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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时雨(83)
作者:小岁时 阅读记录
他的手掌宽大,指节纤长,指骨突出明显,随意一握都是硬邦邦的,把玩起来的手感着实称不得好,但那份独有的热度,足以叫巩桐忘乎所以。
疏忽,江奕白扬起手臂,抽出了那只被她百般摆弄的手。
巩桐以为他不给玩了,讪讪把自己的双手放回了身侧。
如何料到江奕白一条胳膊绕过了她肩膀,将她整个人圈入怀中,而那只左手重新落到她身前。
巩桐仰头望过去,见他轻微挑动眉头,示意她继续的意思,于是再度抓住了他的手。
她玩得愈发胆大,一寸寸摸上了他的小拇指,找准那枚渺小却深刻的疤痕,紧紧按住,好想给他揉平,哪怕她压根不清楚他究竟是怎么伤的。
江奕白却似陡然被触及到了逆鳞,反手一扣,牢固遏制了她作乱的双手。
巩桐不免微惊,瞧向他的眸光盈满了诧异。
江奕白眼中瞬间迸发的暗涌远远超出了刚才,拉起她的手吻了吻,侧头望向窗外,始终控制住她的两只手,没再许她乱来。
不多时,两人到达别墅,巩桐有一段时间没有来过这边,里里外外早已和上回所见大相径庭,一切杂乱无章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在江奕白的指引下,前前后后,屋内屋外转了一圈,虽说此处的园林景观布局是她亲手设计的,选用的还是她最为欣赏看中,曾经一度幻想将来用在自己家中的品种和风格,但亲眼见到成品,并且搭配江奕白细心挑选出来的软装,感觉还是大不一样。
江奕白一面给巩桐介绍,一面带她上楼,末了驻足在极为喜爱的三楼书房。
他打小偏爱无限接近自然,鲜有人为雕刻的户外,将常待的书房做成了半开放式,联通了此栋别墅最大的一个露台。
房间内外更是植被繁茂,绿意盎然,唯一对比显著的一处“枯败”在入门的右手边,那里有一整面墙的纯色叶脉。
大大小小,各色种类,错乱堆砌,又相得益彰。
恰似它们和这间四处散发勃勃生机的房间,在最为激烈明显的碰撞间,炸开了一场名为新意,名为大胆的视觉盛宴。
当时通过刘秘书得知江奕白非要在书房加上叶脉元素时,巩桐有莫大惊愣和隐忧,思来想去,实在是不愿意敷衍了事,最终绞尽脑汁设计了这面与众不同的墙。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最终成品,但只能匆匆瞥过,完全不敢多看。
她唯恐自己不自觉流露的任何一个细节,都会被江奕白收纳眼底,翻来覆去地琢磨。
江奕白长身挺立在书房和露台的连接处,清透目光像是受到了她手中无形的丝线牵引,始终追随她移动:“知道我最喜欢这个房间的哪处设计吗?”
“哪里?”巩桐不确定,余光瞟着那面叶脉墙,心下惴惴。
果不其然,江奕白温润如玉的手指抬起,指向了那边。
巩桐莫名觉得他眸色和语气伴随这个动作,深沉了不少,艰涩难懂,仿佛暗自涌动了浓郁的试探。
“是吗?我也觉得好看,”巩桐硬着头皮打哈哈,“比我原先预想的还要好看。”
她疾步远离叶脉墙,走去别处,很快关注到书桌上有一本他正在阅读的书,翻开的纸页放有一片枯黄落叶。
她绕去书桌另一侧,拾起来看,是完整的杨树叶,已然在书页中压扁干透。
“压得真好。”巩桐高中时就清楚,他有捡树叶做书签的习惯。
江奕白的注意力勉强被转移,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低声告知:“这片叶子和你有关。”
巩桐颇有兴味地转动叶片,费解地扭过头:“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奕白磨蹭她细腻的脖颈:“去年舞会那天晚上,我送你回小区,看见它飘下来,经过了你肩膀。”
巩桐指间缓慢转动的枯叶忽地停滞,骤然联想到很久之前的高二,她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那枚有幸和他产生关联的香樟叶至今保存妥当,被她珍视在集满宝贝的红木箱中。
江奕白灼热的气息无所顾忌地同她纠缠,不清楚她在愣怔什么,自顾自说:“我以前真的很想很想走园林设计这个方向。”
巩桐眼睫轻颤,缓缓看向手上的叶子,又望去了侧面那堵冲击视觉的叶脉墙,猝然生出了一股强烈冲动,张口就来:“我当初之所以会填报这个志愿,是因为一个人。”
江奕白嗅在她清甜的颈边,半睁半眯,分外缱绻旖旎的琥珀色瞳仁蓦地睁大,眼底涌出一片彻骨的冰寒。
赵柯那些如同恶魔低语的句子又在猖狂叫嚣。
一遍遍尖锐地提醒他,她曾在纯粹心动的无暇年少,将一个男生放于心尖,甚至延续多年。
“他是我在三中……”
巩桐鼓足勇气,磕磕巴巴的一句话还没讲完,江奕白不打算再听,利落霸道地把她翻了个身,抱上书桌。
他一手强硬扣住她弱柳扶风般的纤腰,一手捏起她脆弱的下巴,凶狠吻了上去。
第54章 骗子
室外晚风拂动, 自露台渡来的力道鼓起帘布,幽幽凉凉绕过他们的鬓发和衣衫。
江奕白动作的转圜速度之快,且别无先兆, 完全没有留给巩桐反应的时间。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 她便被封堵双唇,攫取呼吸,深深陷入远超窗外强劲风力的混乱。
同以往克制的温柔截然相反,江奕白这会儿的举止透出显而易见的强势进攻,用力压上她轻柔的唇瓣, 辗转厮磨, 叫她全无招架还击的余地。
巩桐应对不及, 脸蛋涨得通红,下意识推搡他的肩膀, 呜咽出声。
江奕白蛮狠的动作不减反增,趁机搂紧她乱颤的腰肢, 含住她的下唇, 撬开贝齿,舌头钻了进去。
全然陌生的触感爆裂在唇齿之间, 巩桐犹如一具精密设计的仿真人, 顷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源自本能的反抗、惊乱、无措都凝滞在了茫然的神情中。
她推向江奕白肩膀的双手变成绵绵无力,盈上一层水雾的鹿眼空洞地眨了眨, 唯一真切的感受只有被他勾缠舌尖,一寸接一寸地掠夺。
亲昵的男女接触对巩桐来说是一片白茫茫的未知, 毫无经验, 几乎给予不了回应,全程被动地昂起脑袋, 由他攻城略地。
看似占据主动权的江奕白同样好不到哪里去,缠绵又生涩的攻势不过是受到男儿本性驱使,加之混杂了浓烈到极致的憋闷和占有欲,势头便如疾风骤雨,一发不可收拾。
他逐渐觉察到她自内而外的僵硬与失措,才有所放缓,尽量柔和地继续加深这个吻。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着实悠远绵长,仿若高维空间全面覆盖,揉乱了时间。
巩桐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无不改了色泽,呼吸很快变得不再顺畅。
她重新使劲儿,推了推他的胸膛。
江奕白再吻了她须臾,终于退了出去。
巩桐歪过脑袋,大口喘息,脑子尚且处于适才的飘摇跌宕中,便被他展开双臂,紧紧拥入怀中。
江奕白下颌抵在她的发顶,呼吸一样的急促粗重,抱住她的臂膀颇具力道,浑若她随时可能化为一缕来去自如的青烟,随风远离。
巩桐侧脸靠上他的胸膛,听见他起伏剧烈的心跳,不明所以,没来由地从他高大结实的身躯上感受到了一种怪异的诚惶诚恐。
这本该是与恣意飞扬,意气风发的他背道而驰的情绪,断然不该纠缠上他。
巩桐无声拧起眉头,抬手环上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