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对了。

张择方笑了笑，看着画面里绝对的主角，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一声。

还好“合作伙伴”是祝灵这个小变态, 有祝灵在才能实行现在这样的计划，不然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和系统进行那一番交易。

……

祝灵握住A-123教室的门把手，并不急着开门, 他对一号说：“你们就在这里等着？”

一号的态度格外谦卑：“您如果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们可以一直呆在这里。”

祝灵有点不爽。

他本来约人的目的就是打算找巫塔小队的人一起进入危险的A-123教室, 体验一把被大佬们躺赢的乐趣。

结果现在除了得到一个自己和系统是队友消息、参观了两个不明所以的地方外, 回到副本里还牵扯出了一堆纠结如麻团的疑问, 再得知A-123教室一次只能进入一个玩家，就连祝灵唯一一个想躺赢一把的梦想也破灭了。

祝灵越想越烦。

这个巫塔公会怎么比他想得还要没用，说是要为他所用，实际上一点作用都没帮上, 反而带来了许多的新谜团。

就连一号这样的会长级人物在此刻都显得鸡肋。

这么一想, 祝灵松开了握住门把手的力气, 他后退一步：“我改变主意了。”

“一号先生，你先派一个人进教室吧。”

不说住院时的事情，祝灵进入游戏后经历的第一个副本是单人副本, 第二个副本里的队友就一个孟一绮勉强能看，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习惯了单独行动, 任何重要的事情都喜欢亲力亲为，实际上有巫塔公会在，他实在没有必要在晚上做第一个主动进入A-123教室探险的玩家。

毕竟任何玩家都知道，他的体力一点也不好不是吗？

祝灵睫毛轻颤，他低垂着眼眸谁也看不出他的情绪，只是说出的话却格外坚定。

弹幕上覆盖了满满的一层问号。

[真就指挥上了啊]

[00太没把自己当外人了吧]

直播间的大部分观众都是知道诸星文传话内容的，但是他们没想到巫塔公会和祝灵，真的就是一个会莫名其妙的表衷心另一个也是真的敢直接不客气上手指挥。

少部分来得晚什么都不知道的观众也在断断续续的科普下知道了这段离谱的事情，对巫塔的发疯行为暗暗咂舌。

有羡慕的人也有嫉妒得巴不得祝灵马上被打脸的人，一号毕恭毕敬的态度直接被他们选择性忽略了。

[巫塔大佬会听他的话？]

[笑死，一个B级主播算老几]

[大佬谦虚两句就有不要脸的狗喘上了啊]

嗯，看样子嫉妒的观众还不少。

不少恶意的弹幕刚刚发出去，下一秒直播间画面里就发生了出乎他们意料的事情。

只见五个巫塔成员中为首的人点了点头，不疑有他：“五号你先进去。”

“四号做准备，你接下。”

甚至不用祝灵过多吩咐，就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下一个进入A-123教室的人选。

一号的态度直接让质疑的弹幕变得可笑起来，直播间里还有很多质疑的弹幕没有完全飘过去，和一号的发言对比起来就形成了对比强烈的滑稽画面。

不是，他怎么真的这么听祝灵的话啊？

弹幕不敢真的骂一号，巫塔公会他们惹不起，继续嘲笑祝灵就显得他们很小丑，虽然现在已经出丑了。

不少人还是不相信巫塔公会的玩家会这么维护祝灵，他们愤愤不平地退出祝灵的直播间，憋着一口恶气准备去寻找巫塔小队这几个人的直播间。

既然在祝灵这里看不到答案，他们就不相信自己还不能从已经暴露的几个巫塔玩家的直播间里看回放找到原因，他们倒要看看为什么巫塔公会的人愿意这么配合一个出尽风头的B级水货。

但是当这些观众左找右找愣是没有找到一个符合要求的直播间。

他们怎么可能找得到巫塔公会的直播间。

这个副本具有唯一性，所以系统的直播也没有开设平行频道，仅仅只是一个频道的几十个直播间，观众们早就在这些直播间里窜了个遍，如果巫塔公会的人开了直播间，他们的行踪早就暴露了。

冷静下来后这些观众猛地发现这个事实，因为巫塔公会的人露面太少，他们居然一次都没怀疑过这个公会的玩家居然可以不遵循系统设定，关掉直播间？

这些人赶紧跑回祝灵的直播间，在这个临时论坛里嚷嚷起系统的不公平。

系统向来不管直播间的乌烟瘴气，任由观众们争吵。

终于有一个大佬被傻呗弹幕吵得看不下去了，匿名出来嚣张地说了一句：“低级玩家别BB，带点脑子行不行，人家都能为整个游戏里的玄学店铺背书了，大佬们还不能有点特殊渠道？”

只有A级或以上的玩家能够在直播间里花费积发布存在时间长短不一的置顶消息——当然内容需要系统审核通过才行。

金灿灿的文字存在感十足，直接闪瞎了正在争执不休着“敲键盘”的玩家们，所有人都看到了这条置顶评论后都沉默了一瞬。

人家是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第一公会，有点特殊的道具也正常。

反正他们人也不多，不靠人数就能长年盘踞第一的位置，那肯定是因为各个成员都是高质量大佬呗，大佬数量少，哪怕有再厉害的本事也不影响广大玩家在游戏里拼死拼活。

换句话说，只要不影响游戏平衡就行，你们几个大佬自己玩吧。

弹幕上的争论慢慢平息下来，陆续又有人说反正祝灵一副要解决毁灭性BUG的意思，他和巫塔公会合作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呢？

弹幕上的风向纷纷转变，都觉得合理起来，一群观众哪怕看到了一号几人对祝灵的恭敬态度，也坚持要把他们的追随说成是双方平等的合作。

不过好在直播间的最大话题不知不觉间终于又转变到了毁灭性BUG身上。

张择方轻笑一声，望了一眼【已成功花费500积分】的提示，深藏功与名。

系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祝灵的直播间匿名发一条置顶消息。

张择方慢慢解释道：“没什么，就是想稍微带一下直播间的节奏。”

巫塔和祝灵的关系不应该是玩家们争论的焦点，他们跑题了张择方自然要帮忙让他们偏回来。

“我不可能直接给他们说玄法大师有问题，就是他在背后带着一群意识觉醒的NPC到处搞事情、制造毁灭性BUG，这样太啰嗦了，也容易激起玩家们的反骨，他们才不会信呢。”

系统更是受到限制，不能直接发出明确的公告——公告一出，暗中的平衡就会被打破，玄法大师为首的NPC也可以不遵守游戏规则肆意进入副本了。

张择方深知，想要让大部分玩家相信玄法大师有问题，就必须靠他们自己在直播间里讨论推断出这个结果，他可以带节奏，但是最终想出这个结论的必须是玩家自己，只有自己想出来的东西他们才会深信不疑。

祝灵在危机四伏的副本里专心解密，他就在副本外尽力杜绝一切可以消灭的阻力，给祝灵做到最好的保障。

系统怎么觉得张择方和它合作并不只是觉得有趣想参与进来啊？

人类的感情真的很丰富。

张择方看着弹幕上讨论得越发激烈，动动手指，继续“言辞激烈”地发了几条弹幕，终于让玩家们将BUG和NPC联系上了。

玩家们的平均智商不低，在众人的集体分析下，很快就已经从种种细节中确认了NPC很有可能意识觉醒、脱离系统控制的事情。

张择方看着直播间，对现在的情况十分满意，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祝灵……可是我人生最低谷时难得遇到的一个好孩子。”

“太讨厌那段日子，差点就忘了这小孩。”

他的声音越说越轻：“不过还好，我不太喜欢逃避的感觉。”

……

五号的动作很快，在祝灵的直播间里发生这些争论的时候，他就已经成功回到了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