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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时雨(85)
作者:小岁时 阅读记录
江奕白臂膀的力道半点不见松懈,突然说起:“还有一件事。”
巩桐茫然:“什么?”
江奕白个高腿长,好比一只黏人的大型犬,贪恋地蹭了蹭她的颈窝:“和你聊这栋房子的园林设计那阵子,刘秘书的号是我在用。”
巩桐惊愕不已,立马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那几个月有没有和“刘秘书”聊到出格话题。
她扭过头,咬牙怒瞪他:“骗子,大骗子!”
“嗯,我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江奕白缓缓昂起头,磊落承认,闪烁的眸光却是背道而驰的兴味和促狭,“今晚别走了,留下来和我好好清算清算。”
第55章 留下
一门之隔的屋外晚风猖獗, 高大树影东摇西晃,时不时地刮过别墅外墙,窸窸窣窣的声响不曾有一刻间断。
屋内却陡然一静, 就连前方的电视画面都恰巧跳转为了无声默片, 因此衬得江奕白这句饱含兴味与算计的轻佻言语,分外清晰。
耳闻“留下来”的字眼,巩桐鸦羽般的眼睫本能抖动一下,由不得详细回顾两三遍,确定绝非自己听岔后, 瞪眼骂道:“你如意算盘打得挺响。”
江奕白向来不会否认自己的歪斜心思和举止, 细长指尖忍不住缠上她一缕柔软的发, 有理有据地回:“我那么混蛋,你不想和我算账吗?”
“以后有的是时间。”巩桐小心拉回自己的头发, 起身就要走人。
然而她还没有完全站起来,便被江奕白单手圈住腰部, 捞回去使劲儿拥住:“别啊,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巩桐严丝合缝贴上他温热的胸膛,秀雅眉毛微动, 定向他的双眼满是警告, 声线有意压得疏淡锋利:“你敢没这个店试试?”
江奕白被她猝然袒露凶恶, 秒变张扬舞爪的小老虎的行径逗乐了,轻轻一捏她软糯的脸蛋, 浅色眼珠转了两圈,换了个说辞:“大晚上的, 外面又在刮大风, 等会儿指不定还要打雷下暴雨,你回去一个人住, 多不安全。”
巩桐:“……”
她习惯性揉了揉被他捏过的地方,迎上他交杂缱绻旖旎、别样祈盼的眸光,没来由觉着留宿在这里,才是最不安全的。
她仍然要挣扎离开,江奕白一双结实臂膀轻巧禁锢住她,退了半步:“或者我去你那儿?”
巩桐与他四目相对,彻底搞清楚了一个事实:“你今晚是赖定我了吗?”
江奕白低低笑了声,额头在她敏感的脖颈处反复磨蹭,瓮声瓮气的音色格外蛊惑磨人:“嗯,就想赖着我女朋友。”
巩桐何止颈部一片酥麻,牵动的浑身上下全是招架不住的乏力绵软,她长卷的睫毛止不住颤栗:“你不要……”
“不要什么?”江奕白凑近她耳边,颇有章法地吹了口气。
巩桐那处耳廓立即转烫转红,脆弱的心尖颤了又颤,僵硬挤出:“……不要撒娇。”
她稀奇古怪的用词能叫江奕白陡然一愣,之前有“炫耀”,当下又出了个“撒娇”。
在此之前,在集团办事雷厉风行,最会叫人不寒而栗的江奕白无论如何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会和这种词语联系起来。
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女朋友。
不过江奕白没有一星半点的恼意,反而顺着她的话,再度收紧手臂,厮磨她细腻的皮肤,用更为低磁,更为含糊的嗓音问:“宝宝,留下来行不行?”
巩桐:“……”
事实证明,她完全承受不住他接二连三的撒娇,晕晕乎乎,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关键是她丝毫不怀疑江奕白说得出做得到,如若她非要离开,他当真会跟她一块儿走。
相比起来,别墅房间多,她留在此处,总比他去她的出租房强,那套小公寓可是一居室,只有一张床。
江奕白喜不自胜地牵起巩桐,“走,我们去看看房间。”
他带着她就要往电梯去,显然是想上楼。
巩桐对这套别墅的整体布局还算了解,止住脚步,指向这层楼的一个偏角:“我睡那里就好。”
江奕白随即停了下来,朝她所指的客房方向瞥了一眼,再聚焦在她姣好的脸蛋上,轻轻扯了下唇:“你知道主卧在三楼,故意要住一楼,离我远点儿是吧?”
警惕的小心思被他一眼看破,巩桐羞赧地低下脑袋,眼观鼻鼻观心。
“你忘了我长了两条腿,会跑下来吗?”江奕白不轻不重地捏捏她指骨,有些恶劣地问。
巩桐心下涌动愕然,却也没多少怕:“我会反锁门。”他跑下来也进不了她房门。
江奕白禁不住笑了,附身平视她,促狭地提醒:“这是我房子,我会没有各个房间的钥匙?”
巩桐悚然一惊,条件反射要往后退。
江奕白及时拉稳她,“怕什么,逗你的。”
他站直身子,仰头扫视视野开阔,装潢最为用心精细的三楼,替她做了主:“你睡主卧。”
“我不要。”巩桐不假思索地一口回拒,戒备望向他。
江奕白唇畔的那抹淡笑愈发显得无奈,一字一顿地交代:“我睡客房。”
巩桐不好意思,却没有和他再争,否则不知道又会扯去哪里。
她这一趟来得仓促,日常用具一件没带,江奕白却在领她前往主卧后,在配套的衣帽间中,取出了全套昂贵的女士用品,细致到内衣内裤。
巩桐难为情地接过,还没来得及对着这些清新甜美的存在生出狐疑,江奕白抢先主动解释:“提前叫阿姨准备的,以备不时之需。”
为什么要提前准备这些?
巩桐一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臊红了双颊,讪讪“哦”了声,赶忙抱着换洗衣物前往淋浴间。
然而她进去不足两秒钟,唰地拉开了房门,伸长纤细的脖颈,探头出来,厉声对紧随其后的江奕白说:“你,回你的房间去。”
江奕白窥破她眼底翻涌的隐忧和防备,忍俊不禁,听话地抬步往外走:“成,女朋友说什么就是什么。”
巩桐目不转睛盯住他走出房间,关好房门,放松地呼出了一口气,重新钻入了淋浴间。
殊不知在她拧开花洒开关,哗哗水流声充斥耳道,成为她听之所及的唯一响动,外围禁闭的房间门悄然发生变化,再次打开。
江奕白去而复返,慢步走了进来。
他对这个审视过设计稿无数次,亲自盯梢装修的主卧布局了如指掌,径直走向斜对淋浴间的沙发椅,简单拢了拢浴袍,懒散地坐了下去。
淋浴间设计别出心裁,两面临墙,两面是全落地的磨砂玻璃。
距离和玻璃材质的原因,置身里面的巩桐被腾腾热气朦胧视线,或许不能即刻关注到门外的走动,但处于外面的江奕白却足以瞧见她倒映在玻璃墙面上的身影。
磨砂质感的阻隔含上重重水雾,并不能够清晰人像,但模模糊糊的晃动间,隐约显露了巩桐瘦而不干的曲线轮廓。
尤其是浑然不觉的她一面冲洗,一面靠近玻璃墙,映出的婀娜便更为明晰,不动声色地卷起强有力的视觉冲击。
江奕白目不斜视的双瞳不知不觉地千变万化,晦涩深沉,压抑难耐。
他喉结连续滚动数次,猝然起身,去找来一瓶冰镇过的苏打水,仰头猛烈地灌。
巩桐舒舒服服地洗完澡,换好睡衣,就近在淋浴间吹干头发,慢悠悠出去。
她如何料到刚才推开房门,会径直闯入江奕白沉稳有力的怀抱。
巩桐预料不及,下意识惊呼出声:“你,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