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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悸动(41)
作者:浅静 阅读记录
褚致远看她打开食盒,蒸蛋、肠粉、馄饨、小笼包、牛肉饼和小馒头摆了一排,还有土豆丝和西蓝花拼木耳,的确是细心点的,清淡小菜,不油腻无荤腥。
褚书颜给他递过去一副餐具,笑着说:“只喝粥营养不够,今天我不和病人抢,你先挑。”
原以为褚书颜这样的独生女会注意不到这些细节的,比常人心细一些,难怪刚才点饭点了有一会儿。
“我都可以,肠粉给你。”提到肠粉,褚致远想到一件事,抬起眼睫,“你是不是在我出国的前一天就知道了那句话,我说玩玩而已。”
褚书颜拿筷子的手悬停在空中,顿住了片晌后,垂下眸子,用力掰开一次性筷子,尽量用平稳的语气,“是的,但都过去了,你可千万别说是随口说说,并不是我想的那样,我们俩没有谁欠谁的,现在这样就很好,就一句话罢了,你也没有伤害到我。”
随着时间的推移,以为那句话带来的伤害逐渐被抹平。
谁料,当褚致远再次提起的时候,还是会难过。
好像结痂的伤疤,不是自然脱落,而是被手撕掉,还是会流血。
因为没有完全痊愈,一切只是掩盖罢了,露出水面的冰山一角并不可怕,水面下的庞然大物才是危险的隐患。
过去了吗?没有伤害到吗?
褚致远掀起眼皮,观察她的神色,看不出特别大的波动,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也不会再喜欢他了。
只是琢磨不透她现在怎么想的?
听到他生病就跑过来,寒冷的冬夜饿着肚子陪他在医院等叫号。
发烧、咳嗽带来的体力不支,褚致远身上没力气,生病的人太多了,站了一个小时前面还有20个号才能到他们,终于有两个位置了。
坐在凳子上,褚书颜揉了揉小腿肚子,褚致远的头靠过来了,“颜颜,有点累,借肩膀靠一下。”
“好。”结婚到现在,第一次见他如此疲惫的样子。
感受到旁边的人睡着了,褚书颜不敢乱动,又坐了一个小时,半边身子都麻了,终于到他们了,轻轻拍了褚致远的肩膀。
“不好意思,睡着了。”褚书颜在他身边,格外安心,今晚的两个人好像换了性别,被枕了一个小时都没怨言。
医生看了下嗓子,听了听肺部和支气管,不用拍CT,就判断出来了,“支原体感染,这段时间很多人患这个病,你这个不算严重,回去吃点药、注意休息,严重了一定要来医院,小姑娘你记得做好防护,有一定传染性。”
“好的,谢谢医生。”
排队拿药的时候,前面一个女人抱着小孩,小孩无精打采地趴在她肩头上,额头上贴着退烧贴,而她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扫码装药,忍不住上前帮忙,“我来帮你一起弄吧,你抱好宝宝。”
深夜里,陌生人的一丝暖意,对即将崩溃的人来说,是格外珍贵的,“谢谢妹妹了。”
“不用客气。”
看着眼前这个妈妈,褚书颜好像看到了她小时候生病的场景,爸爸加班,妈妈一个人抱着她去医院看病,要哄着她,安抚她的情绪,还要拿卡、缴费、拿药,再打车回家,整宿整宿的睡不安稳,尤其是后半夜,观察她有没有起高烧。
原路返回,体温上升期,褚致远更没有精神了,倚靠在座椅上。
原以为到了楼下就可以走了,终是不放心,褚书颜把褚致远送到了家,照顾他躺下,站起来准备转身离开,“褚致远,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倏然,一个冰凉的手捉住了她的手腕,
“宝宝,别走。”
胆小鬼
生病的人会格外脆弱吗?还是这是褚致远的苦肉计?
三玻两腔的静音玻璃, 隔绝了一切外界的噪音,包括大自然的风声。
室内阒无人声,长久的静默里, 混杂着褚致远沉重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 一声、两声、三声……
终究, 让褚书颜的心乱了一拍,手指微微蜷缩, 感受掌心的温度。
掌心竟然出汗了,汗涔涔一片, 是被他握着手腕紧张的吗?还是屋里暖气太足了?
真相只有褚书颜自己知道。
褚致远生着病没有力气, 握着的力道明显不如从前, 明明轻轻松松可以挣脱的, 但是褚书颜没有这样做,背对着他,轻声回:“我没带衣服和洗漱用品。”
她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选择了一个委婉的借口。
褚致远抬眸望着她的背影, 哑掉的嗓音,声音极小,努力说清楚,“洗漱用品买了你常用的牌子, 放在浴室里了,衣服衣帽间里有, 都是洗好的, 你的尺码。”
衣服褚书颜记得, 外婆来的时候准备的,但是洗漱用品什么时候买的?
赌她一定会回来吗?
褚书颜在心里想着, 不可以心软,这就是他的苦肉计,下定决心抽开了手臂,“还是算了,也没有很晚,我打车回去很快。”
褚致远的手自然地悬在床边,“颜颜,留下吧,就一晚。”说完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有三样东西是藏不住的,爱情、咳嗽和贫穷,真咳嗽、假咳嗽褚书颜自然能分得清。
他的话里充满了请求,言辞真切,带着一丁点儿的卑微,褚书颜闭上眼睛,“好,那我去洗洗,你记得量体温。”
褚书颜拉开主卧门,去衣帽间里找睡衣和拿明天穿的衣服,打开衣柜门,入目的已经是冬季的外套了,好像不论她来不来,褚致远定时添置新衣服。
一层、一格归纳清楚,从左到右分别是春、夏、秋、冬的衣服,衣柜下半层放置了内衣和睡衣。
每一个都是摘了吊牌洗好了放进衣柜里,一股洗衣液的香味。
和褚致远身上的木质香很接近。
褚书颜怕翻乱了,从最上层找了一套常规的长袖、长裤睡衣,拿在手上,其他的睡裙过于暧昧了。
随便拿了一套外穿的衣服,放在了衣帽间的凳子上,如他所说,的确是她的尺码——S码。
是她喜欢的马卡龙色系的衣服。
当下,褚书颜出现了4个字——用心良苦,如果她不回来呢?岂不是浪费了。
褚致远吃了咳嗽药,躺在床上玩手机,眉头微皱,在处理公务。
褚书颜抱着睡衣和内衣进入浴室,洗手台上是褚致远落下的手表,褚书颜准备拿起来放在镜柜里,却瞄到了背后的图案。
一副春·宫图。
差点就扔出去了。
谁家手表表面看着平平无奇,背后却是春·宫图,哪个设计鬼才设计的。
而且,褚致远买了,还带了,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褚书颜洗好澡之后,憋着一团火,把手表扔在褚致远旁边,“褚致远,这就是你把我留下来的目的吗?天天就想做那样的事情。”
褚致远一脸茫然地拿起手表,翻转了一下,看到了背后的图案,着实被吓了一跳,一副被冤枉了的表情,嗓子又痒又疼,慢慢地说:“你看我有力气吗?我还没饥渴到那个地步吧。”
同时,在心里又给谢寻记一笔,表被送过来的时候,他随手放在柜子里了,根本没注意过背后的图,出门随便戴了一块,谁曾想是这个。
莫不是真的冤枉他了?褚书颜抬眸看褚致远,有气无力、脸红着,唇是白的。想了想也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只会牵牵手、搂搂肩,连亲吻都没有,越界的事情更没有做过。
但是,心里也给他下了定论,买这样的手表,就是闷·骚男。
一步、一步走近褚致远,带着促狭的笑意,褚书颜说:“哦,我有力气啊,你想试试吗?我看别的小说里都有这样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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