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完全出乎虞笙的意料，她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固定的，练舞以后走艺考这条路就已经是阮云给她的最大让步了。

她现在都记得为什么阮云最后同意她去老家高中组织的舞蹈集训。

因为她的学习成绩一塌糊涂，阮云觉得自己一个女强人生了一个这样差生很丢人，这才同意的。

而且在她是否能练舞这件事上，阮云和虞劲秋吵架的次数都快赶上虞笙的数学最低分数了。

“小鱼，你想什么呢？”夏梦意看到虞笙一脸茫然，胳膊碰了碰她的。

虞笙回神，唇间传来阵阵涩意。

还没等她开口，夏梦意便继续说：“温柠好像就被一家经纪公司看上了，但那家经纪公司好像是把她往舞蹈演员那方面培养。”

原来是这样，虞笙心里想，那温柠已经有了傲视一切的资本。

两人在这边聊着，谁都没注意到身后的温柠和孟芮贞已经走过来了。

孟芮贞看到虞笙的时候，给温柠使了个眼神，温柠这才发现那儿站着虞笙。

她身边的夏梦意没穿校服，周围很多学生也都没穿校服，所以此刻规规矩矩套着校服的虞笙就格外显眼，特别的是，平平无奇的校服被她穿着，愣是穿出了校园剧女主角的味道。

配上她那张纯得不行的小脸，更是如此。

惹得温柠多看了她两眼。

“要不你去问问？”孟芮贞压低声音。

温柠：“问什么？”

“你不是想让她和你一起登台演出吗？”

温柠这才想起来早上自己给了夏梦意一个礼盒，顿了顿，她才走过去，在两人身后说：“虞笙。”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周围都是人声，所以也都挡住了温柠的脚步声。

夏梦意回头，发现是温柠，语气有点不好：“你有什么事吗？”

温柠没看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虞笙，“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果然，和虞笙猜的一样，温柠是来问她要不要参加元旦晚会的。

“我朋友脚受伤了，影响了彩排和练舞，所以我只能找你了。”温柠看着虞笙的样子，以为她很好说话，便不由自主地卖惨。

夏梦意听到这话，皱眉，刚要开口，便被打断了。

打断她的是虞笙。

“和我有什么关系？”虞笙顶着一张不会拒绝人的脸，在这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温柠，也掐断了温柠接下来的一系列的道德绑架的话术。

这话直接把当场三个人都惊到了，包括夏梦意，她都准备好要帮虞笙讲话了。

温柠表情有点僵，也愣在那儿了。

孟芮贞皱眉，也没想到这位学妹如此难搞。

她语气不耐：“你确定你不想参加元旦晚会？”

这话仔细听能听出来孟芮贞的讽刺，好像在说她，让她别装了，那可是元旦晚会，参加了就有可能被娱乐圈的经纪公司签上的元旦晚会，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演出。

确实，在她眼中元旦晚会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上的，所以她觉得自己的小姐妹邀请虞笙参加已经是够大方了，没想到这学妹竟然不领情。

她向来嚣张惯了，在雅溪有温柠这个朋友，出了学校有自己家兜着，所以现在替姐妹出头的心思没断过。

孟芮贞张口就来，“那可是有可能签约经纪公司的元旦晚会，关注的人很多，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身份拒绝。”

最后一句话直接开撕，夏梦意火也起来了，看了眼虞笙，发现虞笙面容平静，好像并没有被孟芮贞的话激怒一样。

她这次忍不了了，好像虞笙那张清纯小脸就是被她们这种人欺负的一样。

“你把话——”

夏梦意的话再次被人打断，这次是四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她想拒绝就拒绝，还要看你脸色吗？”

几人齐齐朝着声源地看，几米远的柜台旁站在两个身高腿长的男生，讲话的是虞周利，能看出来他此刻是憋着火的。

孟芮贞在接触到虞周利那锋利的眼神之后，顿时傻了。

她都忘了虞笙是虞周利的堂妹，而虞周利很宠他的这位堂妹。

孟芮贞的脸瞬间唰白，她支支吾吾地开口：“不是，你误会——”

“误会什么？是不是我再晚来一会儿，你都要上手了。”虞周利不耐地打断了她的话，眉眼间的戾气呼之欲出。

孟芮贞和虞周利初中就是同班同学，她从初中就开始喜欢虞周利，可虞周利从没看过她一眼。

此刻被喜欢的人这样凶，她强忍着没把眼眶中的泪的掉出来。

虞周利朝着虞笙走了过去，眸色黑得纯粹，“受欺负了就和堂哥说。”

温柠听到他护短的话，回头看了眼孟芮贞，注意到她的满脸委屈，当即不乐意了：“讲话要有证据，虞周利，谁欺负你堂妹了？”

夏梦意皱眉，刚刚你们的样子难道不是在逼着虞笙答应你们吗？这还不叫欺负？

她刚想把心里话讲出来，却发现陈砚泽走了过来。

“你要证据？还是要我把超市的监控都调出来？”一直没开口的陈砚泽发话了。

虞笙眸光闪烁，此刻闷不吭声在一旁充当被欺负的角色。

陈砚泽往日都是懒懒散散，什么事情都不爱搭理的模样，看人的时候嘴角总是带着若有似无嘲讽的笑意，但此刻好像是动了气，脸上没半点表情。

他静静地盯着虞笙，眸色深沉似墨，话却是对着温柠说的。

“虞笙要不要答应是她的事情，如果再让我看到你一副威逼利诱缠着她，让她被迫参加你口中的有身份才能去的演出，我不介意让你的经纪公司给你发解约合同。”

他轻笑，眸中半点笑意全无，“你知道我是能做到的吧？”

话里的护短气息很重，像是说给温柠听的。

但虞笙却觉得这话陈砚泽是讲给她听的——

他在护短，护得就是她。

第12章 12

初雪。

世界黑白一片，她却看到了陈砚泽。

——《小鱼儿日记》

陈砚泽的话一出，温柠算是看明白了。

估计在陈砚泽心里，他就从没和虞周利一样把虞笙当成妹妹看待。

她昨晚偶然在街上看到陈砚泽和虞笙，发现他们之间的状态并不像是普通朋友，说不上来怎么形容，但自己的第六感告诉自己，陈砚泽对虞笙生出了兴趣。

起初她还觉得有点搞不懂陈砚泽，没想到他喜欢的居然是乖乖女那一挂的，今天出了这档子事，才明白。

虞笙根本就不是乖乖女，面上的乖巧都是装出来的。

谁不知道陈砚泽最会和女生保持距离，平时那心高云淡的模样击退了不知道多少个追求他的女孩，这人身上有种磁场，一种让人喜欢但不敢告白的磁场。

她从小到大被灌输的教育理念便是想要什么就去争取，不论是人还是物。所以她也养成了张扬的性子，可每次在陈砚泽面前，她总有种被压制的窒息感，告白的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后来她刷论坛才得知，很多喜欢陈砚泽的女孩都和他一样。

鼓起勇气想告白，却被陈砚泽的一个眼神击退。

但昨晚温柠发现陈砚泽和虞笙之间的状态就像一对儿旗鼓相当的情侣，他在和虞笙相处的时候从没避讳过别人。

一如此刻这般为她护短。

温柠回神，目光恢复平静，神态自若地道了歉，强迫自己压制住心中的不甘和酸涩，拉着孟芮贞从陈砚泽身前经过。

她以为自己装得和虞笙一个样子就会得到陈砚泽的眼神。

结果没有。

陈砚泽没看她，一眼也没看过她。

-

“我靠！刚刚陈砚泽太帅了吧，他是在护短吧？小鱼，你和他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自从回了教室，夏梦意就一直在虞笙不断地絮叨。

“他平常很高冷的，我和他讲话的次数都很少，和他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