脸颊时,那女星霎时张了嘴。

讶然和惊慌写在脸上。

窦亭樾从过来到现在,举止一直温和有礼。

实在是想象不出他能做出这种事。

“话有点多了吧。”男人往后靠了靠,眉眼中的温和不在,收敛起所有本就只是表象的绅士。

杯子放在桌上时,他很轻地笑了声,回答她刚刚的话:“那要这么说,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刚没听说吗,我前段时间还和女人拉扯不清。”

“不比她过分多了?”

朋友连忙把那女星拉起来,让她跟窦亭樾道歉,又让她坐别的桌等着。

窦亭樾对这样的处理结果不置可否。

他本来就没心思处理谁。

手机再拿起来,回了条家里的消息,退出返回时不经意扫到和江晚的对话框。

为了联系方便,前些时间把江晚设成了置顶。

窦亭樾盯着那个头像看了两眼。

不过置不置顶的,好像没什么区别,不是家里要求,这姑娘从来没主动给他发过消息。

一直公事公办的态度,把他当“同事”一样。

手机放下时窦亭樾又想到中午在酒店前台发生的事。

当时听前台小姐那么说,他倒没什么反应,只是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符合常理。

但现在想起来,莫名的,心情不太爽利。

和谁约会呢。

还单独开间房。

-

因为裴友山住院,一家四口最近三天的主要活动地点都变成了医院。

林芝华24小时不离地守着。

裴行初晚上出了公司就过来,江晚更是一天三顿地送饭。

裴友山靠在床头看着这仨人,说自己没病也要被他们担心出来病。

随便住个院,调养一下身体而已,这搞得跟他做了多大的手术似的。

江晚第三天晚上再来送饭时,林芝华帮裴友山拉了被子,跟她道:“亭樾上午来了电话,说在外面出差,过几天回来了要来看看。”

坐在东侧沙发,膝上摊着电脑办公的男人,闻言抬眸看了江晚一眼。

江晚余光瞥到裴行初看她,大气不敢喘一下,把床旁的架子支好,拎着的饭盒放上去。

“我说不用,他不听,”林芝华帮江晚一起把饭盒里的东西拿出来,“你回头再跟他说一下,再过两天就出院了,真不用来。”

饭是家里用惯了的厨子做的。

味道清淡,还有赤豆鱼汤,裴友山就爱喝这个。

江晚点点头,感觉到裴行初的视线还没从她身上撤走。

吃过饭,林芝华催着江晚回家休息。

最顶层的单人豪华病房,旁边的陪护床和正常双人床一样大,林芝华不放心,最近都睡在医院。

江晚应了一声,起身收拾了饭盒,几个盒子摞起来,装进淡蓝色的绒布袋子。

出门前林芝华让江晚把床边的一盒西洋参提走,让她拿回家泡水。

江晚弯身刚提上盒子,沙发上的人合了电脑站起来。

他捡了靠背上的大衣:“我下去买点东西。”

林芝华看他一眼:“要不你和阿晚一起回家吧,你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

“我等会儿还上来。”

林芝华低头拉卷在袋子里的毛线,知道劝不住:“那你正好把阿晚送下去。”

男人嗯了一下,走过来,接过江晚手里的绒布袋和人参盒。

“走吧。”他对江晚示意,先一步往外。

江晚没敢再看林芝华,跟在裴行初后面出了病房门。

顶层病房本来就不多,住了人的更少。

走廊宽敞安静,等走出去七八米,江晚没控制住,回头往刚出来的方向看了眼。

再转过来时,身前男人的步伐已经放慢,走到了她左手侧。

“跟窦亭樾说了吗?”

江晚瞥他一下,小声道:“打电话跟他说了想谈谈,他说他在出差,让回来后见面再说。”

“出多久?”

“半个月。”

“半个月,”身旁的人嗤笑一声,“黄花菜都凉了。”

提着的东西被他换到了左手,挨着江晚的那只手空了下来。

“用不用我给你俩买一套床上用品。”

“新婚礼物。”他幽幽道。

江晚把他碰到自己的手拍开,咬着唇:“你有病啊。”

说话间两人走到走廊尽头,裴行初握上她的胳膊把她带到电梯间。

在电梯前站定,他抬手按了下行键。

“等会儿下去你给他打个电话,出差见不了面就电话里说清楚,都是现代人,不见面不会用通讯工具吗?”

事情牵扯得有点多,江晚不知道电话里说不说得清,犹豫着正在考虑。

“半个月,订婚宴都准备完了,怎么?他回来你们两个直接结婚,三个月后,请我喝孩子满月酒?”

江晚转头看他,无语到接近失语。

“你家三个月生孩子吗......”

裴行初轻嗤一声,推着她的腰把她带进开了门的电梯。

医院离家不远,江晚没喊司机送,自己开车来的。

玫粉色的保时捷taycan,停在停车场最东侧一排,临着半人高的绿化带。

裴行初握着她的手腕把她带到身旁,打开门,手上的东西放在后座,把江晚的手机从她手里抽过来,找窦亭樾的号码。

“你等一下,我还没有想好怎么说。”江晚惊道。

她没有说不打,但最起码稍微打一下腹稿啊。

年轻的男人穿了深灰色的大衣,一旁的女孩儿头发散着,裹了米白色的面包服,探手抢他手里的手机。

裴行初单手锁住她两只手腕:“说不喜欢他,要退婚,问他怎么想的,能什么时候跟双方父母说,他妈那边他解决,你妈这边你解决。”

电话拨出去还给江晚的时候,睇着她问了句:“听懂了没?”

“听懂了,听懂了。”江晚拿手机的动作像拿烫手的山芋。

眼见屏幕上提示接通,她赶忙拿起往耳朵上放,脚下不自觉往远离裴行初的方向迈了一步。

男人眼睛微微眯起,抓着她棉服的两襟把她逮回来。

江晚被扯得站不稳,扶上他的手臂。

窦亭樾人还在荆北,刚结束一场应酬,从俱乐部出来。

裴行初松开抓在江晚衣服的手,垂眸看到她敞着的外套,手里的打火机放在身旁的车顶,动作不算温柔地帮她拽了下衣服,提着拉链扣帮她拉上。

“怎么了?”

听筒传来窦亭樾的声音。

江晚轻吸一口气,拨开裴行初的手,往后退了半步。

不行,她真的不行。

耳朵上还打着电话,不往后站点总感觉像在偷.情。

看到江晚慌乱到又去抓头发的动作,裴行初没再逮她,左臂搭在车顶,半身倚靠在车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她打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江晚想了个开场白。

窦亭樾正站在俱乐部门口吹风,等司机把车开过来。

闻言有点稀奇。

这还是第一次江晚没事,给他打电话。

“荆北东郊的俱乐部。”

江晚“哦”了一声,迟疑着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腰侧被人捏了下。

她那块皮肤怕痒,已经冒到嗓子眼儿的惊叫被她强行咽了回去。

她转眼看裴行初。

男人神情懒懒,比了个口型“快说”。

江晚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一口气全部说出来。

“已经一个多月了,除了先前在雪场外,我们还一起出去过五六次......你也来家里吃过饭,但我觉得我们爱好不一样,喜欢的东西也很少相同,专业领域互相也不熟悉对方的,所以我觉得我们......”

“不合适?”那面的人接过话。

随后,他嗓音压着夜风,极轻地笑了一声:“你拐弯抹角说这么多,是想说不想和我谈了?”

江晚一惊,觉得窦亭樾怎么跟裴行初一个样子,喜欢把关系说得这么“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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