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瓯锁娇(46)
平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每天尽是斗鸡走狗、寻花问柳
后来他盯上一姑娘
把人当傻子欺负
一肚子的混账招数都对人使了
最后却又发痴憨地对人说——我是喜欢上你了
令宜:呵呵,我不喜欢混蛋!
*
沈拓人生数经起落
从纨绔到首辅
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
年轻的时候“祸害”了一个好姑娘。
第27章
用尽了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楼骁慢慢闭上眼睛,头也落了下去,重重砸在铺地木板上。
“咚”的一声响,砸碎了朝雾所有的不屈与坚持。
看着楼骁满身是血地被抬出木屋,她心里仿佛被插-进了无数把尖利的刀子,铰碎了又被掏空,连带抽掉所有筋脉般的尖锐巨痛,让她几乎呼吸停滞。
人生究竟还能痛到什么程度,她不知道。
即便嘴巴没有被堵住,此时也已经哭到失声了。
她错了,她什么都守护不了,反而把楼骁带进了无边的深渊。
她早应该在被父母抛弃的那一刻就相信,一无所有就是她的命。
***
等到被轿子抬着下山的时候,朝雾已经耗完了身体里的所有力气。手脚还被绑着,嘴巴已经不再被封住,她却不再出任何声响,像个活死人一般靠在轿子一侧,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李知尧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教训她,他也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把楼骁送去知州府让他归案,但他用了最残忍的一种,让她亲眼看着楼骁在她面前倒下。
他说要让她长记性,这何止是长记性,这将成为她心里一辈子都忘不掉的阴影。
在往后的日子里,只要想起,便会有痛到骨子里的绝望。
轿子到山下换马车,马车进城直把朝雾送到家门口。
下马车的时候,她腿软得几乎直不起来。
腿是软的,意识也是混沌模糊的。下马车后她是怎么进的门,进门后又是怎么上床的,她全不记得。送她回来的人是不是说了什么,她也都不记得。
眼前是漆黑无边的夜色,她脑子里只有楼骁在她眼前被一枪一枪-刺穿,吐着血倒下的样子。
他对她说对不起,他何曾对不起过她?
她已经哭不出来了,整个人都痛到麻木了。
歪在床上一整夜,目光呆滞干枯,等雕花窗外亮起光,院里的枇杷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她依然那个样子。
她很累,想着睡着了再不醒来多好。
可是,睡了片刻还是醒了。
醒了也不下床,不起来吃饭。
她知道有人在等她,可她还在想,一根麻绳吊死了是不是会更轻松,更好?
活着这么累,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地活着?
她早该死,死在那杯毒酒里。
可是,她又想,楼骁不会那么轻易死的,他一定还没死。
李知尧不会让他死,那些人也没伤他的要害。
正想着,房间的门帘突然被人从外面打了起来,朝雾目光倏一下抬起。
她一直在出神,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进来的人不是李知尧,但她也认识,是柳瑟。
很明显,她像是来讨债的。
柳瑟看着朝雾到她床边,裙摆直碰到了脚踏。
多时不见,两人也并不相熟,她却直接开口兴师问罪:“满意了吗?”
朝雾歪在床头,看着她并不说话。
她自顾酝酿情绪,又坐到床沿上,距离更近地看着朝雾,“他为你,肯把命搭上,我问你,开心吗?”
朝雾面无表情,眼神微暗。
柳瑟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若不是你,他永远不会走到这一步。我跟着他尚能助他,而你只能是个拖累。若不是为了你,凭他的身手,什么人能抓到他?!”
柳瑟说得眼眶泛出红,语气怨恨起来,“楼骁落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害的!我若是你,就去知州府的牢房里救他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假伤心……”
“啪!”
最后一个“心”字没说完,柳瑟右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
朝雾下了狠劲,打得柳瑟的脸蛋立马就红了起来。还没等柳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又甩起手狠抽了她一巴掌,几乎是用尽了浑身所有力气。
柳瑟捂住脸瞪大了眼睛看她,被打得竟有些懵,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朝雾蜷起打疼了的手,冷笑起来,笑声格外瘆人,笑完了道:“你若是想激我去求李知尧,最好是死了这条心。楼骁落到今天这一步,全是你害的。你这么想让他死,那就让他死,你这辈子也别想见到他活着出来!”
柳瑟完全没想到朝雾会是这种反应,竟也可以这么心狠手辣。她一直以为她软弱好欺,天生长得一副娇柔相,能活下来全是靠脸靠身段迷惑男人,靠哭哭啼啼撒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